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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迟到多年的情书

盛夏,七月,熟悉的温柔包围着我,站在无尽头的海边,总是回忆起当初的事。

踮起脚尖,海风吹过来的时候,就好像我们在面对面拥抱,感觉甚好。温柔迟到了,但好像没有缺席。

风停了,再掀不起波澜,却吹动了心。

“当风停了,就奔跑起来,风就没有停。”记忆深处的回忆让心也软绵绵的。

我张开双臂,迈开脚步,风与我撞了个满怀,像少年的肩膀,少年的怀抱。少年吹过的风温柔地吹在我身上。

暮楠,你让我奔跑起来,就像是我们在拥抱,你一定希望我不会忘记你一时半刻。

#

“阿萧,暮楠的同学来了,说是有事找你。”妈妈站在门口,明显等我很久了。

他的同学?找我?

我赶紧走进去,一个身形瘦瘦的男孩就坐在客厅,看背影很熟悉。

“萧萧,又见面了。”原来他是我们的高中同学,周宇。

“周宇?你来,是和暮楠有关么?”我深吸一口气,坐在他对面,“他已经……”

我本不愿提及,但此时有这个必要。

“我知道,”他打断了我,“我只找你,关于暮楠。”

“你还是不了解他,至今也是。”他的表情很复杂,直到他和我讲完话,我才知道那是为什么。

“你只知道我们3个是高中同学,但不知道我和暮楠是从幼儿园开始的交情,我们连大学也上了同一所同一班,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说话时都一直看着别处,似乎在缅怀什么。

“你一直以为你们是高中才认识的吧,其实他初中就注意到你了,从初二的某一天开始,他就变得很不正常,常常把我支走,回家也不和我一起,后来我才发现他常常跟在一个小女生后面,一直到她安全回家。”

他叹着气,又道,“而那个女生就是你。他看着你的背影,而我看着你们的背影。”

“而你是怎么做的呢,还是说你完全没有这段记忆?”

听到这里时,我的眼泪哗哗地掉了下来,浸没了脸颊。我记得初中时有过一个跟着我的男生,天天跟着我,而我特别害怕,告诉了爸爸,爸爸有一天追着他打了很久。

然后他再也没有跟过来了。

我竟伤害了一个男孩美好的心灵,而我再也没想到后来喜欢上了这个男孩。

我亲爱的人,你一定从未想过,你走后,我只能从别人的口中了解你。

“他知道你有自己想考的高中,原本成绩中等的他,竟然开始熬夜看书,我从没见过他这么拼命,他一天只睡4个小时,常常是凌晨2、3点睡,6点起床。”周宇别了我一眼,又继续,“因为他不知道你想上什么高中,所以他要作好准备。”

因为他不知道你要让什么高中,所以他要做好准备。

这句话萦绕在耳旁。我的记忆中他是学神,好像是天生的,让人羡慕。原来竟是这样的背后。

我确实,至今都没有了解他。

“他真的这么辛苦吗?”我憋着要哭的音调,梗塞着说出这句话。

“只是你不了解他而已。高一时很不幸,他和你不在一个班,但我也不知道最后他用了什么办法,还是进入了和你一样的班级。他家里人并没有什么关系,他自己怎么进来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说到这儿,周宇却停口了,好像有什么忧郁。

“那他是怎么进来的?”我死死地咬着嘴唇,擦掉下巴的眼泪,眼泪流过的地方一片冰凉。

“他和校长做了一个交易。”周宇忽然看向我,眼神有点奇怪,“校长要他在高一结束之前,进入省的前10名。为了早点和你在同一班,他只用了一学期就考了省的第6名。他高一下学期就进来了。”

暮楠确实是高一下半学期成为我的同学,我一直不知道他受了这样多的代价。

周宇看见我哭,但他似乎不以为奇。

“哭有什么用,他已经不会回来了。”周宇的语气有点气愤,但我不知道为什么。

“你知道他为什么死吗?”现在周宇的眼眶也红了,他和我是一样伤心。

“什么意思,”我现在隐约感觉,这和我脱不开关系,“因为我吗?”

“确实是因为你,我问你,当初你明明答应了和他去南方,为什么最后报了北方的大学?”周宇的情绪此时很激动。

“我……”

我忘了,若不是周宇提起,我都忘得干干净净了。

“你忘了?”周宇突然笑道,“他从没忘过,这些年,他一直为此努力,最后你却上了北方的大学。”

他接着说道,“为了早点回来过年,见你,他硬是把两天的行程缩成了一天。如果你们在同一个地方,他会这么慌着来?他更不会出现意外。”

原来是如此。

我忍不住埋头抽泣着。

“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他,但他最爱你,”周宇沉默了一会,“这是他很早就写给你的。我走了。”

周宇最后说得很无奈,我知道,他讨厌我。

#

我哭了很久,后来睡在了沙发。应该爸妈把我挪到房间。

我看着周宇留下的信封。致阿萧。

论一封迟到多年的情书,在这个我爱的七月到来了,但不会再有少女收到情书的纯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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