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恢复了常驻J市的状态,隐竺和萧离的关系,慢慢的调整到一个看起来比较和谐的状态。隐竺不再观望是晴、多云或是要有雷阵雨,她已经放弃了再拉近彼此的距离,不会根据萧离的心情去琢磨如何应对。而再往后,就是根本不需要费那个心思了,神女无情,襄王无梦,两个人路桥关系十分明晰。
萧离呢,前段时间,他二姐回国,给他安排了一次相亲。女方算是二姐的小师妹,叫齐畅,曾到国外进修一年,那期间和二姐来往很多,也很聊得来。她出国前已经把注会考下来了,加上她去国外学的是国际会计,所以回国后就业前景很乐观。同萧离见面的时候,她还没有确定到哪个城市工作,见面之后,明显对师姐这个赞不绝口的弟弟有了一定程度的好感,工作的事情自然可以好商量的就近就便了。
萧离对这个从外貌到性格到能力都无可挑剔的齐畅虽然谈不上一见钟情,但两个人有很多可以聊的话题,倒是不争的事实。他的家人,她都认识并且熟悉,而他倒是有两三年没见到他们了。财会方面,萧离也实际遇到过些问题,这些都是可以拿出来讨论的。两个人见了几次,他的感觉是不好不坏。当朋友是绝对没问题,但是以婚姻为前提的交往,他还是敬谢不敏的。所以,慢慢的,他的态度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回请齐畅吃个饭,往往要拖上一两个月。
齐畅也不气馁,她在萧离公司附近找了份工作,会时不时的给他打个电话,也会时不时的制造点偶遇。隐竺午饭的时候也遇到过他们几次,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真是很般配。并不是简单的俊男美女,而是气质上的契合。
冯隐竺对这一现象不作评论,并不代表别人不感兴趣。张玥就曾很惋惜的说:“这个妹妹看起来胜券在握啊,”看了看隐竺又说:“你啊,真是不争气。”
隐竺自然知道公司里对她和萧离的无数猜想,“我蒸馒头不蒸气。”
笑着回头,萧离竟然就在她们身后等电梯。夹了下张玥挽在肘间的手,张玥很机灵的回头扫了眼,又冲她伸伸舌头,两个人心照不宣的转移话题,尽量避免露出心虚的表情。
萧离听得并不真切,但多少是明白她们的话题可能是他。看着冯隐竺一脸不相干的满不在乎,他就觉得很窝火,更觉得同齐畅的见面,显得他有些愚不可及。明明没存着试探她的心思,可此刻却真的希望她哪怕流露一点遗憾或者怅惘。这让萧离重又陷入了思考,还是喜欢她么,或者一直是因为得不到在争强好胜?
然而,齐畅并没打算给萧离机会莫名的一退再退。齐畅是那种很难得的女孩,她聪明漂亮,家里环境也好,却并不骄纵;她喜欢把事情条理化、简单化,单纯却并不无知。她甚至写了封信,正式照会他。
齐畅在信里,并没有渲染她有多么的情深似海,她只是很客观的和萧离探讨了一下他们目前的情况。最后,她很直接的指出,如果不考虑结婚,甚至不考虑交女朋友,那么建议他不要再相亲,相亲后也不要暧昧不清的拖拖拉拉。信亲手交给萧离之后,她就辞了工作回C市了。
萧离本以为,这件事在二姐那边瞒不了多久,他一定会被家人责怪。却没想到,齐畅是个磊落的人,和二姐只是说,接触了一段时间,发觉彼此不适合。
齐畅这样,倒叫萧离不自在起来,突然感觉很对不起这样一心为他的女孩。回C市找她,就难免见到她家里人,一来二去之后,不知怎么,结婚的事情就被提上了日程。
二姐那边,本来就以为是齐畅不满意他,现在看有了这样的进展,自然是心急不已,隔山跨海的长途日日来催。爸妈打电话给他,表示祝贺,对这个儿媳妇看来是满心欢喜。萧离虽然对于事情的进展没有预料,却也没有太大的情绪反弹。在他看来,如果说是齐畅耍了点小心机的话,不如说是他们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厢情愿的事情,就不用追究是谁开的头了。
筹备结婚的时候,遇到些麻烦。齐畅在国外的时候,信教受洗了。所以,她希望婚礼能在教堂举行。但是她受洗没有这边教堂承认的相关证明,而要举行婚礼,很可能要在这边再入教受洗,偏偏又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加入的。所以萧离和齐畅为了这件事,跑遍了C市的教堂。人嘛,可能真是有越挫越勇的怪毛病,弄到后来,萧离觉得怎么像是自己迫不及待非要结这个婚不可了呢?
