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帮军的工兵营主要是以地雷、炸药作战为主,他们袭击日军大部队不分白天黑夜,只要抓住机会就搞一下,每次行动闹的动静都不小,是轰轰烈烈、惊天动地,小鬼子是防不胜防、提心吊胆。
地雷战的第一次行动就大显神威。这天下午,霸龙将吴国平观察了一下地形地貌,然后说:“根据110号战情情报,明天有鬼子路过这里。我们在这段路上设置一个梯型地雷阵,前面的开阔地埋上一颗地雷即可;后300米左右那个坑凹地带埋上三个地雷,人工起爆;再后400米处有两堆石头,利用起来,搬到路边,埋上小型炸药包,人工起爆。”
当天晚上,工兵营作好了各种准备,在一公里地段成梯形设置了三个爆炸点。
一连连长吴里焦带人设置了三处爆炸点。第一处只埋了一个触发雷,然后,在前面十多米处又设置了三个假雷;第二处在路面上埋了三个人工起爆的地雷;第三处将四个炸药包分别埋在了路边的两处石头堆里,然后伪装好电线,接上启爆装置。在靠近山岗小树林的地方,又挖了两个隐坑。在小树林里,二连长吴云布置了诡雷,防止敌人追击,确保隐坑里起爆的战士能安全撤离。
吴里焦、吴云是安庆枞阳古镇人,与吴国平在省城读书时是同学,吴国平加入耕帮后就把他们俩也发展进来了。
在黎明到来之时,一连完成了梯形雷区。
第二天,日军吃过早饭后,就集合出发赶往集结地。
当鬼子先头部队大大例例的行军时,一个鬼子踩上了触发地雷,“轰”的一声,三个鬼子一死两伤。鬼子工兵当即上去排雷。排了半天,只发现三个假地雷,再也没有发现一个地雷。正当排雷的鬼子松了一口气时,后面约300米处,突然“轰轰”两声雷鸣般的爆响,路面上尘土飞扬,鬼子死伤一片。这路面是先头部队刚刚走过的,怎么还会有地雷?鬼子的队伍大乱,纷纷离开路面。“轰、轰、轰!”路边上的两堆石头突然如火山爆发,石头被炸成小石块乱飞,这次鬼子伤亡更多,周围十五米左右的鬼子非死即伤。
连长吴里焦当即下令撤离,隐洞的战士收起引爆器,窜出隐洞,钻进小树林迅速撤离。
鬼子明白了,后面两处爆炸点,是人工起爆的。鬼子们四处张望,搜索起爆的人员,有的看到了有四个人钻进了山岗里的小树林,马上有十多个鬼子一边开枪一边追击。“八格,快快的回来,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够长了,快快的赶路。”鬼子的一个中尉喊住了他们,使他们避免了诡雷的危机。
1937年9月初的一天,耕帮军工兵营走到一个山梁的北坡,二连长吴云说:“这地形不错,如果有鬼子路过下面的公路,肯定能炸他个人仰马翻。”
霸龙将和一连长吴里焦仔细观察了一下地形,见到北坡上地形复杂,坡坡坎坎的,杂草灌木丛生。有段公路就在北坡下方,公路南边是个向下的斜坡,斜坡下是条小河沟。
一连长吴里焦说:“地形真的不错,要是在北坡上实施定向爆破,炸起来有排山倒海气势,在公路上的人马不被炸药的冲击波推到河沟里才怪呢!就不知道有没有日军队伍路过这里。”
霸龙将吴国平说:“现在淞泸会战难分难觧,敌我双方都在不断增兵,日军前期主要从海上增兵,如果日军从华北抽兵增援上海,说不定要走这条路,我看可以准备准备,在这里来个守株待兔。”
吴里焦说:“二营猛虎将搞暗摸明打,三营长猎豹将搞火上浇油,四营牛犊将搞雁过拔毛,他们都是主动出击,我们守株待兔,行不行?太被动了。”
