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方虹羽拉来最下面的抽屉，自己的东西果然静静地躺在里面。就连她用过的笔，徐云都不曾动一下。方虹羽大概清了清桌面，把抽屉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往桌面上摆。
朱海升早将凳子放到桌边上，坐了下来看她。
到底刘力行不放心徐云，拉着她说道：“我出去有事，你跟我一起吧。”
徐云偷瞟了眼方虹羽，不敢应，只怯生生说道：“你去吧，我没事的。虹羽这些日子没上班，要是有不清楚的，正好问我。”
朱海升听得暗自摇头，他跟徐云从恋爱到结婚再到离婚，也有五六年时间。对于徐云，他是了解的。她心眼不坏，可就是有时显得没眼色。就像现在，他清楚，她一是想向方虹羽赎罪；二是怕她跟刘力行双进双出，刺激到方虹羽。
这就跟一张白纸掉上一滴黑墨一般，再怎么擦只能黑点越来越大，于事无补。
刘力行已经为她铺好台阶，她只要顺着下就行了。偏偏她不，非要留下。这不等于一下子为难三个人？方虹羽能乐意看她？她不走，刘力行不能放心，谁让人家长得一副柔弱气质？就是方虹羽对她好言好语，在有心人听来，也可能是指桑骂槐，更何况方虹羽也不是那么善良的人。
这不等于架着刘力行跟方虹羽瞪眼睛？
果然，方虹羽一听徐云地话，抬起头似笑非笑说道：“呵呵，反客为主么，现在我都得向您请教了。”
刘力行铁青着脸说道：“你要是来上班，就好好的，要是来找事，那么请出去。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这里有多忙。”
朱海升闲着没事，在桌上用食指来回画圈，轻声说道：“要我看你闲得很，要是忙，哪儿还有工夫在这儿瞪眼睛挑前妻毛病？”
刘力行才要说话，电话响了。他拿起来看了看，忙按了接听键，客气道：“张哥，我这就到了，马上马上。”
徐云说道：“你快去吧，这里真的没事。”
方虹羽也不理他，淡淡说道：“这桌上谁的东西，该拿哪儿拿哪儿去，别占别人桌子。”
朱海升讨好地笑道：“中午想吃什么？都十一点多了，一会我去订餐。”
刘力行虽不放心，到底工作重要，嘱咐徐云道：“你不跟我去，就回家吧，别在这儿呆着，省得碍了别人的眼。”
徐云看了眼方虹羽，推刘力行道：“我没事，你快走吧，别让客户等急了。”
刘力行瞅了眼凑头说话的方虹羽、朱海升，又看了眼表，时间显然晚了，急急忙忙走了。
方虹羽转了转眼珠子，问道：“买回来这里吃，还是订馆子？说实话，前两天听说城东新开了一家西餐厅不错，要不要你带我去吃。我非常想试试，我要是点一份十成熟的牛肉，服务员会不会眼珠子掉下来。”
徐云轻手轻脚把自己的东西从方虹羽桌上拿走，不过她没敢放到刘力行的桌子上。环视了一圈，抱着放到会计小张桌上。
小张忙把自己的东西往边上挪，给徐云腾地方，并将朱海升拿出来的凳子搬过来一个，小声说：“徐姐，坐这儿吧。”
徐云感激地笑笑，坐到小张身边，翻看文件。
朱海升笑道：“只怕会疯掉，那牛肉得老成什么样？你确定你那牙嚼得动？”
方虹羽得意洋洋说道：“年轻就是本钱，牙口好。你只要不嫌丢脸就成。”
朱海升往方虹羽跟前又凑了凑，问道：“你知不知道刘力行干嘛去了？我猜，要不是非常着急的事，他肯定舍不得走。”
方虹羽说道：“这还用问，肯定陪客户代表吃饭去了。大概这批成衣出了点儿小差错，或是客户代表有哪儿不满意。”
朱海升点头：“难怪。诶，要是处理得不好，会怎么样？”
方虹羽说道：“没什么大事，你不懂这个。但凡吃饭能解决的，全都是小事，不过客户代表想借机敲点儿油水而已。要是出大问题，他也做不了主，要是让他老板知道了，不报警才怪。”
徐云虽看着文件，却一直关注朱海升和方虹羽，见两人聊得投机，有些失落。朱海升从没像这样和她说过话，以往，都是她刻意地讨好他。
临近下班，徐云走过去，轻声问道：“虹羽，要不要我帮你们订午饭？”
朱海升还是心疼徐云，抢着说道：“不用，还是我帮你们订吧。你想吃什么？”
瞪了眼朱海升，方虹羽没说话，低头玩手机。
徐云忙推迟道：“不用，这怎么好意思。还是我帮你们订的好，虹羽，你吃什么？”
朱海升直拍脑袋：天哪，她的大脑什么构造？就不能有点儿眼色么？赎罪也不是这么个赎法，这不是送上门让人刺。她当方虹羽是她啊，委屈自己？
方虹羽头都没抬，冷冷说道：“我可不敢使唤你，一会儿刘力行回来，还不吃了我？再说了，我还怕你给我下毒呢。朱海升，去给我倒杯水，我渴了。”
没等朱海升去，徐云“蹭”地给方虹羽倒了杯正好的纯净水，举到面说道：“你看看，要是热我去对点儿凉的。”
方虹羽抬眼冷冷打量了会徐云，几乎是用夺的从徐云走拿过水杯，喝了口，放到桌上。低头继续玩手机游戏。
一直工作的小张见三人气氛不好，到了下班点儿，不声不响移到门口才说道：“下班了，大家拜！”说完，快速闪出门外。
方虹羽被他逗得一乐：“朱海升，咱俩也出去吃吧。”
朱海升瞅了瞅徐云，没敢说带她一起的话，说道：“好啊，要不咱们回家附近吃吧，完回去还能睡个午觉。”
徐云的电话很是时候的响了，徐云拿起来一看，是刘力行的。她见方虹羽正看着自己，没敢接，直接按了拒听键。还没等她把手机放下，铃声又响了。
方虹羽冷冷说道：“快接吧，人家是不放心，怕我欺负你。你要是一直不接，他该跑来了，要是耽误了工作可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