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被心爱的姑娘啄了一口,姜临风心中一喜,但现在不是他喜悦的时候。
他低下头,柔声问:“蕊儿,怎么了?”
“刚才……林月芷……也来抢琴了吗?”
落蕊冻得脸色惨白,双唇颤颤,不然也不会一口啄到姜临风耳朵上去。
但她脑子却很清醒,有些话她现在就要问清楚。
“她在,是她吗?”
“是她!”落蕊毫不迟疑地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
姜临风凌厉的眼眸扫向荷塘边,看见林月芷正貌似焦急地朝这边望过来。
他抱着落蕊,一步步踏着水走出荷塘。却在经过林月芷身边时,身体骤然晃动起来。
“别动!落蕊,我抱你回去。”他一边收紧胳膊,一边喊着。
貌似是怀里的落蕊在极力挣扎,又挥胳膊又踢腿的,他抱不住了。
落蕊的脚一下子蹬在林月芷肩膀上,将她蹬向荷塘的方向。
她猛然间意识到姜临风要做什么,配合地大声喊起来:“姜临风……你……放我下来……”
姜临风紧抱不放,落蕊挣扎的脚又一下猛得踢在林月芷身上,凶猛的力道直将她踢进荷塘。
“啊……三妹妹……我……我不是故意的……”
落蕊呼喊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实在冻得不行了。
当然,她都冻成那样了,哪有力气踢人?所有的力道都是姜临风施在她身上的。
男人不能打女人?不能够啊!这句话在姜将军这里不好使。
谁敢欺负他家蕊儿,管他是男是女,他会立刻打回去。
姜将军要报仇,绝对不带过夜的。
“静云!”姜临风高喊了一声。
柳静云被他这波骚破天际的操作震傻了,这一嗓子才把他吼清醒了。
他急忙将姜临风的披风搭在落蕊身上,裹住她的身子,又将自己的披风搭在姜临风身上。
在众人的目光紧紧相随下,姜临风抱着落蕊扬长而去。
柳静云瞥了眼水里面色惨白的林月芷,心里已经明白了。
这丫头自作自受,他也不想管了。
不管林月清如何把林月芷捞上来,他跟着姜临风去了梅园。
姜临风把落蕊放在床上,拖过两床棉被盖住她。两眼扒在她身上,一刻也不想离开。
他在这,下人们怎么给落蕊换下湿衣服?怎么给她驱寒保暖?
柳静云无奈,强行将个一脸呆样傻了吧唧的姜将军带回流云居整理。
梅园里,青梅她们急忙打来热水,将落蕊泡在浴桶里。
好长时间,她才稍稍缓过来。
喝了阮嬷嬷熬的姜汤,她轻声吩咐:
“青橘,给姜公子送碗姜汤去。要不是他,你家姑娘今天不知道要在水里泡多久呢?”
“哎。”青橘红着眼圈,低声回答。
听青橘说落蕊身子好些了,姜临风起身随她又去了梅园。
柳静云也不拦着了,由他去吧。
经此一抱,只怕过不了多久,大盛国便无人不知林家二姑娘林落蕊是姜临风的人了。他拦着还有什么用?
何况今天发生这样的事,姜临风心里的怒火可想而知。
他必然要去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拦得住他?
落蕊泡完澡,钻进被子里,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姜临风一步踏了进来,他现在什么也不在乎了。
在那么多人面前抱都抱过了,进个卧房还有什么不敢的?
落蕊挣扎着要起身,他一把按住她。
“躺着,我就问你句话,你为什么说是林月芷推你下水的?”
刚被推下水时的那股暴戾愤怒的情绪已然平静下来,落蕊突然就不想跟他细说了。
因为不确定自己对他的心意,她不想在他面前显露自己的脆弱,不想过于依赖他。
不想让他以为自己真心想要依靠他,给人错觉与欺骗人家的感情无异。
“今天是落蕊莽撞了,不该胡乱猜测此事是三妹妹所为,或许今天就是个意外。”她说。
“意外?林落蕊,你别想拿这些来搪塞我!上次在浮桥上,你说是姐妹们跟你闹着玩。
大街上马惊了,你说可能是街上的小孩跟马闹着玩。
这次你又说是个意外,那坠马那次呢?你不能每次都说是意外吧?”
姜临风细数她所遭的灾祸,一桩桩一件件,他自己经历的,手下给他汇报过的,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落蕊沉默不语,这些事的确没办法说都是他人无意而为。
“你在林家过得一直这么艰难吗?”姜临风恼了,“我去找林大人和林夫人,今天就带你回京。
去京城,我给你安排院子单独居住,再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姜临风起身就要走,落蕊赶忙起身,一把扯住他的衣袖。
“别去!今天是父亲的寿辰,你不要乱来。”
“那你告诉我,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临风狠狠闭了闭眼,压下心中怒气,追问道。
“今天我确实是被人推下水的,而今天来的客人与我没有任何私怨,不可能突然下手。”
“会下手的只有林家后宅的姐妹,大姐不会那么做,四妹妹没有那个心眼。”
“只有林月芷,她不会弹古琴,她来抢琴,肯定是别有目的。”落蕊道,“重要的是,我最近又惹到她了,她有下手的动机。”
“你猜测得有道理。”姜临风叹口气,又坐了下来。
把落蕊按回被子里躺着,给她掖严实被角,他道:“
浮桥的事与今天如出一辙,都是有人趁人多杂乱生事。那次她也在场,大概也是她做的。”
姜临风心思缜密,眼眸雪亮,他冷静下来就把整件事分析了个差不离。
庶女与嫡女之间好争斗他也知道,落蕊说的正是他猜想的。
方氏闻听落蕊掉进荷花池里了,慌不迭地过来看她。
进门竟发现姜临风在她卧房里,脸色登时就不好看了。
姜临风也不计较,起身行礼后,便垂首侍立一旁。
“蕊儿,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方氏坐下,抚着她还有些发白的脸颊,说道:
“才没几天,你差点被晾衣杆砸伤,今天竟然掉到荷花池里了。到底是谁三番五次要害你?”
姜临风眼眸微微眯起,晾衣杆又是怎么回事?竟然还有他不知道的?
落蕊瞅了瞅他瞬间又沉下来的脸色,心里叹气。
唉,刚刚安抚下来,这又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