三连连长童玉录说:“在华北战场上,骑兵营也是主动出击,听说神驹将骑兵营利用速度上的优势,发明了‘割尾巴战术’,专门斩杀日军大部队的尾巴,令敌人头痛不已。鬼子要是不从华北抽兵增援上海,不走这条路,我们这守株待兔不就白忙乎了。”
吴国平说:“一营长雄狮将在平型关战役中就搞了个守株待兔,消灭了二百多鬼子。”
吴里焦说:“北坡下面的公路,前后有五百米,如果我们守株待兔也成了,最起码也得消灭两百多鬼子,这么说这守株待兔值得试试。”
吴云说:“那我们现在就准备准备,在这一段北坡上布上一排炸药包,定向公路爆破,说不定真能守株待兔。”
“行!先准备准备,进行测量计算,炸药不忙放置。我们营在此地休整几天,我与三连长正好研究一下定时炸弹。”
工兵营三个连长人称“爆破三杰”。
定向爆破是门技术活,其原理是,炸药爆破时,爆破漏斗中的介质大部分以接近于最小抵抗线的方向抛出。根据工程需要的抛距计算出耗药量,计算出抛掷速度和抛掷距离方向。合适的炸药量爆炸时会达到预期的抛掷速度和抛掷距离方向。
吴云、吴里焦在北坡上每个爆破点都进行了精确的测量计算,有的爆破点坡体的土石硬度不够,就人工改造加大硬度,以确保爆破方向朝着公路目标。
一连长、二连长忙着守株待兔,定向爆破,三连长童玉录与吴国平忙着研究定时爆炸。
在大梁山时,他们就开始研究,进行了多次试验,发现定时器不稳定,这次他们用闹钟作为定时器,制作了一个小型定时炸弹。三连长童玉录与吴国平在一个山凹里进行试验,他们将小型炸弹埋进土里,定时五分钟。五分钟刚到,“轰”的一声,尘土飞扬。
“成功了!”童玉录高兴的叫到。
吴国平也高兴的说:“我们又多了一样打鬼子的法宝。”
正在这时,一连长吴里焦过来了,说:“110的战局情报显示,日军果然从华北增兵上海。正有一支日军部队朝我们这里路过,看来我们的守株待兔没有白费功夫。”
据110的战局情报:8月13日,淞泸会战爆发。中国军队英勇玩强,主动攻击,日军进攻受挫,从海上不断增兵支援上海,日军援兵也遭到中国军队的坚决打击,战斗十分激烈,中国军队和日军双方伤亡都很大。
到9月份,日军最高决策层,为了加快上海战役进程,掌握战争的主动权,将侵华的主要作战方向由华北转移到上海,将华北所属第9、13、101师团转隶上海派遣军序列。
吴国平问:“路过我们这里的是那一支日军部队?”
吴里焦说:“是日军101师团。”
吴国平说:“日军要想从此过,我们也要雁过拨毛,这次我们把动静搞大点,要拔他一根筋,既要最大限度地消灭鬼子,又要迟缓鬼子的增援速度。”
这时,二营长吴云也赶了过来,说:“好消息,军师发来电报,骑兵营正在尾随增援上海的日军101师团,又准备割尾巴,说不定我们会在此汇合。”
吴国平说:“电告骑兵营,他们不忙割尾巴,等我们拔掉101师团一根筋再说。”
吴云说:“我们一共挖了十个隐坑,设置了十个爆破点,爆破覆盖长度420米,这次我们所带的炸药怕是全用上了。”
童玉录说:“别呀,留一点做定时爆弹,我们刚刚试验成功了。”
吴国平想了一下说:“这次我们营出来带的炸药最多了,好钢用在刀刃上,机会难得,只留下五公斤炸药备用,其余的都用上。一连、二连各负责五个爆破点,三连负责掩护,保障隐坑的战士安全撤离。”
三个连长领令分头准备。
9月中旬的一天,日军101师团约六七千人路过北坡增援上海,日军车队从头望不到尾。
下午四点,日军的先头部队,到北坡时停了下来,一队鬼子纷纷跳下车,上到北坡,先是火力侦察,然后就在北坡上警戒。有的鬼子警戒时正好站在爆破点之上。
