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叶上秋下定决心要潜入桑国之时,却不知白泽渊并不平静。
白泽渊城西,老李头一家九口其乐融融,父慈子孝,儿孙满堂,老李头抽着旱烟看着在院中玩耍的小孙子们满眼笑意,大儿子做边关生意,于夏国和桑国之间倒腾布匹,二儿子在城中有一间米铺,往来于白泽渊与百里郡之间,小儿子跟着叶捕头在边关衙门当差,今日老李头六十大寿,一家人聚齐准备给寿星拜寿,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一场灾难正等着他们。
城西不比城东,城西大户院子较多,隔得较远,城东靠近出关城门,城南为边军营驻地,而城北条件最差,很多关外人员流落至白泽渊便在城北安了家,却说一家人正开心时,院门被扣响,当差的三儿子好奇今日父亲大寿并未宴请其他人,是谁会来敲门呢?带着好奇三儿子打开了院门。
入眼是两人并排站立着,全身笼罩在黑色宽袍之下,隐约可见其中一人只有独臂。
“请问你们找谁?有何事吗?”
门外两人并不答话。
“如果你们是来祝寿的,那请进,如果是来找事的那请回吧。”三儿子眉毛一皱。
突然,从两人背后传来声音“我们不找谁,我们是来索命的,你是边关衙门李捕快吧?桀桀桀...”
三儿子一听大怒“放肆,今日我父亲大寿,速速离去我不计较,如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不和你多废话了,咒术:驱尸。”
突然门外的两人毫无征兆的抵近三儿子的面门,其中一人五指如爪,一爪抓向三儿子的胸口,竟生生穿透了三儿子的胸膛,击碎了三儿子的心脏,可怜三儿子还没有反应,只听喉咙里‘嚯..嚯...’之声响起便嘴角喷血惨死当场。
院内众人听见声响,正要查看,便见三儿子已经倒地死去,门口两人如鬼魅般瞬间出现在院中,一人直奔老李头而去,一人直奔内院而去,不消片刻,老李头大院里再没有一丝声响。
奇怪的是,两人杀完人后竟然将尸体全部集中在前院里,门外也走进来一浑身黑袍之人,看不清面容,整张脸藏于斗笠之下,只见他双手结印,食指与中指结了一个诡异的形状,嘴里轻喝“咒术:起尸。”
更诡异的就来了,原本已经气绝的一家九口,上至老人,下至孩童分分从地上直立而起,这是那黑袍人再次结印“咒术:驱尸。”
那直立起来的九人竟然就跟着那黑袍人纷纷踏出院门,向远方走去。
此时已经到黄昏,秋天稍凉,而城外芦苇荡中的风也带着凉意吹来,很少有人出门,只有那沿街乞讨的乞丐看到一群人默默的远去。
次日鸡鸣之时,叶上秋与陆让也到了芦苇荡小坡上练功,两人扎马稳步,额头已经结了一层汗。
练功回城后,叶上秋与陆让向往常一样回到衙门,领了巡视鉴印便上街巡视去了,直到快进午时叶上秋一行人回了衙门。
一群人进了伙房用饭,所有人都到了,偏偏不见城西老李头的儿子。
叶上秋问“李捕快今日去哪儿了,早食的时候我也没见到他。”
陆让一愣“李捕快今日没来啊,我以为他向你告假了,昨日他父亲六十大寿,估计喝多了没来吧。”
“额,他并未知会我啊,等会儿找他去,免得被陈县知道了扣他月钱。”
说完便不再说话,端着碗对着伙房的食物一顿猛扒。
吃过晌午饭后,叶上秋一行人挎着腰刀便向城西而来,直奔老李头家。
待到了院前,院门并未关闭,叶上秋一行人看看了院里并没有人便直接进了院子,陆让扯着个大嗓门便喊“李捕快,李捕快在吗?”
忽然,叶上秋用手一拉陆让,然后朝地上指了指,陆让回头看了看叶上秋,又顺着叶上秋所指看向了地面,脸色突变。
整个院子里都是血,他们站着的院门口就有一滩,已经呈现红褐色,证明血迹泼洒时间已经不短了,又看了看院子里,前堂门前的台阶上有一滩,院子里的地面上有两滩,叶上秋与陆让对视一眼,顿觉不妙,两人拔腿冲向了内院,内院的青石地上到处都有鲜血的痕迹,数了数一共五滩鲜血,加上前院的四滩血迹,刚好九滩血迹,而李捕快家正好九人,难道?叶上秋与陆让又是一阵对视。
“李捕头家可能有事发生,我们要不要上报陈知县?”陆让看着叶上秋说。
“十有八九是这样,但为什么不见尸首?我在这儿看着现场,你带一人速回衙门告知陈县。”叶上秋脸色凝重。
自十年前大战后,虽说白泽渊处于边关,常年与桑国有所摩擦,但百姓间也未出现过灭门惨案。
“好。”陆让一点头,迅速至前院指着同来的捕快中其中一人说“你和我一起回县衙,其他人看着这里,不许让人破坏。”
一群人看着陆让,虽然大家都是捕快,但不得不说捕快中陆让是除叶上秋功夫最高的,自然也有威信,一群人齐齐答道“是。”
叶上秋细细查看着每一处痕迹,来到灶房时看到锅里有炖肉,但已经焦糊,那说明事发突然,李捕快一家人在即将用膳之际出了事。
而且,在内院中的其中一滩血迹中,叶上秋发现了被生生撕下来的人的头皮,还有几缕头发,越是查看叶上秋越是心惊,是何等仇怨才会灭人满门?
一炷香后,陆让带着陈知县及陆师爷还有衙门新到的仵作到了现场,叶上秋立马迎了上去。
“陈县,我以查看多处痕迹,李捕头一家恐怕...”叶上秋欲言又止。
陈知县也是轻叹一口气“哎,不知是何人所为,仵作,去看看有没有线索。”夏国的仵作不但需要验尸,有时也许跟着衙门勘察现场。
叶上秋此时对仵作说“先生你可以去看看院中血迹,我发现有生撕下来的人皮。”
仵作一听,愣了愣,俯首朝其中一处血迹看去,果然有一块人皮混在其中,不是太大,约莫巴掌大小,上边还有几缕青丝,因血迹干涸变为褐色,远处竟然不能一眼看出。
仵作走上前去俯下身细细看了几眼,站起身走回陈知县和叶上秋面前拜了一揖后说“知县大人,李捕头,此块人皮为人额头上皮,能扯下来如此大一块,李捕快一家多半是遭遇了不测。”
陈知县眉头紧锁,此时,门外来了一名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