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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千里护送战利品 中途顺手干两票

耕帮军打了几次胜仗,缴获日军的战利品为数不少。欧阳修、欧阳行父子上次东拼西凑的筹款二十万送到大梁山,解决了耕帮人数急增的燃眉之急。部分筹款是预售战利品的订金。订金收了,就要按时兑现履约。

战利品一部分卖给了川军,一部分卖给了地方上的抗日武装队伍,其中上海郊区新四军预售的武器、弹药路途最远,运输风险最大。路途再远也要讲信誉,风险再大也要按时送货。

1939年9月中旬,猎豹将杨豪带了两个班战士,护送一批缴获的枪支弹药到上海郊区。

杨豪是杨明的义子,过去经常到大上海执行任务。从大梁山到大上海,杨豪是熟门熟路,执行过多次任务,从来没有失手过。

为绕开日伪军的关卡, 杨豪走了半个多月才到了上海郊区。

欧阳行早就在接头地点等候。

欧阳修、欧阳行父子专攻耕帮的商事,生意越做越大,现在又做起了军火生意。耕帮军的战利品,多余的枪支弹药大多经欧阳修父子转手卖的。

到了接头地点,杨豪见到姐夫欧阳行非常高兴。一会儿问姐姐杨丽的情况,一会又问两个侄儿的情况。

欧阳行说:“晚上你就能见到了,两个小家伙听说大舅舅要来,可高兴了。”

又说:“现在来一趟不容易,你多留些时候,好好的干它两票。”

这正中杨豪下怀,他俏皮地说:“知我者,姐夫也。”

其他队员留在郊外,杨豪只带了“龙潭双侠”王会、孙智随欧阳行进入上海市区。

飞刀侠王会、幻影侠孙智都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他们原来就是在上海一带活动,专找日伪军、汉奸的麻烦,杀了不少汉奸、小鬼子,被江湖人称为“龙谭双侠”。后来日军高额悬赏抓捕他们,重金之下必有勇夫,王会被江湖败类出卖,江湖败类伙同日军特务和汉奸设计好圈套,诱捕了王会。

“龙谭双侠”两人情深意厚,飞刀侠王会被捕关进了大牢,幻影侠孙智自然不会不管。日特把王会关在大牢里就是诱使孙智前来相助,这一点孙智心知肚明,但孙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江湖人讲的就是一个“义”字,孙智、王会都是侠肝义胆之人,反之亦然,如果孙智遇到危险,王会也会毫不犹豫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幻影侠孙智虽然武功高强,艺高人胆大,但他不是愣头青,并不冒失行事,心里明白,凭他一己之力是不可能从大牢中救出王会。

孙智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想抓住一个日军大官用来交换王会。没想到他这一计策被江湖败类和汉奸看破,日军宪兵队故意做出假象,将计就计抓捕了孙智。长期与日寇孤身奋战的两个江湖大侠,就这样被投进了一个大牢里。龙潭双侠被捕,江湖义士虽愤愤不平,有心相救,却有心无力,无可奈何。江湖都为之叹息,痛心不已。

欧阳华的情报网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欧阳行及时联系了新四军。欧阳华和共产党人都动用了潜伏人员,决心营救这两个抗日侠士。

欧阳华的潜伏人员是日军宪兵队的翻译官。“小愣子”向直满原来是耕帮驻东北的情报人员,在筹金行动中立了大功,也因此而暴露,由东北撒到内地后,向直满换了个名子,变换了身份,打入了日军内部,当了翻译官。

宪兵队管大牢的也有共产党人,两个潜伏人员领到任务,接上头,联手筹划营救行动。

日军宪兵队抓捕到孙智和王会后便是欢欣鼓舞,自认为宪兵队大牢防备森严,一时高兴过头,就放松了警惕。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孙智被捕后的第二天晚上,欧阳行带着新四军特工队大闹日军宪兵队,两个内线人员趁机火烧牢房,里里外外,剎时一片混乱。向直满利用翻译官身份进入大牢,打开了孙智、王会的牢门,让两人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日军军服。为保共产党人的内线不暴露,向直满故意暴露自己,孙智、王会由向直满带路,乘乱混水摸鱼,逃出牢笼。在欧阳行的接应下,向直满、孙智、王会安全撤离。

新四军的人真诚欢迎王会、孙智加入,两人当时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说等查到并抓到出卖他们的江湖败类后再作打算。