在地形复杂的地段,日军先锋总是高度警惕,做好警戒工作,防止袭击干绕,保障大部队车队顺利通过。
日军的先头部队通过了北坡公路,大部队的军车一辆接着一辆徐徐而来,每辆车上都有三四十个鬼子。吴国平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日军的车队,大约过去三分之一,吴国平下令给隐坑的起爆人员发出爆破信号。每个隐坑里都设有一名观察人员,观察人员看到行动的信号后,当即给起爆人员下达指令,起爆人员毫不犹豫的按下启爆器材。
北坡公路方向顿时轰轰隆隆,尘埃飞舞、硝烟弥漫。北坡上警戒的日军士兵,站在爆炸点上方的首先倒霉,被抛上天空,飞到公路对过。
北坡五百米的公路上,正有十三辆军车行驶通过,有七辆汽车被定向爆破的冲击波裹着泥土碎石,直接推翻到公路南边的坎下,有三辆日军军车,一直翻滚到小河沟里,车毁人亡。还有五辆车虽然没有滚到路坎下,但被北坡上的土石给埋在了公路上,车上的鬼子非死即伤。
突如其来爆炸声,使日军大部队大乱,后面的车辆纷纷紧急刹车。有三辆车因间距太短没刹住,来了个亲密接吻,还好车速不快,没有大的损失。
三连战士早就锁定了北坡上警戒的十多个鬼子,就在爆炸声结束之时,童玉录喊到:“打!”三连战士端起全自动步枪一阵猛烈的扫射,十多个鬼子分秒之间就纷纷中弹倒地,一连、二连隐坑的战士趁机撤离。
等日军大部队涌上北坡时,耕帮军工兵营早已不见踪影。
日军在北坡伤亡惨重,起码有四百多人。更严重的是,公路被破坏了,又不能弃车步行到上海,救兵如救火,时间不允许他们步行军,何况辎重部队非走公路不可,日军指挥官赶紧组织人力清除公路障碍。
北坡的炸破声太大,骑兵营的战士在十公里之外都听到了,吴德清说:“听这动静,霸龙将抽筋行动收获不小。”
骑兵营的一连长说:“这样,小鬼子今晚肯定在此宿营,我们看看有没有机会割掉敌人的小尾巴。”
吴德清说:“工兵营已打草惊蛇了,日军更加戒备,这次算了,我们去与工兵营汇合。”
骑兵营初到华北战场上,本想袭击日军的小股部队,没想到,“七七事变”后,战端初期,中日双方军队基本上都是一定规模的战斗,遇到的也是大部队调动。神驹将受“暗摸明打”、“雁过拨毛”的启发,决定也对日军的大部队下手。下手的着力点就是割尾巴,利用骑兵速度上的优势,专门袭击日军大部队的尾巴,也叫“割尾巴战术。”
第一次割尾巴,神驹将选择了一个适合骑兵作战的地形。
日军的大部队正在通过一个山地,这山地有段地形如同一个喇叭花,窄长的山哑口好似喇叭花口。
日军的大部队源源不断的通过喇叭地,过了山哑口。
断后的日军是山口中队,山口中队已有一大半人通过山哑口,喇叭地只有六七十左右的鬼子了,神驹将见机会来了,马上下令出击。
耕帮骑兵营六十多人,分左右两队阵形,成八字形冲出,如离弦之箭,扑向喇叭地的日军。
耕帮军骑兵战士一手持马缰,一手持枪,有的是自动化步枪,有的是德国二十响快慢机,有的是小马枪,随着奔腾的马蹄,响起了有节奏的枪声。喇叭地里不断有鬼子中枪倒地。
密集的弹雨不断的朝敌人扫射或点射,在距敌一百米左右时,骑兵营忽的变幻队型,成为倒八字队形。持枪的骑兵从两侧分开,枪弹的火力封锁了喇叭口。而后队的骑兵收枪、拔刀,其动作敏捷,一气呵成,战士们高举马刀,冲向敌阵。
突如其来的袭击,日军乱了阵脚。“中国骑兵,是中国骑兵”,惊慌失措的鬼子纷纷尖叫,等鬼子想抵抗时,中国骑兵已经到了眼前。
步兵与骑兵近距离作战,本来就处于下风,无异于羊送虎口。
