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如轮,
暴雪乍停。
柔和的光芒洒在林间。
月光映在河尨(meng)山的积雪上,被散射交错发散在四周,使这山中并不晦暗。
河尨山后的小路,一座外层包裹褐色保温材料的小屋,屋前的路上停着一辆被雪覆盖的无标志和无通行带的光能飞车。
一座小屋伫立在半山腰偏下的位置,其后十几米处便是茂密的森林。
这是一处护林员值班室,值班室四面各有一扇窗,对着路的一侧还有一扇土黄色的门直通通的开着。
值班室坡度较低一侧有一座小型光信号站,一个3米多高铁架,上面较宽的棱形铁架和椭圆形卫星因为积雪已经被完全覆盖。
此时在信号站和褐色小屋侧面之间的窗下,一脚厚的积雪里微隆起不起眼一个长条形的雪包。
这是张长白趴在窗下被雪覆盖后形成的。
张长白正趴在这雪中,呼吸缓慢,一动不动。
不是因为他快被冻僵了,而是他现在根本不敢动。
他刚才目睹了一桩凶杀案!甚至现在两名凶手还在屋子里!
冰雪覆盖的寒意侵袭着身体,心里的寒意更是透彻心扉。
纵然如此,张长白也要屏气凝神,生怕呼出的热气消融头顶的雪,使人看出端倪。
他缓缓抬头并移动头部,使头顶的雪稳稳地不落下。
看见来时的痕迹被之前的暴雪彻底掩盖不见,略微放心的把头又伏地。
再次形成一个完整的雪堆。
同时脑海里不受控制的不停回放着大概10分钟前他看到的画面:
当时张长白悄悄探起头顺着值班室侧边窗户窗帘投出光的地方向室内看,还没看清什么就见一道黑影飞起撞到窗帘上又滚落到地上。
随着黑影撞到窗上的还有一道液体,飞溅出一道笔直仿佛长长的麦穗的痕迹。
黑影滚落在恰好在窗帘缝隙能看见的地方,张长白瞬间呆住,他看见一个人头,滚落在地,五官出血,双目圆整,布满血丝和惊额正对窗外的他……
那黑影是人头!此时蓝色窗帘上的液体痕迹侵染过窗帘呈现出血红色。
白色雪覆盖周围的窗户,蓝色的帘布,红色飞扬的麦穗状血迹,仿佛一幅奇异的风景画,映入张长白的眼眸,刻入他的心里。
那人留着黑白斑驳胡子,杂乱的翘着。看脸年龄应该有四五十岁的,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可能是护林员,也许滚落在地上时意识还未消散,与张长白对视时嘴里还发出“嗬”的出气声。
张长白呆愣愣的看着,他想喊想叫,却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喉咙,发不出声,眼光微动,双腿颤抖。
心里想拔腿就跑却觉得脚有千斤重,突然看到一道身影跨过人头推开值班室后窗,他唰的一下趴伏在地上,更不敢跑。
他现在在光信号台和小屋侧面之间,跑只能向前或者向后,都容易被发现踪迹!
还好鹅毛大雪下的又快又急,很快将他身影覆盖,而屋里的凶手杀完人之后似乎在翻找什么还说了一阵话,只是听不大清。
……
哗!
突然头上覆盖的雪一沉,他此时趴的地方上方是小屋的侧窗下。
被雪掩住窗户突然被暴力推开,窗台上的积雪落在他身上。
张长白心头巨震,停住了回想,脑海中一片空白,身体却纹丝不动,仿佛一块石头。
突然耳边听到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从屋里传来:“山哥,把所有窗推开干嘛,两个侧窗一开穿堂风啊,这冷风吹的我一哆嗦~”
过了几息时间张长白方听一阴沉男子声音在头顶窗户处响起:“少来,你已经快要到集气境了吧,这点温度算什么?
这个林防区护林员一共11人,除去倒班不在的和队长,应该有五个人,我们只杀了四个,少一个。”
在自己头上凶手在往外探查!张长白心中大骇,仿佛后背处能感觉到凶手的鼻息,手微微颤抖,幸好幅度不大被雪掩盖住,身体越发僵直,一动不敢动。
“可是这边只有四个值班室,都被我们神教的人杀完了,还少一个能在哪呢?”浑厚声音男子有些纳闷。
“也许休假了或者情报错误,算他走运,我们先去集合,别误了事。”阴沉男子看了外面一会,窗户也没关,直接准备离去。
“他们杀了河尨山所有护林员!!!这这……神教?莫非是邪教?别是全球最大的邪教自称苍穹神眼的那群家伙吧?!”
然后听到开启车门和光能飞车启动起飞的声音。
“他们要干嘛?该死的,我的光环之前没信号,不会是因为这帮邪教干的吧……”
“还有集气境是什么?”
风雪已息。
听到两人开光能飞车走后,张长白缓缓抬头望了望,他的角度只能看到远处和信号站和值班室之间的一小截天空。
刚下过雪的天空很澄澈,月亮很亮,照着信号站上的积雪的影子斜映在他身上。
他突然愣了一会,嘴里“嗬”了一声却没说话,脸色由白转红又变白。向上看着似乎注视着什么或者等飞车走远。
好一会张长白才准备站起身来,手臂一撑,双腿向上引拢,蹲坐在地上,头根本不敢向窗户那边看,就这样准备半蹲着向值班室后树林移动。
“嘶~脚趾都有点冻麻了。”张长白半蹲着走了几步到小屋的后方,感受着脚趾在鞋里的摩擦却没多少触感反应到大脑里。
值班室距小树林只有十几米距离,几秒钟就能冲过去,只是他不敢快跑,万一……
想到这,张长白再次抬头一看——
飞车正毫无声响的悬停在值班室上50米左右距离!
张长白看到大惊,凶手竟然没走!并且好像发现了他开始转向下降!
刚才藏身那里飞车处在他的视觉盲区,相应的飞车也看不见他,该死的,被守株待兔了!
看到飞车向他靠近后张长白身体里却斗的生出一股劲,直起身来向树林狂奔而去。
在他即将要冲入树林时突然听到头顶风呼啸声,连忙想向前跃扑躲避,结果脚下一软,踩到雪里的草窝处,向左侧摊倒。
嘭!
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他之前逃跑线路正前方,落地时四周雪被冲击力高高震起,形成一圈雪幕。还有些雪冲到他脸上与嘴里。
唰!
震起的雪尚未落下时突的一道银光闪过,雪幕中间突的横着缺少一细条的雪,仿佛被横着割成两半。
哗!
猛然划过的银光带出一股劲气,冲得雪幕上下两半各自散开,如同水面的倒影,形成一上一下两朵对应盛开的雪莲花。
银光是刀光!
雪花落下后现出之间中间站立一个彪形大汉,左手持3尺长的银色一掌宽刀,刀柄也是银色,一种金属质感,手掌宽厚修长。
背对着他,右手附在身后,手腕侧袖子上一个眼状图案,发长寸许。
身着黄色风衣,背着一杆红色类似机枪一样,但后附椭圆形仓的怪枪。
张长白摊到时看见一缕银光从头顶闪过,正是这大汉见落地时没踩到他后,顺手划出一刀,幸好他脚软摊到,否则此刻也跟那值班室内护林员一样,头颅飞出,血液飚起,命丧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