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开门!放我出去,求你了,求你了……”山间的小木屋内传来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
木屋外,一个清瘦的女子负手而立,她身着青衣,腰带佩剑,头戴斗篷,一缕轻纱遮住了她的面容,但是清冽的气息依旧扑面而来。
“你杀了它,就可以出来了。”女子丝毫未动。
“不要,你不要过来,不要……师傅……师傅,求你了,放我出来……”孩子的哭喊声越来越弱。
青衣女子依旧未动,秋风带动衣角,卷起脚边落叶,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正午的阳光慢慢向西倾斜,青衣女子依旧未动,小木屋内偶尔传来打斗的声音,再后来,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青衣女子身影轻动,已到木屋门口,木屋的门缓缓打开,一个看起来之后六七岁的小女孩从木屋里缓缓走了出来,她的脸上还有未干的血,一只手上握着一把短刀,另一只手上拖拽着一只比她要大很多的恶犬。小姑娘走到青衣女子面前,缓缓抬起头,“师傅,我杀了它……”一句话未说完,女孩儿晕倒在青衣女子的怀里。
青衣女子把女孩儿抱回卧房,轻轻把女孩儿放在床上,这时,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孩疾步走进房间,脸上还有泪痕,女孩儿十七八岁的模样,温柔似水,她坐到床边,心疼的看着床上睡的并不安慰的女孩儿。
“你何必逼她至此,她才6岁。”粉衣姑娘一边用手帕轻轻擦去女孩儿脸上的血污,一边声音颤抖的问。
“你可知,现在有多少人想杀了她,如果让他们知道她还活着,她会是什么下场?我们能护她几时?”
“那我们就带她走,这天地这么大,我们三个人总能讨到一口生计。”
“不行!"青衣女子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她是哥哥唯一的女儿,如果她都要躲起来,那哥哥就永远是那个万恶不舍的魔鬼了,她必须为她父亲正名,只要她活着,我们才有真正做回自己的一天。”
“姐姐……”粉衣女子还想说什么。
“好好照顾她。”青衣女子不肯再多说,转身离开了房间了。
青衣女子缓步走进一个石门,石门关闭,她面前是一把乌木的高背椅,青衣女子走到椅子面前坐下,石洞两排摆放着两排木凳,身着黑衣的男女约莫十余人列队站着,待青衣女子坐好,齐声抱拳高呼:“堂主。”
“嗯。”女子轻声应下,随意的挥挥手,让众人坐下。“自这明辉堂成立至今,在座各位都为我明辉堂立下过大功,如今明辉堂已在江湖小有名气,越是这样,各位越要约束好手下人,切莫犯下大错。”青衣女子的目光漫不经心的从两排的人身上扫过,陡然提高声调。“贾老三,滚出来。”
一个稍显肥胖的男人惶恐的从椅子上跌下来,爬到女子面前。
“听说,贾堂主家中有不少漂亮姑娘。”
“堂主……你听我说……”胖子咽了口口水,刚想解释。
“你有多少姑娘,本堂主不想知道,但是,你不该招惹是非,你明知余家女儿已经许配人家,还强抢过来,睡了人家姑娘又把人家送回去,贾堂主我问你,这姑娘现在人在哪儿?”
“这……这……”
“嗯?贾堂主不知道?”青衣女子调整了一下坐姿,一只脚踏在面前的石桌上,“余家姑娘羞愤不已,当天就吊死在自己的闺房上,余家老太太伤心过度,气死在家中,贾堂主,我说的可有半分出入?”
“堂主,你饶了我,我不敢了……”
“哦?”青衣女子举起她的手在眼前看了看,突然寒光一闪,贾堂主直直的仰面倒下,眼中的恐惧还未完全散去。而堂中之人却没有人多看他一眼。
“我说过,明辉堂算不得什么名门正派,你们愿意开青楼还是愿意开赌场,本堂主概不过问,但是若做出这般猪狗不如的事情,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是。”众人齐声答。
“贾老三死了,他手下管理的店铺,和三堂的兄弟就让老七接管吧,至于他的妻儿老小,老七你看着安排吧。”
坐在最末端的瘦高男子站起来。“是,谢堂主。手下领命。”
“罢了,你们都散了吧。”青衣女子挥手让底下的人散去。
等到堂下的人走光了,青衣女子缓缓摘下轻纱,露出一张倾世的面容,她疲惫的靠在椅背上,轻声道:“出来吧。”
翩翩白衣男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面若桃花,目如点漆。
“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出手的时候。”男子随意找了一张椅子坐好,从宽袍中拿出两盅小巧的酒壶,丢给青衣女子。“尝尝,我新酿的桃花酒”
“你的轻功越发好了,连我都没有觉察出来,怕有一天,若连你都想杀我的时候,我一定会死在你的剑下的。”青衣女子笑着接过桃花酒,肆意喝着。
“能杀的了四姑娘的人,怕是还没出生吧。”
“我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费了些周折,但是人的下落已经打听出来了。”
“谢谢你,子游。”四姑娘真诚的看着白子游。
“那你何时嫁我?”白子游嬉笑着看着四姑娘。
“呵,堂堂二皇子还缺女人吗?”
“二皇子不缺,但是白子游缺。”子游笑着,一双桃花眼,闪烁着明亮的光。
“我去看看月儿,我今天……”她哽咽了一下。
“我知道你的苦心,但是别逼自己,别逼她,就算天下人不容你,我白子游还是可以护你们周全。”
“你可相信那年屠城,是我哥哥中了邪念?”
“你知道,我从未怀疑过林将军?”
“谢谢你子游。”
“你我之间一定要如此生分?”白子游起身掸了掸身上,“我出来有一会儿了,你知道虚弱的二皇子不能出来这么长时间的。我先走了,这个桃花酿我酿了好久,可不要浪费了。”白子游起身离去,悄无声息,四姑娘看着手里的酒,眼中泛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