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月儿已经收拾干净,斜躺在粉衣少女的怀里,粉衣少女轻轻拍着小女孩儿。
“小姑姑,我怕。”月儿又往姑姑怀里拱了拱,小声地抽泣着。
“月儿不怕,”粉衣少女轻拍着女孩儿,柔声道:“师傅也是为了月儿。”
察觉到四姑娘走进房里的脚步声,小女孩儿猛然从粉姑娘怀里起来钻进被子,假装熟睡。
四姑娘看了一眼,一丝笑容在她脸上滑了过去,“起来吧,我让人从长安带来了酥饼,起来吃一点。”被子明显动了一下,但是月儿却没有出来。
四姑娘轻叹口气,把盘子放在桌上,酥饼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四姑娘看着粉衣少女,“我去一趟兰亭,你们好好休息,明天你不可娇惯着月儿,功还是要正常练得。”
长安城,一如往日的繁华,人人都说来长安不来兰亭,就不算来过长安,兰亭偏居在长安城西,三层的前楼,灯火通明,大红的灯笼映衬着鹅黄的灯火,姑娘身上的脂粉气透着前门飘出,这过往的王孙贵族,被勾着往里走,门口,莺莺燕燕的女儿皆是轻纱遮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就这样含情脉脉的看着你,一双小手软若无骨,多少人一握上那小手,千万家产都进了兰亭老板娘的口袋,这兰亭的老板娘正是艳惊天下的四姑娘。
“听说今天四姑娘会来。”公孙家的三公子公孙义摇着扇子坐在专供贵客的厢房里。
这兰亭的厢房不同于一般青楼,别人家的厢房都是封的密实,兰亭的厢房却是对着内庭开着一扇窗子,坐在厢房里,也能看到内庭的台子上,载歌载舞的美姬。当然,如果客人需要有私密空间的时候,进来的时候点一下领客的妈妈,自然也有去处。
而此时,公孙义的包厢里,除了他还有另外两个公子,一个看起来成熟稳重,而另一个却是十分美艳,这兰亭的侍女已是长安城万里挑一的美女,在他面前都显得寡淡无味,此时稳重的那个端坐在位首,轻轻的抚琴,而美艳的那位却是斜躺在侍女身上,衣衫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和姑娘们调着笑,听到公孙义的话,这浪荡子用修长的手指挑起身边侍女的下巴,一双细挑的丹凤眼目中含情,看向侍女:“四姑娘?小桃你说,是你们四姑娘好看,还是本少爷好看?嗯?”尾音上挑,带着说不出的魅惑。
侍女已是面红耳赤,小声道,“奴家没有见过四姑娘,但是奴家想着,公子已经是奴家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嘴真甜,本公子喜欢。”浪荡子欺身压上侍女,修长的手指在少女的身上游走。身下的少女发出娇喘,浪荡子一双美目却不带情欲。
“沈澈。”稳重的那位出声制止了浪荡子的胡作非为,沈澈悻悻的拢了拢身上的薄衫,就着美娇娘的手喝完了一盅美酒。
公孙义在一旁笑的幸灾乐祸:“浪兄要是等不及了,天字一号房咱们小王爷已经包下来了,随时可以去。”
沈浪无所谓的笑着,窗外传来一阵喧闹。
顷刻之间一女子从天而降,一身翠绿的衣衫,薄如蝉翼,美目盼兮,那眼睛仿佛含着秋水,看你一眼,似乎都要把人的骨头看酥了,更不要说她还有这世上最美的一双腿,此时这双腿此刻就大大方方的露在薄衫之间,这兰亭的男人似乎都疯了。
“这就是四姑娘?”沈浪已从美娇娘的身上移到了窗边,向窗外引起骚动的女人望去,那女人似乎感应到了一样,也望向沈浪,四目相对之时,四姑娘莞尔一笑,又是一阵喧闹,沈浪猛然一震,随后又是一副浑不吝的样子。
公孙义也挤到沈浪旁边,“这四姑娘果然艳惊四方,听说要请动四姑娘,必须要送上一件奇珍异宝,这三年来,我听说四姑娘只来过这兰亭四次,第一次是龚国公家的大公子用12颗东珠只讨得了四姑娘的一杯酒,第二次是赵将军从西域带回来一盒香料,据说那香料连当今皇后娘娘都只分到了一小盏,这赵将军足足用了8盏的量才换来四姑娘的青睐,第三次是城东首富孙家二少爷找来的是西域七宝珠,而今天是第四次,却至今不知是谁用何等宝贝请来的四姑娘。”
说话间,四姑娘已经缓缓站在舞台中央,她漫不经心的扫过舞台下的众生,缓步向外走去,兰亭中一众酒客有的早已拜倒在四姑娘的石榴裙下,更多的是心中感叹自己手中竟无一物可换得与四姑娘共饮一杯的机会,更多的人则是心中暗喜,能看上四姑娘一眼已是幸运。而无论是哪种,此刻他们都好奇,四姑娘会去哪儿,今天这杯酒,四姑娘会跟谁喝。
厢房内,稳重的公子还在抚琴,门口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那声音带着一丝清冽,仿佛艳阳下山间的泉水。
“请问,楚公子可在房中?”
