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青青”只是小时候一段顽皮的缩影,只是不想一个称谓,而影响自己的“老大”形象,毕竟青青显得有些稚嫩和单薄了些,我现在更需要老气横秋多些,生机盎然少些。
输给关世杰之后,反而想开了,没必要较劲,人家天天的也不容易,多交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不是,于是,又输给了他一杆儿。关键自己的心思,好像不在打台球上,而在孙子兵法上。
打完球后,尽早到培训班,虽然来了些人,但还有很多空座位。看到前排的刘荣荣正在和已经熟悉的女孩在聊天,老师还没有来,打听过老师的办公室后,就带着林忠武去报名,因为还有名额,报名比较顺利,只是费用给打了八折。
龅牙妹可算是碰到了林忠武这个同类,热情招呼他坐在旁边,关世杰和安塞冬坐在一起,沈寒梅和刘闯不知在聊些什么?我成了孤家寡人。想着去找马腾,发现他没有到,便想到刘荣荣那儿去坐坐。忽然想起她的手绢放在家里还没有洗,顿时有了借口。
刘荣荣的右侧是那个女孩,左侧是两个男孩,我来到跟前对那个男孩道:“哥们,我和她谈点儿事,麻烦一下。”那个男孩年纪同我差不多,一脸酷酷的表情,抬头看了我一眼道:“你说让就让啊”,我说道:“不让就不让,你这么冲干吗?”男孩站起来道:“这是我们固定的座位,你有事去外面说去,”我有些莫名其妙,我和这货不熟,但也没有仇啊,刚想反击,刘荣荣赶紧站到中间,把我拉开,又拽着我往么外走。我回头看一眼,那个男孩正眼神犀利的看着我。
最近斗争形势严峻,我也懒得搭理他。
就让他先装一会儿。
刘荣荣对我说道:“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平时就很能装,”我问他叫什么,刘荣荣告诉我说他叫李乘风。我笑笑表示没事,不想同他太计较,对刘荣荣道:“不好意思,手绢忘给你带了,想着过来跟你说一声,”刘荣荣表示不要了,她还有,说着从裤兜里又拿出一块白色带花儿的手绢。我开玩笑说真不给你了,算是定情信物。她眼睛笑成了弯月道:“还定情信物,给你电话号码了也不打给我。”我告诉她,自己最近在单位惹了些麻烦事,正在处理,所以有些心情不佳,等处理完了请她吃饭。她又突然客气起来,表示不用,有心就行。
这时,于老师从对面走了过来,我们见此,赶紧回到教室,准备上课。回到座位上,林忠武问我那个女孩是谁?我告诉他少打听,他意味深长的表示“明白”,还贱兮兮的伸脖子往前看了看。奇怪的是,一向好事的龅牙妹注意力却不在这里,而是同安塞冬不知在说着什么。
第一节课还是那么索然无味,除了林忠武比较兴奋外,我们几个昏昏欲睡。原定要对学员们的表现进行排名,因尚未有学员演唱,便改在下周。
下课后,还是那几件事,抽烟、放水和冰激凌。马腾还没有来,估计是跟他哥去拉货了。大家站在那里,没有了以前的兴奋劲儿。我琢磨在这里耗着不是事儿,灵机一动对大家说道:“要不我们逃课,出去玩吧?”
结果,一石激起千层浪!
大家立即来了精神,没有同不同意的讨论,而是去哪里玩儿才好?
