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月光,白色的雪。
黑色的森林,黑色的血。
在值班室与森林短短十几米的距离间,黑与白重叠,生与死交错。
刀绽雪莲的一幕震撼张长白的脑海。
跑!张长白心中警铃大作,不敢细想和细看,双手后伸拄在雪地里,支撑着上半身,左脚也卧在雪里,右腿曲起蹬地。
哗的一捧雪被张长白踢向持刀大汉,同时一扭身连滚带爬的企图绕过大汉,向树林方向爬,很快便窜出几米距离。
张长白看着离自己更加近的树林,他不敢看那捧雪有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怕大汉再次劈刀砍向他,伏低身子,两腿向后左右蹬地,双手也用上掌握平衡。毫无规律的起伏跑动。
他实在是被那银光般耀眼却要命的刀法吓得狠了。
这一串动作放在平时他想都不敢想自己能做出来,求生意志促使他拼命地用尽办法向目的地逃窜。
“跑?”
嘭!
张长白听到阴沉的男子声音伴随着落地声在他身后响起,这声音不久之前在他趴着躲藏时在他头顶响过,第二名凶手从飞车上跳下来了!
此时张长白距离树林只有一步之遥,却听嘭的一声,一只削瘦却泛起青筋的手掌拍在他后心上,手掌与张长白黑色外套接触却发出仿佛锤头击打岩石般的声响。
手掌击打处的衣服碎裂,阴沉声音男子感觉触感和声音都不大对劲。
张长白整个人如同被大力扔出的玩偶,撞进树林,头和胸都撞到一棵树上后,像乱丢的垃圾一样滑下,身体扭曲的跪摊在地上。
双腿交错跪着,头抵在树干上,背部隆起趴伏在树下,一动不动,仿佛清晨跪地祈祷的信徒,对着大树朝拜。
“嘿嘿,再跑啊?再藏啊?你这垃圾护林员还挺能躲。”拍中他的阴沉声音男子狞笑着。
“我给他来一喷火枪,这护林员让我们找这么半天,不把烧他成灰我心里不痛快。”彪形大汉边走近张长白边摘下背着的红色诡异形状枪械。
“哎,海弟!现在别放火,不要打草惊蛇。我那一掌20年的功力,他绝对挡不住。”
阴沉声音男子阻拦道,“虽然打在他后心上至少让他心碎八瓣,不过还是给他一刀,万一他心长右边呢。”
“好嘞。”彪形大汉将枪斜立在一旁树下,右手持刀拖于雪地中,走近张长白,刀身在雪地里划出一道长痕。
因为张长白此时是背对跪卧着两人方向,脑袋抵着树,因此持刀大汉准备走到张长白侧边,像刽子手砍头那样自上而下劈落。
突然,彪形大汉发现张长白右胳膊微微颤抖,虽然很轻很细微却被一直关注他的大汉看到,嗤笑道:“大哥,这小子果然没死透。”
说着便走到张长白右侧,突的眼神一凝,紧接着便要举刀劈落。
他看见张长白跪卧在那的身下竟然有个绿色背包!
而之前他看到张长白右胳膊微动正是因为从包里拿出一根电击棍插入雪中。
一秒,仅仅需要一秒,甚至更短,彪形大汉便有把握砍下张长白的头,可惜当他看到时已经晚了,在他想提刀前,张长白手指微动~
噼啪~咔~
彪形大汉不受控制浑身颤抖不停,张长白跪卧在那也是如此,甚至他们身上隐隐有焦糊的味道传出。
阴沉声音男子看到时惊觉不妙,之前就觉得手感不对才让同伙上前补一刀,但没想到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竟然中了一掌还有余力搞小动作。
“电击?把刀扔掉!刀导电,撒手!”说着手一伸,一股螺旋劲气发出,直击大汉持刀右手。
砰!嗵!
彪形大汉手中刀被打掉了,可是这两声却都不是刀掉的声音。
而是阴沉声音男子他自己脑袋上多了一个碗口大的窟窿,同时整个人像破麻袋一样向前飞出,跌落在张长白身上发出的声响!
压在身上的尸体却正巧压力使电击棍开关被关闭,电击停止了。
彪形大汉只感觉被电的浑浑噩噩,身上大筋起伏,刀掉后晃神功夫便清醒过来,就发现他大哥趴在张长白身上脑袋都没了半拉!
这一刻大汉本来被电的竖起来毛发似乎在那一刹那更笔直了几分,这代表这里除了他们三个还有一个人!
整个人想到没想立即蹲伏地上,扭身,双腿一蹬,飞快的向后跃到一棵树后。
砰~砰~
接连两声响声,只见大汉刚才站立位置对应过去的树上,出现一个被打透的坑洞,另一个则打在大汉藏身的打在树上。
“唔!”树后传来大汉的闷哼声,唰的一道身影自树后飚出,几个起落就消失在树林深处。
砰砰砰!
接连几次响声,似乎都没再次打到大汉,直打的树上树屑纷飞,地上积雪扬起。
几息过后,飞屑纷落,扬雪重沉,万籁俱静。月照在此地,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
人头,血迹,银光,巨响~
呼!
张长白突的睁开眼,映入眼前的是白色墙壁,他发现自己在侧躺着,脸快贴到墙上。鼻子中钻入淡淡的霉味和酸臭味道。
他想翻个身坐起来,一动身上就一阵酸痛,特别是后背,根本使不上劲。
嗬!
他想说话却感觉嘴里粘粘的,只发出无意义的低吟声。
“你!你醒了!”耳边传来富有活力的年轻男子的声音。
接着一双手落在他身上,其中一只手略显粗糙喇人,伸到他脑袋与枕头之间,另一只手扶在他肩上,张长白心里一颤:这不会是个变态吧,我到底在哪?
啊嗬嗬啊!
那双手突的使劲把张长白直接这么侧着扶了起来,张长白只感觉身上似乎散了架,疼得他发出不清晰的惨叫。
“哎对不起……对不起。”年轻的声音传出歉意。
张长白缓缓转头,发现他在一间屋里,屋子不大,四面皆有窗,东西不多,一览无余。
有两张桌子,一张大桌子摆在窗前,蓝色的有点脏的窗帘,桌子上面几个茶杯,一个光屏电视,桌子旁一个热水器。
角落里一个小桌子,上面有电磁炉等做饭的工具和调料。
而他自己躺在两米半左右铺着绿色被褥的炕上,坑边一个穿着绿色迷彩的青年扶着他。
青年寸头很短,刮的干干净净几乎是个光头。显得很精神,身材魁梧,浓眉大眼,高鼻梁,娃娃脸,厚嘴唇。
手上似乎受伤贴着膏药。深黄肤色的他脸色有点不正常的苍白,神情也稍有惊慌。
嗯,这英俊的长相快赶上我了。张长白心想。
等等,蓝色窗帘!
张长白盯着有污迹的蓝色窗帘看,只见上面有一道仿佛长长的麦穗样的鲜红印记。
新鲜的血迹!
张长白感觉汗毛竖起,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