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们先用膳吧。”洛云雪朝他俏皮地眨眨眼,拉着他一同落座。
慕容澈听她这一声娇柔的唤,心里很是受用,不由笑道,“今日怎么嘴这么甜?”
“等会再告诉你。”洛云雪撑着脑袋,歪头看他,故意卖了个关子。
侍女们身姿聘婷,鱼贯而入,不多时,桌上便摆满了各色菜肴。
慕容澈静静用餐,扫视过这一桌的菜,竟都是他爱吃的,因她的用心感到一种很久都未有过的归属感。
此时,忽闻筝音袅袅婉转流,如淙淙流水般悦耳至极。
洛云雪只是略吃了些填填肚子,放下碗筷净手,便飘然站起,一个旋转入了烛圈包围之中。
她在烛光映衬下,乐声悠扬中翩翩起舞,宝蓝色晶莹缥缈的长裙随着她的脚步旋转出漂亮的弧度。
回身望向慕容澈,她的睫毛忽闪如蝶翼,让那双眼眸璀璨如珠,流转出绝美的芳华。
月下佳肴、妙音、美人,每一项都可看出她的用心良苦。
这样婉转娇柔的舞,比那日暖香阁妖媚的模样更适合她,由此生出一种如神似仙、虚无梦幻的心悸,只一刹,便足以令人醉生梦死。
“这是我只为你一人跳的舞。”洛云雪伴着筝音尾声,纵身一跃扑入慕容澈怀中,抬眼弯眉看他,“生辰快乐,我的王爷。”
今日,是他的生辰?
慕容澈微愣,回过神来后紧紧抱住她,惊喜在喉中哽咽化成了感动。
自从母妃逝世后,便没有人再为他庆生了。
尽管法度规定,每个直系皇室成员的生辰都该大摆筵席。但那时他腹背受敌,许多人都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即使真的开宴,也没有谁是带着真心的祝福亲近他,要么巴结,要么厌恶。
他受够了这种虚情假意,年轻气盛下便取消了此后关于他所有的宴席。
本以为他不在意这种庆生习俗,但今日却是眼尖酸涩,一时失语了。
屡屡感动,皆出自她,这种包容在意之感让他再也不想松开她的手。
“唔......”洛云雪被他轻柔地吻住,不由睁大了眼。
而眼前之人,再也不是威严无边的王爷,也不是轻佻风流的浪子,仅仅是个无助失措的少年。
“好了好了。”她轻轻推开慕容澈,抬手抚过他彷徨茫然的面庞,柔柔安慰着。
从昨日看他练剑起,她心里便知他有诸多难处,过得不似她想象中那样恣意潇洒,其中种种心酸,都是她无法感同身受的。但是......
“以后有什么事都不可以瞒着我。”洛云雪有心调节此时的气氛,故作娇蛮霸道地戳着他的脸命令,“以前发生的事也要一并和我说,知道了吗?”
慕容澈一手揽着她,一手握住她小巧的指尖,珍而重之地亲了亲,“好。”
她愿意倾听,也愿意替他分担苦楚。就算是来套什么情报,他也没所谓。这一生一世,只要她,只要留她永远在自己身边,什么都不怕,什么也无悔。
不,下一世也是如此,还有下下世,下下下世......
“诶!你抱我去哪!”洛云雪懵了一瞬,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雪院前房,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慕容澈顿了顿,星眸中闪着认真而不容拒绝的光,“造娃。”
什,什么!
“你个臭流氓!”洛云雪真是羞愤死了。
感情她那么费心费力地安排了这一切,就为了搏他开心,他一开心了就来欺负她是吧!
“你都说我是流氓了,那我可就光明正大做流氓该做的事了。”慕容澈恢复了平常嬉皮笑脸的模样,挑眉调笑道。
洛云雪气结,终于还是说不出话来,“你!”
正在衣物半褪间,一股熟悉的暖流涌了出来。
不会吧?这么巧。
“我来月事了!就是,就是葵水......”洛云雪借势推开他,哼了声朝他做了个鬼脸。
她真是爱死这个不请自来的亲戚了!
慕容澈嗅到血腥味,被那抹甜香惑得云里雾里,看着她喜上眉梢的模样,用着可怜兮兮的语气凑到她面前道,“娘子你就那么嫌弃为夫吗。”
“怎么会,没有。”洛云雪受不了他巴巴的眼神,泛滥的母爱让她还是放柔了声音,“我现在不方便行房事,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好吗?”
居然犯规呜呜,他什么时候也学会撒娇卖萌了!
但这色狼本性还是改不了的!洛云雪面露嫌弃地推开他越来越往下的狗头。
“你就有!”
“没有!”
“就有!”
“......”
原来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幼稚呀。
洛云雪吵累了,屏退下人换好衣物,垫上装有草木灰的小袋子,又吩咐人换下床单。忙前忙后了半天,慕容澈只是坐在圆凳上一杯杯喝着凉茶,百无聊赖地看着她。
“大晚上的喝什么凉茶,对身体不好不知道吗?”洛云雪白了他一眼,夺过他手中的茶杯,倒尽茶水。
“娘子真好,还会关心我。”慕容澈俯身将头靠在她肩上,朝她粉嫩的耳尖吹了口气,“可是憋着也会对身体不好啊。要不娘子......”
洛云雪秒懂他的意思,但她才不会这么容易心软呢。
就知道套路她。
“今天可以一起睡,但不可以动手动脚的,听见了不?”
慕容澈想也不想就满口答应下来。
不可以动手动脚,但可以动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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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多穿些衣。边塞那比中原冷许多,现在眼看也快入冬,你又在特殊时期,可别着凉了才好。”慕容澈笑眯眯地给她披上雪色斗篷,眸尾微挑的模样像极了狐狸。
洛云雪本被他这副春风得意的模样气得不轻,但听了一上午他风雨飘摇的过往,也不经百般感概。那样刀尖口上舔血的日子,他究竟是带着多大的勇气才能够渐渐成长到现在这番不让任何人小瞧的模样。
一听慕容澈说要去边疆,她自是要跟着去的。
虽然已经历过两世,但不管何时的他们都似处于热恋期,难舍难分。
慕容澈也心疼她的身体境况,却同样放心不下将她丢在这王府。
正好她应是从未见过边塞风光,他便借此行带她去看看。有她在,这陪伴了他多年的地方也不再索然无味起来,反倒让他很是欢喜。
望,此行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