“没想到没想到,竟然是公子请来的四姑娘,”公孙义扶手大笑,忙不迭去开门“我和浪兄可是占了楚公子的便宜了。”
随着公孙义打开门,琴声戛然而止,四姑娘款款走进门来,笑盈盈的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盏新娘的桃花酒,环顾了一下厢房,四姑娘笑道:“不知还有公孙公子和沈公子,我再让人送两盅酒上来。”
“哦?姑娘要跟我和浪兄也喝一杯,我身上可没有什么奇珍异宝,浪兄估计最值钱的就是他那一张脸了。”公孙义笑道。
“公孙公子多虑了,楚公子给的筹码足够了。”
“四姑娘怎知我们都是谁?”楚暮云笑道。
四姑娘已经接过侍女手里的酒,先是给楚暮云斟了一杯酒,笑道:“临云阁楚暮云楚公子的琴艺,当今天下他若说自己第二,怕是只能复活那俞伯牙比上一比了。奴家虽不常见人,但是也听说,沈浪公子容颜盖世,今日一见,果然连奴家都恨不得用轻纱遮面,才好意思在沈公子面前出现。而能得和楚公子,沈公子两位一起来我这兰亭的,怕是除了天下第一义士公孙先生以外,也无旁人了。”话说完,四杯桃花酿也倒满了,四姑娘端起一杯款款送到楚暮云面前。楚暮云双手接过,点头回礼。
公孙义自己伸手拿过一杯,笑答:“不敢当不敢当,我可担不起天下第一义士的名号,都是江湖兄弟抬举。”
沈浪也从桌上拿过一杯酒,听了公孙义的话,轻笑一声,嘲讽道:“怕是公孙心里要笑翻了吧。”
四姑娘也伸手端起一杯,笑道:“三位公子来我兰亭,让我这蓬荜生辉,我先干为敬。”说完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四姑娘看向楚暮云,“楚公子的酒钱是否可以拿出来了?”
“我听说姑娘向来都是先看筹码,才决定是否出面,难道楚公子竟还没有付酒钱?”公孙义笑道。
沈浪也好奇上了,“我听说你那临云阁里的宝贝可不少,快把宝贝拿出来,也让本公子看看你是用什么换来四姑娘的一杯酒?”
楚暮云笑着把琴端放到一边,四姑娘禀退了侍女,这房间只剩下他们四人。
楚暮云从怀里掏出半个玉佩,公孙不等四姑娘伸手,先从楚暮云手里抢过玉佩,端详起来,“这块玉是块宝贝不假,但是和七宝珠,东珠这些宝贝比起来,也算不得什么呀。”
四姑娘开口道:“公孙公子是否可给奴家一看?”
公孙不好意思的递给四姑娘,四姑娘端详了一下玉佩,这玉佩使用上好的羊脂玉做的,触体升温,四姑娘低头沉思了片刻,说道:“楚公子果然没有骗我,你们请随我来。”
一行四人向兰亭的内室走去,来到一道墙前,四姑娘伸手点了几下,一道暗门缓缓打开,楚暮云三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四姑娘笑道:“公子不必担心,这里没有旁人。”
穿过暗门,一行四人来到密室,这密室不大,但是非常干净,四下点着烛火,虽然没有明窗,但是也算明亮。四姑娘拿出一个盒子,四个人都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