神驹将挥举关公刀,一马当先,威风凛凛,左劈右斩,一夫当关,万夫莫敌。骑兵营马刀破空,挥斩饮血,打出了横扫千军之势。日军鬼哭狼嚎,毫无招架之力。
山口中队长刚过了喇叭地哑口,就听到身后传来激烈的枪声,知道是遇到袭击了。山口立即回头观察,但他看到是中国骑兵时,也是大吃一惊,更令他更吃惊的是,这支为数不多的骑兵,武器先进,枪法极准,骑在马上射击,150米处就能击中人形,就是日军骑兵也做不到。从其队形变化看出,中国骑兵战术配合娴熟,充分利用了形如喇叭花的地貌,快速形成火力封锁了喇叭地的山哑口。山口看见拔剑挥刀的中国骑兵勇猛善战,势不可挡,喇叭地骑兵与步兵谁优谁劣,一看便知,可以说战况是一边倒的状态。
“长官,我们要不要回去支援,否则后面的士兵全完了。”鬼子的一个小队长问山口。
山口说:“来不及了,通知后面部队,不要恋战,快快的通过山哑口,能跑多少出来算多少。”
接着山口又下命令:“快快的,占领山哑口两侧的制高点,火力掩护撤退。”
山口心知肚明,遇到小股部队的袭击,前面的大部队是不会回头支援的,而自己的一个中队,要回头通过窄长的喇叭口增援,只会造成更大的伤亡。山口中队长无奈,他只能忍痛舍去尾巴。
不得不承认,山口军事素质还是不错的,这个处理无疑是正确的,其结果是喇叭地的一小半鬼子逃过了山哑口,另一大半三十多鬼子永远倒在了喇叭地,去见他们的天照大神去了。
神驹将当即下令撤退,骑兵营如一阵风吹过,飞奔离开喇叭地。
过了三天,骑兵营又遇到一个战机。这天上午十点多,一个山头上,神驹将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一公里之外的日军车队。公路上一百多辆车徐徐行驶,车上的日军大多数都在打嗑睡。
神驹将有了第二次割尾巴作战方案。
神驹将对各连连长说:“目标,日军的最后三辆车,各连负责一辆车,手雷、手榴弹投送,每人一颗,投完后迅速撤退。各连狙击手任务,一是负责干掉鬼子司机,二是负责干掉车箱里抛头露面的鬼子。”
骑兵营六个狙击手幽灵般的隐藏在狙击点。
骑兵营其他战士牵着马,悄悄逼近公路,人马隐蔽在一片树林中。这里离公路不到四百米,跨上战马后,一个冲突,二十秒左右就能到达公路。
最后几辆车快过来了。
“上马,出击!”神驹将一声令下,战士们纷纷跨上战马。
三队战马旋风一样冲向公路,昏昏欲睡的鬼子被惊醒,急忙尖叫:“有骑兵袭击!”鬼子一边尖叫,一边纷纷摸枪拉拴。
呯!呯!呯!三声枪响,狙击手适时射击,鬼子的三个司机脑袋开花,在临死之前,本能地踩了个急刹车。车上的鬼子一个不留神,前倒后仰,左摇右晃。
呯!呯!呯!又是几声枪响,车上几个刚露头的鬼子立即中弹爆头。
“有狙击手。”鬼子一边惊叫,一边埋头蹲下。
这时,骑兵已飞奔到公路边,战士们骑在马上,顺手朝车箱里扔出手雷、手榴弹。先头的战马从两车之间飞奔而过,大部份战马是从车头斜向而过。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激烈的爆炸声一声接着一声,震耳欲聋。车上的鬼子顿时被炸的七仰八翻,哀嚎惨叫。
有五六个反应快的鬼子表演了狗急跳墙式,飞快的跳下车,钻到了车底下,还真的捡了一条小命。
有三个鬼子龟缩在副驾驶里,也逃过一劫。
这一幕,倒数第四辆车上日军看的真真切切,一个个发呆发愣,毛骨悚然,直到中国骑兵消失不见时,这些鬼子还是感到一阵阵后怕。
骑兵营后来又搞了三次割尾巴行动。后三次行动战果远没有第一次、第二次的战果大,后三次行动一共只消灭不到五十个鬼子。战果虽不大,但其威慑力很大,日军中不少人都知道中国有支魔鬼骑兵,神出鬼没,防不胜防。