江湖上对大梁山的传说,王会、孙智是知道的,两人都有心到大梁山一探究竟。但他们不知道大梁山地处何方、耕帮又是何方圣地。

欧阳行知道“龙潭双侠”的心意后,授意向直满提供了大梁山的路线图。

王会、孙智一时没有查到出卖他们的江湖败类是谁,加上当时风紧,日军、汉奸不甘心,到处张贴着他们的通缉画像。为避风头,孙智、王会一商量,就先奔赴大梁山而去。

龙谭双侠孙智、王会在大梁山比武招兵中出类拔萃,脱颖而出,被六大金刚抢破了头,最后,少主杨志、军师欧阳夏拍板定案,两个人分到一营。

少主杨志说:“好铁要锤,好钢要磨,好玉要琢,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由雄狮将琢磨不愁不成大器。”

军师欧阳夏说:“各营如果有什么特殊任务,这两人可以统一调拨。”

这不,杨豪知道孙智、王会对大上海熟门熟路,这次任务两个人就被统一调拨过来了。

一行人到了上海市区,进入欧阳家大宅。

欧阳修家很大,前后有花园,周围有围墙。家中装修、摆设大气但不奢华。管家、佣人都是耕帮中人。

杨豪的母亲过去也在欧阳家做事,主要是带两个侄孙儿,大家都喊杨妈。“七七事变”后,欧阳行送她到了欢乐谷,杨妈喜欢上欢乐谷,哪儿也不想去了。

当晚,众人一起欢聚晚餐。杨丽问了问杨妈和弟弟杨志的情况。

杨豪说:“少主很好,整天忙着怎么打鬼子,我妈身体也很好,就是想这两个小家伙,还唠叨着要我把你们也带过去,说上海没有大梁山安全。”

晚饭后,两个小家伙缠着舅舅要听打鬼子的故事,杨豪陪两个侄儿开心地玩到大半夜。

杨豪在市区一周,未干一票,心有不甘,就对欧阳修说:“听说上海汉奸猖獗,不如杀他几个。”

欧阳修说:“不妥,上海鱼龙混杂,各种势力错综复杂,我中有敌,敌中有我。汉奸也真真假假,莫莽撞行事,杀错了人,我们专杀日寇,做有把握的事。今早得到消息,过两天,日军有批军用物资要运到二号码头,你准备一下,弄些西药回来。”

杨豪一听来了精神,立即着手准备。

杨豪让一班进了城。第二天,杨豪等人化装成工人进码头察看情况,对各仓库位置牢记于心。

日寇要控制码头容易,但要管理码头难。上海滩帮派林立,帮派头头不开口,日寇找搬运工都难,所以码头大都是上海的帮派势力管理。

守码头的、巡夜的也大都是上海滩帮派中人。有时也有鬼子守码头。日寇精得很,用而不管,省心省力。

第三天,欧阳行将伪造的提货单、码头通行证和日军军车、摩托车交给了杨豪。

欧阳家有个很大的地下室,武器装备应有尽有。一班战士拣顺手的拿,杨豪拿了***枪(无声的)。

当夜,杨豪与一班兄弟全部穿着日军军装,驾着日军军车,开到码头。码头外头留下两人,如有突发状况也好接应。

二号码头是青帮打理。晚上九点多,值守的青帮弟子看到是太君来了,例行检查后就放进码头。他们知道日军刚到一批军用物资,还不到十点,现来提货,也很正常。况且太君的事,也不敢多问。

杨豪他们直接开车到五号库房,库房门口临时安排有两个鬼子守岗。

杨豪说:“我左你右。”旁边的王会意会。他们下车直接朝仓库门口走去。

鬼子见是自己人过来,问了声口令,话音刚落,杨豪扣动了手枪(无声的),王会也甩出了飞刀,两个鬼子立即毙命。

孙智立刻跑到仓库门口,对大门锁摆弄了不到分钟,门锁开了。

飞刀夺喉、开锁入室对于飞刀侠、幻影侠来说是小菜一碟。

库房门一打开,赶紧把两个鬼子尸体拖进库房隐藏好。留下两个人守在门口,杨豪和其他人入库寻找。

库房很大,货物东一堆、西一堆。杨豪等人在新堆放的货物中查找,很快发现了西药,有七八箱,于是全部搬上车。

这时,有三个巡夜的青帮弟子过来。杨豪灵机一动,用日语喊:“你们的,过来的干活。”

