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聪奶奶不愧是名厨大师,孙子生日亲自掌勺,但闻锅勺相碰,奏出铿锵玫瑰;云烟缭绕,升腾风雨彩虹。片刻功夫,西红柿烩番茄,马铃薯炒土豆,疙瘩白炖甘蓝,各色名菜摆满餐桌。
奶奶朗声笑道:菜齐了,都来尝尝吧。
聪聪的爷爷、外公、妈妈都凑过来品尝,大家纷纷点头。
奶奶朝司马途涯叫道:“儿子,你过来尝尝。”
画家上前,举箸尝了几口。
奶奶追问:怎么样?
“好吃,好吃得不要不要的了!”
奶奶大笑:这叫菜,你炒的,那哪能叫菜啊?
“我那个只不过难吃一点,咋就不叫菜呢?”
聪聪的妈妈唐彤欣揶揄道:“难吃一点?你把我们都吃恶心了!”
说话间门铃再度响起,唐彤欣打开门,聪聪外婆提着新买的衣服走进来。
“妈,您怎么才来啊?”
外婆微笑道:“给我外孙子挑新衣服去了,转了几家大商场,才买到合适的。”
“聪聪衣服太多了,衣柜都装满了!”
“我买这件是名牌,最新款的,聪聪一定喜欢!”
六位亲人坐在饭桌前,只等聪聪回家。
眼见饭时已过,聪聪的外婆显得有些焦躁:“这孩子,也该到家了,这都几点了。”
唐彤欣安抚道:“妈您别着急,他们今天上的是兴趣班,就那个权薇薇老师讲的什么《弟子规》,还有成语故事,这老师是个单身,讲课啰嗦得很,有时就爱压堂,晚个十分八分都正常。”
门铃突然响起,聪聪外婆跳起身,奔跑上前开门:“大外孙子可算回来了!”
打开门,进来的却是身穿警服、手提生日蛋糕的聪聪姑姑。
姑姑名叫司马晴兰,是个辅警,梳着短发,英姿飒爽,她目光炯炯,盯着唐彤欣道:“嫂子,背后议论人,不是什么好习惯,我单身不单身,关你什么事情?”
唐彤欣忙道:“晴兰,你误会了,嫂子说的是那权老师,我哪敢议论你啊?”
聪聪奶奶怒道:“你嫂子说你怎么了,难道你不是大龄单身,要想不被议论,你就别当剩女!”
姑姑看了看自己母亲:“妈,你怎么一见面就给我添堵?我这可是奉你的旨意,请假去看着糕点师,现做现取啊,就冲这蛋糕你也给我个好脸啊,王守义说过,一个开口就噎人的母亲,不是个好厨子!”
名厨愣了愣:“王守义说的,是挺有道理,但是李昌钰有句名言,吃不到葡萄的狐狸,酸死了也别指望变成警犬!”
“这什么名言,哪有这名言?”司马晴兰举起蛋糕,“说谁吃不到葡萄,你知道有多少葡萄藤子,天天都缠着我!”
聪聪的外婆慌忙陪笑道:“哎哟,哎哟这不是聪聪的漂亮姑姑嘛,刚才我还以为是聪聪回来了,快进来说话,大家有话好好说,注意素质,别惹警花不高兴,否则不是好百姓!”
姑姑问:“聪聪到还没回来?”
爷爷说:“是啊,按理早该回来了,你们说,这孩子不会半道上哪玩去了吧?”
姑姑放下蛋糕:“爸,您别着急,估计走不远,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亲人们想不到,此时聪聪和两个小伙伴已经走得太远了,走到了汉朝的桑弘羊身边。
侍中办公书房门口,聪聪、萌萌和乐乐焦急等待进去禀告的王公公,却始终不见这老太监出来回话,三个小学生索性偷偷溜了进去。
屋内气氛凝重,十几名官员们面南背北,并排跪坐在地上,四周站着挎刀执戟的宫廷侍卫。
只听当中一位白发将军道:“桑弘羊桑大人,我李某人先插句话啊,这次我等奉皇帝旨意,选拔文学贤良之士,参与辩论盐铁官卖与酒类专卖等等经济政策,大家要尽量挑选有见识的能人,可不能剜到篮子里就是菜啊!”