龅牙妹说逛街,刘闯说去游泳,沈寒梅说去植物园,林忠武说去划船,而安塞冬和关世杰好像 去哪里都行,只要不听课就好。我总结说:“去太阳岛吧,那里绿树成荫,可以游泳划船,街小但有味道。”安塞冬第一个举手支持,大家觉得我综合的好,龅牙妹就差给我来一个熊抱了。
说逃就逃,尽管都是自己花钱买的课,这么干,好像自己占了大便宜一样。
尤其是林忠武,刚交完钱上第一节课,啥也没搞明白,就被我们带跑偏了。我谎称去教室里拿东西,找到刘荣荣,把她叫到一边儿,告诉她我们要去太阳岛玩儿,问她去不去?她告诉我说:我妈最近管得严,天黑就得回家,等我有空了给你打电话。我带着小遗憾,跑出教室,看他们奇怪看着我,因为我的手里空空如也。
几个人来到医大车站,坐上101路电车。我们找空座位做好,安塞冬不坐,关世杰也不坐,林忠武在我耳边问道:“他俩啥关系?”一下也解释不清,我就把球提给了龅牙妹,让他去问龅牙妹这个安塞冬的闺蜜。沈寒梅在我旁边,我便问她带团去哪里了,她告诉我,除了哈尔滨,去了漠河及周边几个小县市,欧美人喜欢那些犄角旮旯的小地方,我问她:“外语一定很好吧?”她回道:“反正平常用于带团没问题”,想不到小丫头还挺有才的。
下车后,先到防洪纪念塔,仿佛先到这个哈尔滨的地标,才能确定坐船的方向。防洪纪念塔向西几百米有个码头,林忠武似乎抢了关世杰的风头,跑到窗口买了七个人的船票。去太阳岛需要坐电船到那里,我听说有人能游泳过去,早些年跃跃欲试想和王长林尝试横渡松花江,结果被我妈哭天抹泪的一通警告,便再也没这个心思。
坐上船,大概几分钟来到太阳岛。
回头看对岸的江景错落有致,高耸的防洪纪念塔,绿荫间的各色建筑掩映其中,以及一层层江岸台阶,绘成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龅牙妹和林忠武欢呼着脱掉鞋,结果被岸边石头硌的龇牙咧嘴,又赶紧穿上鞋,追上大队人马。来到西侧的一个江湾,木质结构的松花江餐厅映入眼帘。虽然夏天未至,下面仍然很多人在戏水,远处一艘艘小船荡漾在水面。
龅牙妹和林忠武再次把鞋子脱掉,这次还好,下面都是柔软的细沙,他们直接跑到水边,互相开始不老实起来。
我和刘闯找到租船的船家,租船是按小时收费的,于是,租了两条小船。龅牙妹、林忠武、刘闯和沈寒梅一条船,我和关世杰、安塞冬一条船,本不想同他们坐在一起,但是没办法,也不能做的太明显。
把船划到水中间,唱歌培训班的人怎么会没有歌声来烘托这欢快的气氛呢?于是,你一嗓子我一嗓子的歌声,引来很多人侧目。以为我们在小黑屋关了很久,才被放出来。
我划着船,关世杰同我客气了一下,便陪在安塞冬身边,很拍她掉进江里似的。过了一会儿,安塞冬也要学划船,我简单告诉了她一下要领,就坐到船头,关世杰坐到安塞冬对面,不时的伸手帮忙,没几分钟,可能是安塞冬的小手太嫩,就有些受不了了,关世杰接过来继续划。
附近的人和船较多,我们便往远处人少的地方去。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看见林忠武光着膀子,又脱掉裤子,穿着花裤衩慢慢从船上下到水里,可能不是游泳裤的原因,他不敢扎猛子,不然怕裤衩直接掉江里,小时候,我们体验过这样境遇,都有尴尬的教训。
林忠武游到我们船边儿,安塞冬问他怎么下水了,凉不凉?他告诉我们是龅牙妹激他,说是如果他要下水,便介绍个韩国女孩给他。我告诉他,到时弄个朝鲜妞儿糊弄你,你也不知道,反正都说朝鲜话。
我不想扫他的兴,让他去看看能不能摸几个嘎拉,安塞冬开心的让他抓几条鱼,关世杰起哄道:“小心水里有王八,”然后嘿嘿奸笑两声。即使再无理的要求,兴致冲冲的林忠武都能高兴的接受。回身扎个猛子,还好是在水里。他游到对岸的水边,就猫着腰开始摸来摸去。
远处,刘闯划着船向我们这边飘来,这时,忘乎所以的龅牙妹在船头唱道:“太阳出来,喜洋洋欧,挑起扁担上山岗欧,手里拿把开山斧欧,不怕虎豹和豺狼欧,啷罗。”我去,这妖精唱的什么?安塞冬说道:“这是我教的山歌,太阳出来喜洋洋,”然后笑着接唱道:“悬岩陡坎,不稀罕欧,唱起歌儿忙砍材欧啷罗。”
都是人才啊!
