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纺大学,女生宿舍。
王艳秀温柔的换下邓秀梅额头上的湿毛巾,丝毫不介意门外围观的人群。
十几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女生皱着眉头盯进来,另外几个剪了短发戴粗框眼镜像男生似的女生则半流着口水,一脸花痴相。更多的女生在各自的宿舍门口偷偷向这边张望,把女人的八卦天性演绎到极致。
“喂,你是瞎了还是怎么着?没看见刀姐我来了吗?靠!别摸了,太肉麻了,受不了了。”
一个头上卡着刀型发卡外号刀姐的女生迈进来,其他人立即跟随涌入。
“大姐要我来问声,你既然开始卖了,有没有加入我们的意思?嗨,我就是来通知一声,不同意也得同意。都是出来卖,有组织罩着比单干有安全感。那个保护费嘛,每个月交六千好了,六六大顺,图个吉利。靠!你听见没有?你们郎情妾意也要分场合。妈的也就是我,换了大姐,早拔刀劈……”
刀姐的话停住了,因为一只纤细的小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像拎起一只多嘴的鸭子,丢出了509室。
王艳秀的行为出乎所有人意料,她们本能的让出路,怔怔的看着地上抽搐的刀姐,每个人的嘴都能塞下两个鸡蛋。
“请保持安静,我只说一回,因为我这个人没多少耐心。明白了吗?”
王艳秀蹲下,刀姐惊惧的手脚并用的后退,咳嗽的脸色发紫。
“嗯,看来你已经明白了,我很高兴,人类能有你这样的智商已经很不错了。”
王艳秀点点头,像对小狗学会上厕所感到欣慰般,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起身回宿舍了。
刀姐靠在墙上战栗不止,因为她看到了匪异所思的一幕,王艳秀的眼睛仿佛猫眼般成了一竖,而且瞳孔是诡异的湛蓝色。只是站起时又恢复了正常。
“秀秀,你什么时候学会打架啦?还是得罪的刀姐,她和外面社会上的人有关系的,这可怎么好?”
邓秀梅被吵醒了,看到了刀姐倒在地上,而王艳秀完好无损,由此推断出王艳秀殴打了校内闻名的打架狂刀姐。
仍在509室的看热闹的女生们这才惊醒,尖叫着逃去。
“不要担心,你好好养病。我昨晚没有去卖自己,只是去见了个熟人。一切都会好起来。”
王艳秀把邓秀梅按回床上,双手莫名其妙的颤抖。
“真的没事吗?你还是出去躲躲吧,我听说她们的大姐学过武术,几个男人都打不过她的,去年还拘留过几天。”
邓秀梅眼中满是担忧,王艳秀微微一笑。
“不要胡思乱想了。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从进人纺大学到现在,你像姐姐一样照顾我,我很感激。她们都说咱们是拉拉,其实根本不是那样,我一直把你当成……”
王艳秀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她脸色沉下来,扭头看去。
509室的门被人踢开,门上的玻璃碎了一地,外面是比刚才更多的女人,个个一脸凶戾。刀姐瑟瑟发抖的躲在人群后,不敢看过来。
“我说过,请保持安静。现在,我很生气。”
王艳秀说,并站起。
门外一个干净秀气的女生走进来,眼睛明亮清澈,像一潭碧水。
只是,那潭碧水此刻有了波澜。
“对不起,我不是来打架的,只是好奇,想看看让小刀害怕的人是谁。现在我知道了,就不打扰您了。”
那个女生褪尽杀气,谦卑的像个侍女。
“我已经生气了,而且,我不喜欢你的味道,做为食物还不如普通人。”
“不,您不能这样!”
那个女生顿时惊慌失措,连连后退。
门外的本准备大干一场的女生们一片茫然,不明白她们的大姐今天是怎么了。
“秀秀,别打架。”
邓秀梅怯怯的说了句。
“嗯,我听你的。”
王艳秀回头说,再转过身时,表情已经平和。
“你的名字。”
“我?噢噢,我叫安莉,安全的安,茉莉花的莉。”
王艳秀点点头。
“今天起,我的学费你包了。”
“是。”
安莉带着女生们风一般退走了。王艳秀重新回过头,神色尴尬,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了。
“你刚才好威风啊!对了,你想对我说什么?”