中国的魔鬼骑兵引起了日军方高层的重视,曾多次派出飞机空中搜索。
骑兵营与工兵营汇合后,吴德清笑着说:“霸龙将,你们这个抽筋伤骨的行动闹得轰轰烈烈,霸气十足。”
吴国平也笑道:“你们骑兵营割尾巴行动在华北也是闹的沸沸扬扬,威名远播,听说不少小鬼子患上中国魔鬼骑兵恐惧症。”
“现在敌人的小尾巴不好割了,断后的鬼子防备森严,有的大部队甚至用装甲车断后,还常常有空中侦察。”
“不如我们一起到上海去,凇泸会战规模史无前例,肯定有很多战机。”
“好,到上海去。”
等骑兵营、工兵营到达上海周边时,战局已发生了很大变化,国军已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由于中国撤退部队太多太杂,缺乏统一的指挥协调,结果,一场大规模的撤退变成了溃败,到处都是中国溃兵,小鬼子各个部队肆无忌惮的追杀中国溃兵。
在中国溃兵中,黄连长、陈排长相遇相识,两个人都是牢骚满腹。
黄连长说:“兄弟是那部分的?”
陈排长说:“是湘军的,我排只剩下三个人,其他人都打散了。”
“我是川军的,格老子我差点成了光杆连长,只剩下七八个人了,其他的也不知道跑出去没有?”
“我们连长、营长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现在是乱套了,官找不到兵、兵不见到官。”
“老子根本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这战打的,虎头蛇尾,撤退时连断后的部队都没见到。”
“不好,小鬼子又追上来了,快跑!”
有一千三四百中国溃兵,乱纷纷逃跑,这些溃兵来自全国各地,大都相互不认识,根本无法组织反击,各自都忙着往树林方向逃命。
小鬼子兵只有一百多人,一边追,一边开枪射击,不少溃兵倒在了逃跑的路上。
陈排长说:“黄连长,你跑吧,我跑不动了,老子怕是要交待在这里。”
黄连长说:“鬼子的枪法还真不错,再跑也跑不过子弹,老子也不跑了,拼一个算一个。”
黄连长又对手下的士兵说:“兄弟们,你们跑吧,老子来断后。”
“连长,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我们就地装死吧。”一个士兵建议。
“格老子,只好认熊了,兄弟们,抹上血,躺到死人堆里。”
黄连长与陈排长及其手下都接受了建议,十几个当即倒地装死。
小鬼子追击速度不慌不忙的,有的朝溃兵射击,有的朝尸体补枪。
装死的中国士兵顿时紧张起来,有的抓起了枪,有的打开了手榴弹底盖。黄连长与陈排长嘀咕:“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正在这时,树林里冲出一队骑兵,直朝鬼子大队人马冲去,战马上的士兵气势如虹,策马奔腾,冲锋陷阵。七八支自动步枪突突突吐着火舌,子弹纷纷朝小鬼子如骤雨泼去。
鬼子大叫:“不好,是魔鬼骑兵!撤退!撤退!”小鬼子纷纷后退。
这支日军正是山口中队,中国的魔鬼骑兵已给他们造成了心理压力,埋下了心里阴影,不少鬼子患上了魔鬼骑兵恐惧症,所以一见到这支骑兵,立即后撤,再也顾不上追击中国溃兵了。
黄连长与陈排长趁机带领手下跑进树林里。
两人坐在地上大喘粗气。缓气后,黄连长说:“陈排长,这支骑兵太牛逼了,鬼子见到他们怎么像见到老虎一样?”
