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景桐已经有些不乐意了,嘴撅得老高,不耐烦地再次晃动手腕,比前一次的动作幅度大,频率也更快。
一个东西落在了掌心,郁景桐有些不解,星星都这么轻吗,手虚虚的拢住都不敢用力手腕收到面前,眼睛睁开一条小缝。
手掌心躺着一枚纸折的小星星,不知道什么原因中间本来该鼓起来的地方有些扁平。
她记得小时候,妈妈在她屋子里放了一个很大的玻璃罐,摸着她的头告诉她,折的星星只要堆满这个玻璃罐,爸爸妈妈就带着真的星星回来,可是玻璃罐永远不会满。
她看到妈妈半夜从里面拿出来一半,但是她很乖,她不说。
秦牧舟有些忐忑不安地看着她把那假星星翻来覆去地看,心七上八下没个着落,都怪那两个二货,星星都压扁了。
郁景桐陡然间收紧了那只手,转头找汤清逸,汤清逸还震惊于秦牧舟的骚操作里,这都可以。
“当当当!我的星星!”郁景桐很高兴,嘴角都要去太阳那儿找。
汤清逸被感染了,扯着嘴角:“好看!”不管怎么样,师尊开心就好。
“嘿嘿。”郁景桐憨笑一声:“有眼光,宝贝不能多看。”于是收了那个表面有些破烂的星星,转头就跟烛白文澜炫耀去了。
几个弟子都很捧场,这极大地满足了郁景桐的虚荣心,于是郁宝宝没在作妖要月亮,乖乖被带回了房间。
自己收拾好自己,躺在床上,那颗星星被安置在枕头边,郁景桐侧着身子看它,片刻又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一戳,玩儿得不亦乐乎。
几个弟子忍不住想,希望师尊明天早上起来不要记得这个事情,不然他们肯定会被杀人灭口的。
玩儿得累了,小小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睛看他们:“你们怎么还在这儿?”
这会儿郁景桐的情绪稳定,几个弟子不敢留下来刺激人再发一个酒疯,规规矩矩退出去了。
只有秦牧舟特立独行,不消片刻就从窗户外面熟练地爬进来。
郁景桐已经睡着了,半边被子散落到了地上,测趴着,半个脑袋固执地对着那颗纸星星,呼吸间,鼻子微微收缩,可爱得批爆。
秦牧舟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看,他要是不进来,师尊今天晚上铁定是没盖被子的,明早说不定就感冒了,他来的巧啊,这来都来了,万一师尊晚上再打被子怎么办,他就勉为其难一下,打个地铺吧。
心安理得的秦牧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铺好床,回头就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吓得秦牧舟一屁股坐在刚铺好的地铺上,委屈极了:“师尊,你吓到我了。”
郁景桐乖乖退后一步:“你在做什么好玩儿的?”
看着求知欲满满的郁小朋友,他说不出骗人的话啊:“师尊乖乖睡觉好吗?”
郁景桐偏不,掀了被子冲下床来,躺在地上的被褥里,动作一气呵成,秦牧舟都傻了。
他知道师尊轻功好,今日算是见识了这来无影去无踪的身法。
“你就是想自己玩儿,不带我,哼。”把自己裹起来的郁景桐就漏了俩大眼珠子,满脸控诉。
秦牧舟哭笑不得,只能先哄着人:“是是是,那你好好儿玩儿。”
郁景桐赏了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在硌人的床铺里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秦牧舟连被子带人抱到床上了,郁景桐白嫩的脸庞被烛火渡上了一层浅黄色,像是相册里的旧照片。
万一师尊需要我呢,根据声音传播的原理,躺地铺接受信息的时间比躺在床上要晚那么一丢丢,而且这床也蛮大的,看起来就适合躺他秦牧舟,成功给自己洗脑的秦牧舟爬上了师尊的床。
第二日,秦牧舟在郁景桐还没醒的时候就滚出了屋子,没留下一根头发,开玩笑,昨儿那都是趁着师尊喝醉了,big胆包天的作为,现在想想还有些脸红心跳,身体更是不听指挥,总是想些有的没的。
秦牧舟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强迫自己冷静。
郁景桐一觉醒来感觉自己跟单挑了十个人似的,手疼,腿疼,脑阔最疼,哪儿哪儿都疼。
喝酒误人,真爱生命,远离酒精。
自己给自己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她昨晚上喝断片儿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好几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嗡。
手撑在一边坐起来,手下面摁住了什么东西,放开手一看是颗压扁的纸星星,实在是看不出原样了,只看出是有棱有角的一坨。
这又是什么玩意儿?郁景桐记得她没有喝醉酒就捡破烂的习惯啊。
勉强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杯搁下的时候,看到旁边一枚小星星躺在桌子上,原来那坨不明的纸是星星啊。
郁景桐拿起了那颗星星,对着窗户看了看,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冬日里的阳光也是冰冷的。
标准的五角星一看就出自秦牧舟的手,这是郁景桐教的,他折过无数遍,它的归属应该在垃圾桶的,鬼使神差间,郁景桐把这个还有那坨看不清原貌的纸张妥帖收起来了。
不就是两颗星星嘛,还有一个是烂的,谁稀罕。
“咚咚咚。”
刚刚藏好小星星,屋外就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似有若无。
“师尊,你起了吗?”是秦牧舟,问得非常的谨小慎微,声音都不敢大一些。
“起了,进来吧。”到底是记挂着还要调查大事儿,郁景桐放了几个兔崽子进来 一字排开,今天非常乖。
“师尊,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郁景桐也缓得差不多,跟着几个弟子出门,郁景桐住的院子是谢老爷亲自安排的,风景秀丽,没走几步就是一个大的荷花池,冬日里,河水干涸,没了往日的朝气。
河对岸几个丫鬟拔萝卜一样拔出来一个黑人,不对,是个滚下去的,浑身沾满淤泥的人。
啊这,谁这么蠢啊。
“师尊,这怎么看着像是那谢家小姐谢白秋呢?”烛白不知何时凑过来了,状似不经意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