众人应道:“喏!”
李老将军又道:“桑大人,你继续吧!”
一位青年官员道:“好,请下一位应诏者。”
乐乐扭头对聪聪问道:“这个就是桑弘羊啊?”
王公公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嘘,你们怎么进来了,别出声啊。”
桓宽走上来,朝官员们跪拜一番。
“你叫桓宽?”
“是。”
桑弘羊上下打量一番:“桓宽,请说一说你对治理国家的看法。”
桓宽朗声道:“治国之道千头万绪,最大的问题还是人事,天下人有善有恶,俗话说:任善人则国安,用恶人则国乱。可一个人本身是善与恶的综合体,没有十全十美,也少见恶贯满盈。用人的人,他对所用的人在情感上就分为两种态度,或是喜欢或是厌恶,喜欢这个人,他就只看到这人的善和好,厌恶这个人,他就只看见这人的恶和坏。这就是说,一个人好不好、歹不歹,只取决于用人者的喜恶,这正是国家危乱的根本,倘若都像大人这样,喜欢一个人,却知道他的缺点,讨厌一个人,又知道他的长处,公开招用贤能,分辨长短优劣,然后量才使用,法令怎么会不畅通,国家怎么会不富强呢?”
白发老将军笑道:“这小伙子挺有意思,那你就接着谈谈对招任贤能有什么见解?”
桓宽应道:“这是件有历史意义的壮举,不过学生也有一些其它看法。学生认为,招的贤能之士,怎么算贤很难定义。讲仁义,是贤吗?讲道德,是贤吗?讲忠孝,是贤吗?无论怎么规定贤的标准,都会被人利用。一旦有了固定标准,便会招来许多伪装的言行。其实真正贤士,具有高明通达的智慧,绝不会炫耀自我,也绝不会投人所好。像李老将军,攻无不取,战无不胜,在朝堂能顺治百姓,在沙场能安帮定国,这种大能之才,才是大贤之人!”
李老将军脱口而出:“说得好!”又看了看面色凝重的桑弘羊,“我看这小伙儿不错。”
桑弘羊道:“夸夸其谈,倒是能讨好喜欢受奉承的人。”
李老将军面色不悦:“这叫啥话,我啥时喜欢受奉承了?人家说的有道理嘛。”
桑弘羊正色道:“照他这么说,我们就不必理会贤不贤、德不德的了,正义公理都成无稽之谈了。”他转向桓宽:“你确实有些口才,不过本官是在择取贤能,我要听的是治国良方,你有吗?”
桓宽:(沉思片刻)我想,首先要做到丰衣足食,国家才能安泰和谐。
李老将军满脸不屑:“哼,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金点子,丰衣足食,谁不知道啊?走吧你!”
桑弘羊摆手:“慢,这才是踏踏实实的治国良策,和本官想法一样!道理人人会说,只是无人去做啊!”
桓宽微微一笑:“学生不仅会说,还可以去做,如果让我出任官职,一定把全部精力放在动员老百姓参与生产劳动上,这样我保证百姓生活富裕起来!”
桑弘羊抚掌笑道:“好!吃饱穿暖,改善生活,民众富足了,国家就一定会强盛起来。桓宽,你被录用了,回去准备准备,三天后,来我这里报到!”
桓宽大喜:“是!”旋即退下。
李老将军打了个哈欠:“老夫累了,今天就这样吧!”
桑弘羊道:“既然李老将军累了,今天就至此为止。老将军慢走!”
李老将军和众官员走出书房,王公公带着聪聪、萌萌、乐乐上前道:“桑侍中,这三个孩子要求见你。”
桑弘羊点头:“哦,有劳王公公了。”
王公公退下。
桑弘羊笑道:“三位请坐吧。”
乐乐环顾四周:“也没把椅子,坐哪儿啊?”
萌萌说:“可不是嘛,我还是站着吧。”
聪聪说:“我想起来了,这时候还没发明椅子,大家跪地上,坐自己脚后跟儿。”
乐乐嘟囔道:“那还不如站着哪。”
桑弘羊问道:“三位找我,有何贵干?”
聪聪道:“我们是向您求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