在我感叹的时候。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男声接道:“走了一山,又一山欧,这山去了,那山来欧,只要我们,多勤快欧,不愁吃来,不愁穿欧啷罗。”
有一种崩溃叫欢欢喜喜
有一种欢喜叫痛哭流涕
松花江上对山歌,还是第一次见到和听到。
唱完,龅牙妹在船头上哈哈大笑,安塞冬感到意外,还有人能在这时候接上,尽管有些羞涩,还是咧着嘴笑着,不时瞄一眼歌声的来处。
歌声的来处是一艘小船,同我们一样,上面有三个人,两男一女。那个唱歌的青年大概也是二十多岁,正划着船朝我们这边笑着,然后,还伸手挥了一下,算是打招呼,龅牙妹也朝着他挥了挥手。他们没有划过来,而是朝着原来的方向向前继续。
一段小插曲,好像使整个江湾的人都更加开心。刘闯把船划到近处,对安塞冬笑道:“哈哈,安姐碰到知音了。”安塞冬尴尬笑笑,然后,把手伸向水里,一把水向龅牙妹飞去,龅牙妹也不甘示弱,一把水向安塞冬泼来,关世杰顿时跟着遭殃,也用水来泼龅牙妹,沈寒梅见状也帮助自己的姐妹,顿时你来我往。
这时,林忠武游到船边,抬头看着安塞冬,安塞冬还没反应过来,从林忠武口中喷出一支水箭,直接喷到她脸上,也不知道这货早上刷没刷牙。安塞冬一个趔趄赶紧抓住我,向没有参战的我求救,我一只手扶着她,另一只也伸到水里,去泼林忠武,林忠武一句重色轻友还没说完,赶紧缩回水里,开始打游击战。
不知何时,刘闯也掺和进来。结果三个敌不过四个,并且有一个在水里神出鬼没,我们仨一会儿全身便湿透了。我一看安塞冬都快哭了,赶紧叫停,他们也折腾的累了,以胜利者的姿态指着我们的狼狈模样继续奸笑,尽管他们也好不到哪去。
关世杰见全身都湿了,便也脱下了衣裤,递给安塞冬拧干,然后挂在船边,穿个裤衩子去找林忠武游泳,我脱掉黑衬衫,用水拧了拧,抖一抖也挂在穿帮儿上,裤子没有脱,想着还要划船。
安塞冬对我说道:“怎么不脱裤子?”还好这句话不是在屋里问的,我回道:“没事,一会儿就晒干了。”刘闯也光个膀子,还把鞋子脱掉,倒一倒水,放到船头晾嗮。安塞冬也让我把鞋脱下来嗮嗮,然后又把关世杰的鞋子拿起来一起放到船头。
女孩们就只有硬挺了,湿透的衣服衬出玲珑的曲线,更胜岸边穿泳衣的女人。刚才的胡闹,大家累的够呛,就让船在水面这样自由的飘着,我们各自侧靠在船上,闭着眼睛,体会这徜徉的味道。
安塞冬靠着船头,看我睁开眼后问道:“你家在太平桥哪里,离回民商店近吗?”我告诉她很近,大概有五六百米就是,是一片一片的平房,外界都管这里叫“贫民窟”,我也承认这里是个贫民窟,很多底层劳动人民居住在这里,尤其是从农村来的人比较多,同你们医大家属院没法比。她似乎觉得,忽然话题到了尴尬的地步,便说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表示但愿如此。又赶紧转移话题道:“你看林忠武怎么样,他爸是畜牧局副局长,”安塞冬小脸一寒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关世杰和林忠武爬到船上,我们暂时的宁静被打破,刚才都差点儿睡着了。
他们高兴的伸出手,嘎啦叮叮铛铛落到船上,关世杰献宝一样的拿一个递给安塞冬,林忠武也把嘎啦扔到龅牙妹的船上,女孩们爱不释手的拿着左看右看,问能不能吃?
我告诉他们,这里面有寄生虫,可以在家养着玩儿,但不敢吃。林忠武也吓唬道:“吃了会在肚子里长虫子,”安塞冬吓得哐当一声,把嘎啦扔到船上。我捡起来递给她,告诉她别怕,寄生虫很小,只有用显微镜才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