陈排长:“这些骑兵装备先进,勇猛善战,估计是国军的正规军,比我们这些杂牌的硬是要强得多。”
黄连长说:“不管怎么说,这支正规部队是救了我们兄弟,我看到那个举着关公刀的,好像是骑兵的头。”
耕帮军骑兵营、工兵营多次主动出击,痛打鬼子,救了不少中国溃兵。
黄连长叫黄力士,黄力士脸上有星点的麻子,背后有人就叫他黄麻子,陈排长叫陈高明。陈高明表面上看有点傻呼呼的,实际上精明的很,但还是有人叫他陈傻儿。这两人参加了淞泸会战后,就没有归队,后来各自占山为王了。
耕帮军各营征战三个多月,消灭日军至少有两千六百多人,有的无法核实。但耕帮军各营也出现了伤亡情况,到十月底,耕帮军牺牲了六名战士,有十九人负伤。耕帮军各营弹药消耗量大,急需补充。更为严重的是,日军占领了上海后,对电台发报加大了监测力度,上海的110——耕帮情报总部很难及时传递战情信息、军事情报。没有及时的战情信息和军事情报,对战局的判断就不明晰,对敌军的动向就不好掌握,很难及时的捕捉战机,打起战来就不能像过去那样得心应手,还有可能增大自己的伤亡率。
审时度势,军师与少主电报通气后,作出决定:一九三七年十一月中旬,各部班师回营,回大梁山休整。
耕帮军出征时走的急,没有任何壮行仪式,现在班师回营,凯旋归来,耕帮各村村民奔走相告,自发的组织各种欢迎仪式。一向低调的耕帮这次高调张扬,村民们的热情挡都挡不住。
副帮主杨伊凡与军师商量后,当即决定,将自发的组织统一组织起来。杨伊凡让人在双刃峰建起了凯旋门,在簸箕坝搭了两个戏台。
耕帮开有酒厂,在麦城设有酒馆,由杨林琦的大儿子代理经营。
迎接胜利而归的耕帮军,当然少不了美酒,杨伊凡拍扳,从酒厂里调出了一千多斤美酒,许多村民也纷纷将自家窖藏的只有过年才喝的酒贡献出来。簸箕坝上大大小小的酒坛堆的到处都是,村民们可随意取用。吴为将自己窖藏的两件茅台酒也拿出了一件。
一九三七年十一月十一日,得知今日耕帮军一营率先班师而归,村民们一大早就来到簸箕坝等候。簸箕坝热闹非凡,秧歌队一遍又一遍的排练着欢迎仪式。
吴为、杨举人、杨伊凡、军师坐在一起。杨举人见到吴为拿出的是茅台酒。忍不住说道:“老夫在中举人的那年喝过一次,在上京贡试的那年又喝过一次,这次托耕帮军的福,得尝尝。”
吴为说:“这还是我在讲武堂当教官时收藏的,有些年头了,一直舍不得喝。欧阳你先打开一瓶,让杨举人尝尝。”
欧阳夏当即打开一瓶茅台酒,顿时香气四溢。许多村民没见过更没喝过,被香气吸引过来。
有的村民说:“杨帮主,这是什么酒,香气扑鼻。”
杨伊凡说:“这是吴司令的茅台酒,中国的第一大名酒,六大金刚早就惦记着了。”
杨举人先尝了一小杯,说:“好酒!茅台酒有800年历史了,汉武帝时期就是朝廷贡品。1915年在巴拿马万国博览会上荣获金奖,也是世界名酒。”
“啊,那么金贵,吴司令,给我们尝尝罢,也开开洋晕。”
“尝吧。”吴为领军带兵时很严肃,平时是很随和的。不少村民都过来尝酒,结果,六瓶茅台酒被尝了三瓶。
杨伊凡笑骂:“兔仔们,这得胜酒耕帮军还没喝到,都被你们开了洋晕。”尝酒的村民这才不好意思,哈哈一笑离开了。
