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由于前两天秦玉瑶的胜出,使得秦玉瑶的知名度大为提高,一进御花园,便能感觉到众多的眼光,有评估的、有赞许的,还有嫉妒或不平的,总之林林总总,令人如芒刺在背,以前,秦玉瑶常常羡慕那些明星们,认为他们受到众人注意是一件十分荣耀的事情,现在可算明白了他们的难处了。
有鉴于前两天的情形,那些千金小姐们也学得乖巧了。于是,到了第三天,有的盛妆,有的淡妆,有的一身素装,随身却带着华服,大概是想看情形不对随时可以更换。秦玉瑶一进休息室,众人立时便围了上来,见秦玉瑶今天的妆扮与昨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衣服的颜色由昨日的大红变成了鹅黄,双肩上多了一条水袖。脸上纷纷露出失望之色。
秦玉瑶看花蕊,在众多的参选者中,唯一在意的对手只有她,只见她一改前两日的恬淡,今日却穿着一件雪白的劲装,背上还佩着宝剑,柔弱中却透出几分英姿来。
秦玉瑶知道她今天的表演是舞剑,看样子,她显然也感觉到了秦玉瑶的威胁性,是以在才艺表演中别出心裁。说实话,秦玉瑶很佩服她的聪明和应变能力,不过,她一直给人的印象是端庄大方,今天突然一反常态,未免令人有些不习惯。所以她今天的表现反不如前两日受欢迎。
看着她行礼后黯然退场,秦玉瑶心中真有些不忍,去年她得了第一名,心上人却被秦玉瑶给抢了去,好容易盼到今年,却又败给了自己,始终不能如愿以偿,或许真的是“好事多磨”吧。
秦玉瑶要唱的曲子是根据现代歌曲《飞天》改编而成的,飞天是古传说中仙女的名称,是以秦玉瑶的妆扮便模仿仙
女造型,她肩上披着舞动的水袖,在众多参选少女的目瞪口呆之下,用铜丝绑在自己腰上不显眼处,将自己吊上了天顶,虽然这种方法在现代拍电影中已是司空见惯,但在古代,恐怕还是第一次,而且由于技术不如现代先进,还有一定的危险性,为了怕赵修源他们知道以后会阻止她,秦玉瑶一直没有告诉他们。
当乐师们奏起音乐之时,秦玉瑶自半空中缓缓而下,边唱边舞动着手中的水袖,袖中附着的花瓣纷纷落下,落英缤
纷之中,她便如下凡的仙子一般,徐徐而下,待下到地面,一曲《飞天》正好唱完。
秦玉瑶站在台前,以极优雅的姿势行了一礼。评审们都激动地站了起来,台下更是一片彩声。
秦玉瑶皱皱眉,方才动作太剧烈,牵动了伤口,后背又隐隐作痛起来。她强忍着,带着笑容向台下观众挥手。恍惚中,似乎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台下一晃而这,好象是凡霏。秦玉瑶一惊,再仔细看时,却又不见了。
秦玉瑶暗笑自己太过敏感,参加这次赏花大会的除了女眷便是王公贵族,而且皇宫内戒备森严,一般人是绝不可能进得来的。
秦玉瑶无暇再看,因为司仪已宣布她将在明日早朝之后进宫晋见皇后,并提出心愿。秦玉瑶终于如愿以偿地夺得了赏花大会的第一名,她下意识地看看花蕊,见花蕊虽然仍面带笑容,但却难掩眼中落寞之色。
她向台下瞟了一眼,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秦玉瑶看到赵修源,他也在看着台上,可是看得出来,他的目光并不在花蕊这边。
不知为什么,秦玉瑶的心情并不象预期中的那么激动,她想,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这个殊荣本该是属于花蕊的,她的美丽、她的才华、她的温柔全都因为自己,一个外来人的闯入而无人能识。“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秦玉瑶真的能够体会她心中的苦涩和无奈。
秦玉瑶微微一叹,又看向赵冠岑,却见他一脸怒色地瞪着秦玉瑶,秦玉瑶纳闷了,他不是一直都希望她得第一名吗,怎么现在她做到了,他反而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比赛一结束,秦玉瑶便回到马车上,让春盈帮她看看伤口。春盈解开秦玉瑶的衣服,惊道:“哎呀,出血了!”
秦玉瑶忙将食指竖在唇上:“嘘,小声点,若是让我大哥听见,又少不了一顿训了。”
春盈慌道:“那现在怎么办?”
秦玉瑶趴在马车靠垫上,若无其事地:“这有什么,回去之后悄悄上点药就是了。”
正说着,车帘忽然被人掀开,春盈惊呼一声,秦玉瑶刚回过头来,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赵冠岑已一脸怒气地闯了进来:“谁叫你做这么危险的事……”
话未说完,见秦玉瑶趴在马车上,后背全露在外面,慌忙别过身去,气急败坏地:“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
帘外传来赵修源的声音:“怎么回事,玉瑶的伤口又裂开了么?”
他说着便要来掀车帘。赵冠岑低吼道:“别进去!”
赵修源一怔,停下手。
赵冠岑低咒一声,忽然将车夫揪上车去,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御医来!”
秦玉瑶顾不得伤口,慌忙将衣服拉上去,暗自咋舌,按照这古代的规矩,少女被男子看到了她的身体,便得嫁给他,现下这种情况,岂不是自己就得嫁给赵冠岑了?