没想到,还真有一个会日语的人跑过来,用日语说:“太君辛苦,晚上还要干活提货,有什么要帮忙的。”

杨豪用日语说:“哟西,你的日语不错,大大的良民,日本的朋友,有劳各位辛苦,还有几件货帮忙搬一下。”

于是,在三个青帮弟子的帮助下,又到仓库搬了两箱货,也不知是什么。

孙智让人关好仓库大门,锁好门,说的都是日语。青帮巡夜的深信不疑。

临走,杨豪对会日语的青帮弟子说:“你的,大大的朋友,明天到宪兵队来,我给你谋份好工作。”

对方非常高兴,一个劲地表示谢意。

他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出了码头。码头外两个接应的人上车后,车向市区隐去。

约一个半小时,日军换岗时才发现五号库房出事,发现了库房里两个日军士兵尸体,还丢了西药和电台。

三个巡夜的青帮弟子赶紧攻守同盟,一问三不知。

会说日语的人心想:辛而发现早,否则明天我如果真去了宪兵队,岂不是死壳郎出洞——找死。

欧阳家地下室,十个货箱一一打开,欧阳行看后说:“好东西,还有四部电台。杨豪,这一票干得漂亮。”

杨豪说:“我身边不少人是江湖高手、能人异士,有他们出手,哪一票不漂亮。”

欧阳行说:“上次给老家二十万,我们生意上的周转资金都有点紧张了,这次有了老家的山货,加上这一票,解决了资金链的大问题。”

杨豪说:“不如让我们再干一票。”

欧阳修说:“过去鬼子没占领上海,你们取江湖败类不义之财要容易得多。今日非彼日,现在鬼子防备严得很,还是小心点,以后在上海市还是少活动。”

干完第一票的第二天,杨明、欧阳华也来到上海。欧阳家里热闹非凡。欧阳华的情报总部虽然还在上海,但活动中心却移到了老家苏州。那里日军对电台的监测力量不足,便于收发军事情报。

杨豪见到义父,更是高兴,父子俩好久没见面了,聊个没完。

杨明问师兄吴为情况。杨豪说:“吴司令是不老松,整天拐个拐杖,在欢乐谷训练‘木兰军’。欢乐谷现在人多了,大娘、小媳们个个都要当‘木兰军’,连我妈都学会开枪了。”

杨明说:“回去告诉师兄,不要像训练你们那样狠 ,自保尚可。”

杨豪说:“吴司令才真的是男女有別,过去训练我们像对待野小子, 熬鹰鞭虎的,毫不留情。训练小媳们,像待自家的闺女,呵护有加,苦中有乐。”

欧阳华在旁笑着说:“想不到亲家吴为乃铁血男儿,也有柔情似海的一面。”

杨豪说:“现在‘木兰军’主要由大嫂带领,也就是你的儿媳吴尚,‘木兰军’有你儿媳带领,厉害得很,看到谁有好武器,说要就要,说拿就拿,少主、军师也不敢言。”

众人皆乐。杨明笑呵呵地说:“应该的、应该的。”

杨豪说:“华伯伯,难得见你一面,你的资源是最丰富了,送我点礼物吧。”

欧阳华笑着说:“你还没找媳妇吧,我手下有不少好女子,送你一个媳妇要不要?”

杨豪说:“你手下的女孩子都是女汉子,个个鬼精明,我可不敢要。”

欧阳华说:“那我就没有好送的了。”

杨豪说:“修伯伯让我干了一票就不让我再干了,你的情报网厉害,消息灵通,不如送我一票礼物吧。也算好事成双,不虚此行。”

“还真有一票可以干。”欧阳华对杨豪说: “在南京东南边的山区,有座金矿,过去我们还有股份。去年被日商勾结黑龙会,强行霸占了。有消息报:再过三天,有一车金矿要运到南京郊区提炼,你们回大梁山顺路把它劫了。”

“谢谢华伯伯,顺手的事,不干白不干。”

王会、孙智虽然到耕帮军时间不长,但耕帮军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对他们充分信任。所以他们对耕帮的事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尤其这次执行任务,他们知道了耕帮有个巨大的情报网,而欧阳华就是创建和统领情报机构的头头。他们俩能从日军宪兵队大牢里顺利被救出,欧阳华的情报人员功不可没。

王会对出卖他的江湖败类耿耿于怀,便问:“欧阳先生,当年出卖我的江湖败类一直没有查到是谁,先生是搞情报的,不知道有没有发现相关信息。”