终于算是有了个尽如人意的婚礼仪式,神父主持,亲朋好友见证,真有些神圣的感觉。仪式结束后,来宾被转移到附近的酒店,婚宴正式开始。所以,萧离并没享受到什么西式婚礼的简便,反而是有点遭了二茬罪的感觉。
那个夜晚,当他们洗去烟酒的腌臜之气,躺在床上时。齐畅突然开口:“萧离,你有喜欢的人吧。”语气是肯定的。
“没有,怎么乱想这些?”开玩笑,喝多没喝多,萧离都不是能轻易被人套去话的,他不想说,任谁来逼问都没用。
“有也没关系,你喜欢的人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你在神的面前都发过誓了,对我不离不弃。”
“非要在教堂举行婚礼,动的就是这个心眼儿?”
“呵呵,差不多,”卸妆后的齐畅,清爽中还露出点娇憨,“结婚证加上你的誓词,双保险。”
“你认为我有喜欢的人,还跟我结婚?”
“我喜欢你,萧离。遇到一个我这么喜欢的人,哪顾得了别的。”齐畅第一次对萧离袒呈心意。“你知道么,第一次见面时,我脑子里面转的不是二姐提过的那些条件,你多么好。转的反而是你妈妈说,你一个人在这边,很需要人照顾。”
“所以要照顾我?”
“是啊,我做饭很好吃,管帐也厉害,眼光一流,照顾你自然不在话下。有了我,你的苦日子就宣告结束了!”
苦么,萧离回想那段时间,嘴里的确总是涩涩的。喜欢上一个人,顾不了别的么?那么,自己可能还是不够喜欢冯隐竺吧。
冯隐竺后悔,怕是一点可能也没有。她今天负责招呼单位的领导同事,里里外外张罗招呼,忙而不乱。安排好之后,静立在那里,唇边还噙着一丝微笑,含而不露,只让人觉得安然而美好。明明只是无意间看到,却需要一再提醒自己,不要再看了,也不要去猜想她笑容背后,是不是看到大局抵定后的释然。
在洗手间遇到了冯隐竺的同学,沈君飞。听他说恭喜,总觉得不是那个味道。
“真的恭喜!”沈君飞似乎看出来他的疑惑。能这么快参透冯隐竺这局棋是死棋,自行找到出路,难道不值得恭喜么。但是,虽然恭喜他,可这种恭喜中并不掺杂羡慕之类的东西。因为,这么多年,他对冯隐竺,从来都不只是爱情,所求的,也不只是常相厮守,白头偕老。
这个晚上的同一时间,沈君飞也在问冯隐竺相似的问题,“一场接一场的参加婚礼,有没有觉得后悔?”
隐竺笑笑,“我要是逢婚礼必触景伤情的话,很快就要变成林黛玉了。”隐竺大学一毕业就结婚,在同学中是早婚的。十月好像是结婚的旺季,大家都扎堆儿结婚,她现在每周末都要赶回家参加婚礼,有时候一个上午要赶两场,她真是习惯了。婚礼成了同学会,这场约着下场,倒也热闹。
“我今天尤其高兴,老板休婚假,我也能混几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