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肆的声音没有半分起伏,他笑了笑,语气懒散,“哦?想不到陈大人居然也有仇家?”
以为澹台肆这是相信了,陈清远稍稍安心,“王爷,实不相瞒,微臣刚刚到任的时候,为了尽快做出成绩让大家愿意相信微臣,因此得罪了一些人的利益,他们多次朝下官提出抗议,可是臣全都顶了回去,也就和他们结下了梁子。”
顿了顿,他又故作无奈的沉沉叹了口气,“昨日王爷说遇到一群声称官府克扣粮食的百姓,应该是他们花钱雇来的人,不仅如此,昨晚微臣的书房还被攻击,想来这全都是他们的手笔,这件事情到底还是微臣治县不力,还请王爷恕罪。”
澹台肆真是佩服陈清远给自己洗白的这些说辞,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了账本,恐怕他就要相信他这番“肺腑之言”了!
“王爷,陈大人所言极是,这些事情在城内并不是谜,百姓们容易被小人蒙蔽做出来一些不利于臣等管理的事情也时有发生,还请王爷明察!”
有了领头的人,其他的官员也纷纷拱手,“臣等请王爷明察!”
沈夙璃眼看着澹台肆一步步朝着陈清远而去,微微转了转眼珠,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
她冷哼一声,双手环胸看着跪在下面的官员们,声音冰冷,“如果陈大人能够更好地处理同他们之间的利益问题不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说到底还是陈大人的能力不行!”
此话一出,陈清远握拳的手又紧了几分,澹台肆他就忍了,跟在他身边的一个小小侍卫凭什么这么和他说话,他可是地方官员啊!
“王爷,微臣即便再不堪,可也是经过科举一步步过来的,这位兄弟这么说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攻击官员也是不小的罪名啊!”
陈清远皱了皱眉,语气里充斥着对沈夙璃刚才所言的不满。
沈夙璃耸了耸肩,冷冷一笑,“陈大人可真是可笑,我不过说了实话而已,你怎么还不接受呢?果然是世风日下啊,只能听到谄媚之言,这就是陈大人的为官之道?”
“你!你怎么能如此攻击本官!王爷,难道您……”
陈清远的话还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夙璃抬眸一看,嘴角勾起来一抹冰冷的弧度,她果然没有猜错!
听到外面衙兵们的声音,陈清远很是激动,他刚才在澹台肆面前伏低做小为的就是这一刻到来,他就不信这么多衙兵在还制服不了澹台肆。
还有刚才那个一直对他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小侍卫,他定要让他尝尝难受的滋味!
然而还不等他有所动作,他的手腕突然被人狠狠禁锢,下一秒,一把冰冷的短剑出现在他的脖子上,那冰冷的触觉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王爷,王爷这是何意?下官可是做错了什么?您说出来,别拿这不长眼的东西吓唬臣啊!”他颤颤巍巍地看着一脸冰冷的澹台肆。
沈夙璃已经到了澹台肆的身边,她扫了一眼外面的衙兵,冷嗤道,“陈大人果然是不一般,口上说着忠心,可私下里早就找来了衙兵,难不成你想造反?”
造反这么大一顶帽子陈清远可承受不来,他赶忙摆了摆手,“小兄弟,这话可不敢乱说,微臣对皇上可是忠心耿耿,绝无半点造反之心啊!”
“那外面这些衙兵来做什么?陈清远,你真当本王是傻子吗?还有你们,一个个跟着陈清远想要刺杀本王,对皇家不敬?”澹台肆淬了冰的眼眸落在了其他官员身上。
早在澹台肆拿剑控制住陈清远的时候,刚才还底气十足喊冤枉的大小官员们纷纷抱在一起惊恐地看着他们,听澹台肆这么一说,吓得直接“扑通”跪在了地上。
“王爷饶命啊,微臣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全都是陈大人搞出来的啊!”
“没错,陈大人毕竟比臣等官职更大,官大一级压死人,微臣也没有办法,只能听从啊!”
“王爷,这些账本都是陈大人自己弄出来的,他已经这么做好多年了,拿假账本应付朝廷,真账本被他藏在了书房的密室中,您不信的话可以前去查看啊!”
偌大的堂子里瞬间哭声四起,看着这一个个喊冤枉的官员,沈夙璃的眼底满是鄙夷。
真是墙倒众人推啊,眼看着陈清远不中用了,刚才还维护他的这群人纷纷上来踩他一脚,真是可笑!
陈清远气得想直接过去打他们,这些不要脸的东西,当初和他一起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这么说,现在事情败露了,居然全都推到了他的身上!
“你们这群老东西,本官不好受,你们也都别想好受!要死大家就一起死!”
看到自家老爷被人拿刀架着脖子,外面的衙兵拿着手中的长剑就要杀进来,澹台肆皱了皱眉,拉着陈清远后退几步。
“陈清远,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就让他们通通退下,否则本王马上送你去见阎王!”
闻言,陈清远吓得差点尿出来,好不容易有这么多银子,还有如今的地位,他可不想就这么死了,不然之前岂不是都白白谋划了?
“你们这群没眼色的东西,晋南王在此也敢如此放肆!还不赶紧把手中的兵器放下!”
晋南王?衙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们一开始接到的命令是如果陈清远有危险,不论对方是谁也要上前保护他的安危,可如今陈清远却不让他们动手,他们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
“王爷,他们都不动了,您是不是可以把这剑拿开了?臣真的很怕这玩意啊!”陈清远堆起来笑容对着澹台肆讨好地笑着。
澹台肆勾了勾嘴角,刚要开口,一个黑衣男子突然从天而降,直接站在了衙兵们的前面。
“陈大人有难,你们还不速速上前将此二人拿下,不必留下活口!”
这下衙兵们更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