回到秦府,听说秦玉瑶的伤口裂开,又是一阵忙乱,尽管秦玉瑶再三解释只是渗出了一点血丝,没有大碍,但却没有人肯听她的,最后还是请了御医来。所幸御医看过之后也认为没什么大碍,众人这才肯放过秦玉瑶。
闹腾了大半夜之后,秦玉瑶被大哥狠狠的训斥了一顿,还被禁足三天,完全不顾及秦玉瑶赏花大会第一名的成绩。不过这样一闹,众人倒都忘了追究秦玉瑶私自吊铜索上天顶之事了。
第二天早朝之后,秦玉瑶便进宫晋见皇后,晋见皇后,即使对贵族的小姐们来说也是无比荣耀的,不过因为秦玉瑶的身份特殊经常进宫,所以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秦玉瑶来到皇后所居的凤仪宫,依规矩行了礼,皇后一脸笑容,温言道:“不必多礼,起来吧。”
秦玉瑶谢了恩,站起身来,皇后笑道:“今年的赏花大会,玉瑶得了头名,其它的赏赐哀家便不细说了,待会自会有内侍送到府里去,不知玉瑶还有什么要求,不妨说出来,哀家自会为你做主。”
秦玉瑶镇定下来,试探地:“真的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皇后笑道:“当然,哀家说过的话,岂能不算。”
秦玉瑶大喜,忙跪下来,道:“多谢皇后恩典。”
皇后笑道:“看你高兴的,说吧,到底想要什么?”
秦玉瑶看看赵修源和赵冠岑,他们也正一脸紧张地看着秦玉瑶,似乎比她自己还要着急。秦玉瑶心中暗笑,很想知道他们听到自己提出的要求之后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秦玉瑶道:“玉瑶想请皇后下旨,允许玉瑶开店做生意。”
“什么?”皇后大吃一惊,道:“你再说一遍!”
秦玉瑶大声道:“请皇后允许玉瑶开店做生意!”
皇后愣了半天,方道:“哀家没有听错吧,你说想要做生意?”
秦玉瑶点头道:“正是。”
皇后仍是一脸怀疑地道:“你是说,象商人那样做买卖?”
秦玉瑶又道:“是,请皇后恩准。”
“不行!”皇后断然拒绝道:“你身为皇亲,象市井小民那样抛头露面去做生意,成何体统!”
秦玉瑶早知她会拒绝,便道:“皇后,玉瑶并非抛头露面,只是想买下店面,请他人来做生意,玉瑶只负责总体的筹划及运行。”
皇后显然听不懂,一头雾水地道:“什么是总体筹划和运行?”
秦玉瑶解释道:“就是说要经营什么项目,达到什么规模,采取什么方式经营之类的,用咱们的话来说,就是军师。”
皇后似懂非懂,却仍道:“不行,秦府又不是供不起你,为什么要去做那种辛苦事呢,若是闲得闷了,可以常进宫来玩玩嘛。”
秦玉瑶坚持道:“皇后,玉瑶并非是闲极无聊才一时兴起,玉瑶这么做也是为了天下的女子。”
皇后奇道:“这话怎么说?”
秦玉瑶道:“皇后,您母仪天下,自然深受众人爱戴,可是那些普通百姓的女子,她们自幼没有读过书,不懂得谋生之路,只能依附自己的丈夫、儿子,一旦不幸丈夫去世、儿子不孝,便走投无路,只能在悲惨中度过余生。玉瑶觉得这些女子实在可怜,便想将她们聚集在一起,教她们一些技能,让她们有事情做,若能让众多不幸女子有安身之法,不致孤苦无依,这也是皇后的恩德。”
皇后有些动容了:“那你打算怎么做?”
秦玉瑶侃侃而谈道:“玉瑶打算买下临街一排店铺,分作三种用途,其一,开间女子美容店,专招女子,授以技艺,专为女子服务;其二,设女子衣铺,亦是专招女子,专为女子设计、订做服装,并配以适当首饰;其三,设立女子私熟,教女子简单的识字、刺绣、绘画或是缝纫之术,以助她们将来生活。所有一切皆招女子,亦只为女子服务,断不会误导良家妇女,所以皇后尽可放心。”
秦玉瑶一口气说完,凤仪宫中众人俱都面面相觑,连赵修源和赵冠岑也不例外。这也难怪,在这封建时代,商人历来是被排在最低下的地位,是被大多数人所瞧不起的下九流,如今一个贵族,又身为女子,居然想要开张做生意,而且还是女子专店,这简直是从未有过之事。
皇后叹了口气,柔声道:“哀家知道你的心意是好的,可是从古至今,从没有听说有女子做生意的,这总是行不通的。”
秦玉瑶不服气道:“皇后,古有花木兰从军,既然女子都可以打仗并做到大将军,为什么就不能做生意呢?”
“这……”皇后为之语塞。这时,赵冠岑上前道:“母后,儿臣以为,玉瑶表妹若真能做到那样,对天下百姓人心安定也大有好处,何况,方才母后亲口许诺会答应玉瑶表妹的要求,如若反悔,岂非失信于天下?”
赵修源也道:“是啊,母后若是担心玉瑶没有经验,难以独力支撑,儿臣愿与四弟一同协助于她。”
两位皇子都已开口求情,皇后似乎却不过情面,终于道:“那好吧。”
秦玉瑶大喜,忙跪下谢恩道:“多谢皇后!”
皇后关切地道:“玉瑶切记量力而行,若有困难,一定让修源和冠岑帮你。”秦玉瑶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