邓秀梅半躺在床上说,脸颊上有两朵艳红。
“我想叫你一声姐姐。”
王艳秀低下头去,邓秀梅和煦的笑,瞳孔忽的一缩,变成猫眼般的一竖。
同一时间,轻工学院里也热闹非凡。
在警车离开后,校长通过校广播通知今天的自习课结束,学生们涌出教学楼。以戴佐丰为首的十几人直奔宿舍楼,去修理那个他们不喜欢的家伙,结果是被修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没人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在操场上的学生都能听到凄厉的惨叫,偶尔还夹杂着变调的狂笑,久久的盘旋在校园上空。几个胆小的女生吓的不敢呆在宿舍,跑的远远的仍哭个不停。
几十人堵在男生宿舍楼二楼,宿舍管理员和赶来的老师都上不去。
宿舍门外,柯明坐在一张凳子上,面前站着恭敬整齐的两排人,从走廊这头直排到那头。戴佐丰被人按在地上,脚丫**,两个高年级的学生正用毛笔轻柔的刷着他的脚心。戴佐丰笑的实在太久了,肌肉抽筋,变得铁块般硬,乍看去像戴了张面具。
“好了,我不喜欢暴力,都散了。”
柯明似乎对这个游戏厌倦了,摆摆手,学生们这才做鸟兽散。
戴佐丰被人架走时,眼中已经没有恨,只剩下恐惧。
“我所能给予你的是生命,你所能接受的是愤怒和恐惧,以及迫使自己进步的动力。”
柯明说完后莫测高深的一笑,把背影留给了众人。
就在半小时前,戴佐丰以为柯明会使用暴力,但柯明做的却远比他想像的要绝。柯明召集高年级的学生,在众目睽睽下单手捏碎一只石球,又在洗漱间用拳头开了个不必需的洞。他没有长篇废话,只声明从今天起在轻工学院内不希望再受到骚扰,又表示自己最近耐性很糟,如果同学们受了伤就太令人悲伤了。在说完做完后,柯明用眼角余光瞟向被推在人群前的戴佐丰,意思很明示,这个人应该受到惩罚。
至于如何惩罚,柯明又表示不喜欢暴力,也不喜欢见血。艳红色的血会让他着迷,会失去控制。
如此直白,没人会不把他和吸血鬼联系到一起。
高年级的学生们很知趣,立即把戴佐丰按倒在地,脱去袜子,用他们最常用的不见伤的软暴力对待十几分钟前还称兄道弟的人。
柯明回了宿舍,二楼的人墙也散开了,老师们终于冲上楼来。学生们都用惊异的目光看去,像看见了外星人裸奔,那**裸的目光让几个年轻的女教师脸色发烫。
钟寿的妻子万芳媛也在其中,她虽然已婚,但真正和丈夫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算起来住校的时间更久些。
“刚才是谁在宿舍打架啦?给我站出来!”
万芳媛气势汹汹,眼睛瞪的几乎贴以镜片上。但是没人买账,学生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两个学生还因为下象棋悔棋吵了起来。更多的学生挤在宿舍门口看过来,一片哄笑。
“别以为收拾不了你们!我是不忍心下手,一个个都不知足!”
万芳媛气势仍在,呼吸急促。学生间不知哪个该死的吹起流氓哨,这回男教师们也都压不住了。
半大的孩子,正是最饥渴的时候。
万芳媛也意识到问题所在,但这并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几个教师一商量,决定先找出受害人,然后逆向推出打人的人,该开除开除,该记大过记大过,总之是不能轻易放过。
今天能组织人阻碍教师,明天就能组织团伙进行犯罪,这苗头该扼杀在本校,踢到别的地方才是正经。
受害人很快就被找到了,但看起来并没有受伤,而且很享受,正在接受异性按摩。也不是哪个班的女生,居然跑进了男生宿舍做这种事。
万芳媛咳嗽几声,那女生才慢悠悠的翻身下来,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好了,别闹了,万老师当真了我可就说不清了。”
戴佐丰红光满面的坐起,热情的请教师们进来坐。
“刚才是你惨叫?”
万芳媛抓着戴佐丰上上下下的检查,没有伤口。
“是啊,打牌败了,被他们挠脚心,差点痒死。”
戴佐丰镇定的回答,万芳媛仍不死心,继续追问。
“那洗漱间墙上的洞是怎么回事?不会是有人练成了铁线拳吧?”
戴佐丰一脸惊讶,从床上跳下来。
“万老师,我今天才知道您也是武林中人啊!不过不是那么回事,您该再去仔细看看,洗漱间的墙简直就是豆腐楂工程!那个洞本来是碰掉块漆,今天中午被人扣成这样的。万老师,用手指都能扣成这样,您不觉得让我们住危楼有失教师这个称号吗?”
万芳媛神色愧疚,她的确没能管好学生们,也没权要校长干什么。
“好了,墙学校会管,你们只要好好学习就可以了。”
万芳媛败下阵来,其他人都不愿做出头鸟,于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救援结束了。
没有暴力,一切都很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