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白秋转个身的功夫,也瞧见了对岸的郁景桐,两个丫鬟也是懂事的,直直地挡在了她面前,郁景桐就看到个一晃而过的身影。
郁景桐怀疑地看了眼烛白,小小年纪不学好啊,这都黑成这个样子了,要是晚上都看不见人的那种,烛白这臭小子居然认出来了。
该不会是少年怀春吧。
少年确实怀春,怀的是她这一壶醉人的春。
烛白被看得心里发毛,搓了搓手臂,秦牧舟看了一眼:“好像是,上次见她的时候,腰间也配了这个玉佩。”
郁景桐狐疑地看着他,心下暗道: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哦,全身都快被淤泥沾满了,看得到腰间的玉佩?
可惜这会儿人已经被丫鬟遮挡着出去了,郁景桐已经无法验证了。
烛白不慌不忙地补充:“那个丫鬟昨天宴席里我见过,是谢小姐的贴身丫鬟。”
这才让郁景桐相信了,谢老爷只娶了一个妻子,妻子为他生了一儿一女,这在当地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谢老爷对这个女儿一直都是当宝贝疙瘩来疼的,要星星或绝对不给月亮。
不过是不是谢家小姐对郁景桐来说并没有大碍,烛白很满意她的反应,不枉费他费心费力导的这部戏。
希望这位谢小姐能知难而退。
几个人还没走出谢府就被谢元拦下了,谢元也是急急忙忙从外面进来的,喘着气:“别去流月宫。”
几个人面面相觑,耐心地等他缓过来。
“这是那帮神修专门做的局,就是为了引你去流月宫,流月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谢元说得是咬牙切齿,差点儿,差点儿就因为他的失误让郁景桐陷入陷阱。
郁景桐蹙眉,但不管怎么样,流月宫是一定要去看看的。
“我知道了。”沉默片刻,郁景桐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仍旧出了门,谢元看拦不住,急得很,一路跟着他们走,巴拉巴拉地劝说着。
到了街头,郁景桐被吵的不行了:“我自有打算,魔宫的人正在往这边赶来,没人伤伤得了我。”
几个弟子也是跟着师尊,他们自然看到了师尊放信号,这是郁景桐好不容易才查到的线索,自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谢元还是不放心,脚步一抬,被秦牧舟一个手刀放倒丢回了谢府。
他都劝不动师尊,就凭你个谢元?你算那根葱?东北的大葱吗?
流月宫在半山腰,入口倒悬一月牙状的巨大白石,故而得名。
门口身着月牙色的外门弟子百无聊赖地踢着脚底的碎石,没注意力度,石子咕噜噜滚远了,滚到了郁景桐的脚边。
郁景桐俯身将石头捡起来,在手里抛了抛。
一圈人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几个弟子将郁景桐护在中间,围成了一个内圈。
郁景桐一个眼神都没给周围的人。
“魔头,终于让我们在逮着你了,今日必定要让你血债血偿。”依旧是熟悉配方的方天。
“师尊,我想弄死他。”秦牧舟小小声凑过来跟郁景桐咬耳朵。
郁景桐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本座前些天算了一卦,本月不宜杀生。”
秦牧舟扯着嘴角回到原位,师尊什么都挺好的,就是太迷信了。
“你是流月宫的宫主?”郁景桐无视了方天,瞥了眼万青颜旁边的白胡子老头。
老头笑眯眯地点点头:“流月宫宫主六月胡。”
“什么破名字。”
烛白的话张口就来,六月胡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诸位可真是煞费苦心啊。”郁景桐感慨了一句:“可惜事情都有两面性,在这儿屠杀我,必然不会有民众知道,我若是在这儿杀了你们,别人也不知道啊。”
郁景桐看似很苦恼一般:“你们说是吧?”
“你好大的口气!”方天一点就炸,却也不敢走到内里来。
“我很注重口腔卫生了,放心,没口气。”郁景桐浅浅一笑,很认真的气人。
方天被气得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油嘴滑舌!”
“呵,我今日来就是想请教六宫主一些问题,何必这么大动干戈呢?”说话间,直接震趴了围着的神修。
神修们脸色大变,还能站着的神修全都退后了一步,他们只知道郁景桐厉害,没想到能厉害到这个地步,不动声色间,这些精英弟子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
有荣与焉的几个弟子点点头,以后他们也会这么厉害。
万青颜展了笑颜:“尊上果然是好武力。”
郁景桐摆摆手看似谦虚:“打你十个不成问题。”就非常欠揍。
众人眼睁睁看着万青颜表面笑嘻嘻,手里捏弯了剑鞘。
“尊上的武力,我们自然是比不上,可是尊上就这么自信,能从我们的包围圈里出去?”
神修们有头有脸地几乎都来了,如果郁景桐今日是单打独斗,必然会死无葬身之地,可惜啊。
天边一片黑云由远及近地疾驰,黑压压一片,气势汹汹。
神修们心里破口大骂,打不过就叫人,真不是东西,来的正是天鹰为首的魔宫众人,诶你说巧不巧,魔宫的中流砥柱们正好在这边。
来得巧不如来得早,魔宫的汉子最实在,落地就撸袖子看向他们的精神领袖:“尊上,现在打还是待会儿打?”
“打打杀杀地多不好。”六月胡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动作略显急促。
刚刚还在跳板的神修都闭了嘴,当着安静的背景板,魔宫的人打架都疼,还爱打脸,来的这些人他们真的打不过。
“那我问宫主一些问题总可以吧?”一边说郁景桐一遍缓步走到六月胡跟前。
六月胡嘿嘿一笑:“哪儿的话,尊上请问。”
“你认识白玉骨吗?”
“尊上说的可是那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
“嗯。”酷哥就是要少说话,郁景桐致力于改变自己的形象。
“那人不是死了吗?与我流月宫有什么关系?”六月胡两手一摊。
“哦,是吗?”
郁景桐看着他,眼尾挑起,似笑非笑,看的六月胡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