一个戏台上说评书的开始了。只见台上评书人身穿灰白色长衫,神采飞扬。他首先来了个开场诗:“说书唱戏劝人芳,三条大路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接着转入正题:“书接上回《白眉大侠》。话说老少英雄们齐心协力,斗智斗勇,终于大破八卦四象金灯阵,五行昆仑绝命台救出了白云剑客夏侯仁。不但把东海小蓬莱攻破了,而且在战斗中还逼死了武圣人于和,其他贼首,金灯剑客夏遂良死了,卧佛昆仑僧死了,古月和尚死了,大贼首脑头头们是死的死、亡的亡,最后活捉了翻掌振西天方天华。铁掌霹雷子詹风、血手飞镰江洪烈,把他们打囚车、装木笼,押解回京开封城受审。——”
讲的人神形兼备,口风老练苍劲,自然流畅;语言生动形象,丰富有趣。诗词歌赋、满腹经纶,民谚土语,生动亲切。
听的人津津有味,如醉如痴。“好!”台下听众情不自禁的叫了起来。
另一个戏台唱京剧的要开始了,又有不少人涌到台下。
“龙伍来了,龙伍来了。”众人喊到。
龙伍是唱京剧的名角,很受听众喜欢。
龙伍见吴为、杨举人、杨伊凡、军师位于台下的一侧坐着喝茶聊天,就走过来问候。
杨举人也是个京剧迷,笑着说:“龙先生,今天准备唱那本?”
“定军山。”
杨举人说:“定军山又称一战成功。是三国演义第七十回和七十一回改编的。好!这个本子带劲。”
“杨举人,听说你京剧唱功有模有样,能否来几句?”杨伊凡说。
“年轻的时候还可以,现在唱不动了。”
杨伊凡说:“耕帮军出征时,你在出征诗上可是承诺了:待到英豪凯旋日,我自狂歌当醉翁。”
“老夫那就来几句凑兴。”
龙伍当即配合帮腔:“求和西夏非愿,怎是选将求帅。”
“难、难、难!”
杨举人接唱:“说什么无有良将选,求帅难上难。还未出征先丧胆,一叶障目 不见泰山,只要朝中一声唤,这挂帅我佘太君一力承担!”
好!众人是一阵欢呼叫好。
过了一会,《定军山》京剧开始了,龙伍穿着红色的带有虎豹图案装饰,迈着四方步上场。
龙伍唱道:“这一封书信来的巧、天助黄忠成功,站在营门传营号,大小儿郎听根苗。头通鼓,战饭造;二通鼓,紧战袍; 三通鼓,刀出鞘;四通鼓,把兵交。上前个个俱有赏,退后难免吃一刀,众将与爷归营号。”
杨举人说:“这龙伍字正腔圆,声情并茂,‘唱必歌、动必舞,’一招一式,透露出深厚的功底,怪不得村民都很喜欢他。”
军师说:“这龙伍也是血性男儿,聘来耕帮唱戏后,就不想走了,加入耕帮后又进了耕帮军,可特种兵的训练考核他被淘汰了。龙伍有个家传绝技,是易容术,说不定今后耕帮军还要用他。”
杨举人说:“耕帮有了这些说弹评唱的,丰富了大梁山村民的文化生活,起到了春风化雨、潜移默化、亦教亦乐、育化民心的作用。 ”
连续五天,耕帮比赶大庙会还热闹,簸箕坝上人山人海、欢天喜地。
杨举人是“老夫聊发少年狂”,与凯旋而归的各营将士开怀畅饮,他本来酒量尚可,与每个营的将士都干了三五碗。最后一天,工兵营、骑兵营同时回到大梁山,杨举人豪饮了九大碗,众人劝都劝不住。他还说:“酒酣胸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结果醉了,真的践诺了“待到英豪凯旋日,我自狂歌当醉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