欧阳华说:“知道,是马帮的贺雪红。”

“怎么是她?”王会根本没想到,出卖他的人竟然是一直在苦苦追求他的贺雪红。

贺雪红也算漂亮,鹅蛋脸上五观摆的位置也还小巧玲珑,水蛇身腰充满诱惑般魅力,武功也不错,不少江湖人士都想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她冷傲无比,眼高手低,对追求她的人不理不睬,不冷不热的,却偏偏爱上了王会。可王会早有意中人,加上当时跟鬼子对着干,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刀光剑影的生活使他不愿安家。对贺雪红死缠烂打的追求,王会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

王会说:“我一直以为,出卖我的人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之人干的,雪红并不缺钱财,怎么会干这事?”

孙智说:“可能是因爱生恨吧,像她这种十分自私的小人,自己得不到宁愿毁掉。最毒妇人心啊,怪不得当时我们追查了一个多月都没有结果,原来是追查方向错了。”

欧阳华说:“其实,你们被救出大牢后我们就知道是她出卖的,只是当时正在风头上,怕你们冒冒失失的到马帮去报仇,就没有告诉你。”

王会说:“这种江湖败类是可忍孰不可忍,先生可知其下落?”

欧阳华说:“贺雪红出卖了你,违背了江湖道义,马帮后来也有所觉察,想清理门户。贺雪红感到不妙,干脆破灌子破摔,明着投靠了日寇,马帮一时也拿她没有办法。”

“那她更该死了,我王会要杀的人她跑不掉的。”王会恨的牙根痒痒的说。

杨豪赶紧插话提醒:“你现在是耕帮军的人了,耕帮军虽然是民间抗日队伍,但纪律严明,不允许因江湖仇怨私自报仇的。忍忍吧兄弟,江湖仇小,民族义大啊!”

如果撂在以前,王会肯定是忍不住这口气的,但是现在他不得不忍。

孙智和王会在大梁山加入耕帮军后,耳濡目染,对耕帮军铁的纪律已经打上了烙印,耕帮军那种民族大义的气概深深的感染了他们,不知不觉,孙智和王会其江湖习气、意气用事的脾气改了不少。

孙智也劝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兄弟,我们好不容易加入了耕帮军,要是为一个小女人犯了纪律划不来。猎豹将说的对,江湖事小,民族义大。”

王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咱现在是耕帮军的人了,怎么也有点大局观吧,猎豹将放心吧,不会为难你的,否则回去后雄狮将还不知用什么方式折磨我呢。”

“有觉悟!大丈夫能屈能伸,就要拿的起放的下。”杨豪满意的笑了笑。

欧阳华也赞道:“没想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飞刀侠和幻影侠到耕帮军时间不长,就有了这等纪律观念、顾全大局的觉悟,杨英这小子还真会带兵。”

第二天下午,杨豪告别上海,带队赶往南京郊区,选好地形,守株待兔。

第三天上午,日军两辆汽车缓缓驶来。王会、孙智打前站,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王会看到前面的日军军车驾驶室副驾上坐有个女鬼子似曾相识,再认真一看,竟然是贺雪红,真是冤家路窄,天网恢恢 疏而不漏。

王会喃喃自语:“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便与孙智赶到伏击地点,向杨豪汇报情况。

王会汇报说:“两辆车,前车有十七个鬼子护送,后车是金矿石。”

车辆进入伏击地点,杨豪一挥手,王会、孙智各放一枪,前车驾驶室的两个鬼子应声而亡。假鬼子贺雪红自然是飞刀侠王会打的,王会开枪时,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一枪暴头,毫不犹豫,毫不留情。

随后,四五颗手雷飞向前车车箱,鬼子伤亡大半,有几个鬼子连滚带爬地下了车,被冲下来的耕帮军战士一一击毙。

后车驾驶室的鬼子跳下来想逃跑,杨豪甩手一枪,鬼子应声而倒,不过十分钟就结束战斗。王会、孙智看了看驾驶室里一头血污的贺雪红,一脸的鄙视 、厌恶。

王会说:“江湖败类,罪该万死,死不足惜。”

孙智说:“假鬼子,真汉奸,人人可殊之。”

杨豪将载有金矿石的车辆交给了欧阳修派来的人,然后带领战士们直奔大梁山。出来快两个月了,他们都有点归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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