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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十六路公交车

我叫李辉生,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因专业不好,一直找不到适合的工作。

村里的富人听我急着找工作,便给了我一张名片,那名片看去来黑中透红,看起来十分诡异,但求职心切的我也不管那么多了,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影响一生的决定。

接通电话后,那头是一个男声,听起来有些低沉,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后,便吩咐我去面试。

面试地点位于城郊,坐公交车要两个小时才到,在一栋写字楼里,我找到了那个负责招聘的人,他是一个中年男性,看起来大概有三十来岁,有秃顶和像怀孕一样的肚子。

见我到来,他将正在抠鼻子的手拿出,甩了甩手上的鼻屎渣,就要和我握手。

虽然我恶心,但为了工作,还是象征性的和他握了握手。

坐定后,他微笑的询问道:“你好,你是不是邱胖子介绍过来的,会开车吗”?

邱胖子?那个富豪好像就姓邱,一时间我想了很多,注意到男人的不快,便急忙说到:“是的,就是他给我的名片,但我刚刚取得驾驶证,还是实习阶段!这没问题吧”!

“还在实习?不过问题不大,你只要会挂挡,刹车,踩油门就行,工资是7000元一个月,可以提前预付,而且包吃住,工作内容呢也很简单,就是让你晚上开着公交车,从00.00出发到达新达工业区,然后在那停留五分钟,然后放回,你看可不可以”!

男子的话当场让我愣住了,自从求职以来,从未遇过这么好的条件,月薪7000,而且还包吃住,一天只需要晚上跑一趟。但我总感觉哪里不对,一天晚上只跑一趟,就算是夜班,也不用开这么大的价格吧。

“但我还是实习生!开公交车真的没问题吗”?我皱着眉头,疑惑的问到。

“实不相瞒老弟,这是个面子工程,恰好这个月秦师傅退休了,上面催的又紧!再加上是邱胖子推荐的,我就把这个机会给你了,一般人求我还求不到呢”。男人走上前拍着我的肩膀说到。

“可经理我还没开过公交车,到时候如果出事了怎么办”!我小声说到,实在是拿到驾照只有半年,心有些虚。

“没事不要紧,反正是做给政府看,到时上车的也没多少人,再说你一小伙子,肯定学的很快,教你几天就学会了”!男人一边打笑,一边说到。

话说到这份上,我再拒绝就是不识抬举了,接下来便签了协议,男人带着我坐上了一辆本田,前往汽车调配中心。

路上我有些疑惑的问到:“经理,为什么汽车调配中心,在这么远的地方,紧挨着城市不是更好吗”?

“呵呵,我叫张华,你还是叫我张哥吧,一口一个经理叫得太疏远了,至于调配中心为什么不靠近城市,一是我们的运营线路不与城市交汇 ,二是这里的地相比于城郊更加便宜”!男人慢慢说到.

闻言我有些不好意思,认识这么久了,连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不到一会两人便来到了汽车调度中心.

只见这里齐刷刷停着六辆车,四周还有几个停车位,应该是出去执勤了.

"张哥,我要开的是那辆车"!刚一下车,我便急匆匆问到.

"呵呵!你要开的车可不在这"!说着便带我去了后院.

只见一辆公交车,孤零零的躲在阴影之下,走近一看,车身上满是锈迹和涂鸦,甚至隐约可以看到血迹,窗子也只有几个是好的,两侧用油漆歪歪扭扭的写着二十六路公交车,我想这辆车究竟还能不能开.

似乎注意到我怀疑的眼神,张华说到;"那啥公司这也是经费紧张,也没有能力购置新车,这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我也没多在意,毕竟拿钱办事,不会管这么多。

接着我便上了车,只见车厢内四处都是灰尘,甚至在座椅上隐隐可以看到血迹,但奇怪的是唯独驾驶座一尘不染,好似不断有人清洁一样。

见我下了车,张华便把我拉到一边,交给了我一把钥匙,并吩咐了一些规矩。

第一:不准停车,出发后除非到了公交站点,或者终点,否则一概不准停车。

第二:停车以后每次不准超过五分钟,即使到了新达工业区,你也只能停留五分钟。

第三:如果有人找你说话,无论说什么,你只能回答未到站,请坐回原位!记住了!

第四:无论你有多急,一概不准下车。

我点头表示记住了,可男人好像还是不放心,要我重复一遍。

我重复了一遍,但还是觉得一脸雾水,虽然这些看起来都是职业操守,但未免太过严格了吧!于是便把我的疑惑说出来;“要是中途有人搭车,要不要停下让他上车”!

“我说了一旦行驶起来都不许停车!无论是小孩还是老人,不到站点都不许停,车上有摄像头,你要是敢违反规定,那就给我立马滚蛋”!男人好像受到什么刺激一样,抓起我的衣领对我大声吼道。

“好的,好的,我记住了”!因为不想丢掉这个来之不易的工作,我只能强压心里的怒火,低着头说到。

“记住了!要是你有一项违规,我就让你滚蛋”!男人慢慢的说到。

“还有这辆车是不买票的,记住了”!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我心里有些窝火,心想哪有这样奇葩的公司,连上厕所,只能用卫生巾解决,但想起那丰厚的报酬,我还是忍了,毕竟找工作不易,奇葩点,就奇葩点。

几天之后,培训了几天的我终于可以独自驾驶了,换上统一的制服,准时00.00出发。

说真心话,这辆二十六路公交车,十分破旧,开动的时候明显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就像报废车,驾驶座虽然看起来很软,但其实底下凹凸不平,如果道路颠簸一点,便觉得咯得慌。

我很想不明白,这辆报废车开出去真的可行吗。

开出总站,夜晚的道路很黑,路边也没有路灯,车头大灯很微弱,只能照亮前十几米,看着非常不舒服。

昏暗的道路上,只有这一辆公交车在慢慢行驶。

由于是午夜十二点,每个车站几乎都没人,过来五六站,在南碗路才上来一个青年,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惊讶说道:呦,换师傅了呀”!

想想经理那样子,再想想工资,也许经理在车上还安着录音器,算了没必要因为话痨而丢掉工作,于是我便说到;“未到站,请坐回原位”!

“呦还和我客套上,上位师傅我可熟了”!青年一边说着,一边把烟递了过来。

我猜这也许是公司的测试,于是便憋着不说话,一心开车,机械的回答:“未到站,请坐回原位”!

重复了几遍之后,那人也烦了,嘴里念叨着什么,便坐到了,后面的座位上,临走时还将烟放到中控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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