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特制的商务车内，胡玉洁紧紧握住胡佳宜的手，弱弱地问询。”
“嘘！”
坐在斜对面的老邢，慌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拿下巴点了点不知何时开始打坐的老爷子。
“呼……”
好一会儿，胡为民呼出一口绵长的浊气，睁眼的瞬间，光芒四射，仿佛电焊点火的瞬间。
“老爷…您…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老邢似有所感，慌忙拱手道贺。
“呵…卸掉枷锁的感觉真好啊！一不小心步入九品，而且还窥得一丝道韵。”
老爷子稍作感慨，严肃道：“老邢，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有什么老爷之称，更不许自称属下，小人什么的，我们是兄弟，可以把后背放心地交给对方的兄弟，直接喊我胡哥，民哥，为…为民哥都行，下不为例。”
“嗯，知道了老…为哥…”
老邢愣了一下，痛痛快快地点点头。
“噗嗤…”
“噗…”
对面的二女忽然意识到失态，急忙掩嘴。
只是那一颤一颤的娇躯，反倒是更好的铁证。
“呃…”
老爷子顿时一脸黑线，冒着精芒的眼珠子一转，一本正经地说：“老邢啊，咱们处了大半辈子了，真不知道你还有如此调皮的一面，你看我，从没有说过你的名字叫邢小妞。”
“啊…哈哈……”
“啊…咯咯……”
二位老人丰富的表情，胡玉洁和胡佳宜先是满脸通红，娇躯微颤，只是一小会儿，便再也忍不住，前俯后仰，差点儿下去打滚儿。
老爷子就这么看着二女，心忖，这才是青春应有的气息，这才是家的感觉啊！
老邢撇撇嘴看向窗外，若有所思。
～～
隔日一大早，开源市市局的审讯室内。
李强再次坐在椅子上，看上去有些萎靡，与昨天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咣当！”
铁门打开，走进一位女警，瓜子脸，下巴尖，琼鼻立体感，配合上狭长的眼眸，曼妙的身姿，给人的第一感觉：蛇精来了！
身后跟着二人，一位英姿飒爽的女警，看样子是她的助手，另一位可不就是昨天的审讯员。
“甄…甄副…甄局长，您…您怎么…”
站在李强身旁的警员，下意识扭头望去，猛抖个激灵，结结巴巴地打招呼，连下级见上级基本的警礼都忘了。
对于来人，他乃至全局的印象，不要太深刻，甄美凤，开源市市局的一枝花，一枝带“毒”的花：结婚三个月克死公爹，一年没过完，没了丈夫，不到两年，婆婆抑郁而终，十年如一日，独自一人把女儿拉扯大，惊人的功绩，再加上婆家的情面，一步步登上副局长的宝座，三十岁出头，放眼岭南省，最年轻的副局，没有之一。
甄美凤微微颔首，快步来到桌子对面。
李强身边的警员顿觉置身于花海之中，只见一位身材妖娆的女子，飘着雪白的长裙渐渐远去，突然回眸娇笑：来呀…快活呀，咯咯……
警员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不料脚下绊了一下，直挺挺地趴向桌子，所幸跟在甄美凤身后的助手眼疾手快，一把揪住警员的脖领子，才免去一劫。
“咳…开始吧！”
甄美凤清了清嗓子，示意二人坐下，看看一眼李强，皱着眉头说：“李强，38号地下室深坑的问题，麻烦你再说一下。”
出糗的警员，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站回原位，一张脸染缸里刚捞出来似的。
“报告长官同志，我当时也是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有人嚷嚷‘怎么塌了…快救小杨，小杨还在下面。’难道我听错了？38号没塌？那最好不过，我杨小友没事就好，嘿嘿。”
李强也有些不确定了，知小杨没事，居然能笑得出来，可见他心多大。
“38号地下室深坑确实塌了，不过里面除了酒气熏天的货车司机，并没有小杨，另外昨夜的雨太大了，根本不存在抹除痕迹的可能，而且你的工友众口一词，没有这号人。”
“不可能，怎么可能，活生生的人，怎么说没就没，大雨，对，是不是被大雨冲走了，对肯定是这样。”
“别激动！你说得这个可能，在湍急的河流中，或许会发生，陆地上绝无可能，鉴于你是初犯，且没造成太大影响，只要把这个签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说着话，甄美凤给跟助手了个眼色。
后者急忙忙拿出一份文件，递到李强跟前。
李强愣住了，两滴清泪无声地滑落。
“传染病防控安全责任书？”
过了一会儿，甄美凤又重复一遍，李强才注意到文件的标题。
“对的，现在有两个方案，供你选择，一、签了这份责任书，带着你的老婆孩子，到我们国家指定的地点生活，待遇谈不上很好，衣食无忧。二、签了这份责任书，去你想去的地方生活，绝不能把HIV通过任何途径传播他人，一旦发现，强制隔离，超过三例，不排除枪决，而且传染病史上，也会记上一笔，当然，你可以理解为耻辱柱，到时候所有认识你的，不认识你的，都会知道一个叫李强的传染病患者，恶意把HIV病毒传给他人。”
（注：此处理方法，或许是针对恶意传播HIV的处理方式。纯属作者遐想，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甄美凤耐心地解释着。
“那她岂不是…”
李强眼睛瞪的大大的，说到关键处，慌忙闭嘴。
“她是谁？”
昨天的审讯员急忙追问。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见李强缓缓闭上眼睛，意识到错误的审讯员连忙道歉。
“到此结束！”
甄美凤豁然起身，怒气冲冲地走了。
助手紧跟着，审讯员硬着头皮追了上去。
～～
“甄局长，甄局长！”
审讯员边追边喊：“我真不是故意的，哪个责任书还签嘛？”
走廊里，甄美凤没走出几步，便被审讯员拦住了。
“李振龙，跟你说了多少次，叫我甄副局长，怎么？我没这个权利？”
甄美凤冷冷道：“难怪连测谎仪都用上了，仍旧没有成效！是关是放随你便，反正我会把这里的情况如实上报！怎么还不让道？”
“让让让！”
李振龙讪讪一笑，忙把自己贴在墙上。
甄美凤快步走了过去，似乎很厌恶李振龙。
“甄姐，我专门熬了南瓜粥，要不一起吃点儿！”
助理忙跟上，弱弱地问询。
“呃…呕…呕……”
李振龙的脑子里突然钻进昨夜的梦境：高档的厨房里，脸盆大的南瓜被一刀成两半，哗啦啦，化粪池里的污浊之物，流了一地，隐隐有小白虫在里面肆意地游动。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呱…哗啦啦……”吐了一地。
一时间，走廊内腥臭难闻，路过的几个警员，无不捂着鼻子，紧盯着地面，快步经过，更有甚者，直接原路返回了。
“好啊！今天心情不好，我得多吃两碗！”
“啊！那么多，会不会变成大肚婆了啊…哈哈哈……”
“切！没羞没臊，我得替黄姐好好管管你。”
俩人逗着嘴渐渐远去，所谈的内容让李振龙脸都绿了，猛地冲向审讯室，一把抓起甩棍，狠狠地砸向李强，边打边骂：“让你切人南瓜，让你往里面撒尿，让你……”
“李振龙！你干什么？你这是知法犯法！”
出糗的警员，急忙上前抱住大声吼叫。
刚喊两声，就进来俩警员，连推带拉，把李振龙弄了出去，后者还想挣扎，一不留神儿，踩在他自己的“杰作”上，脚下一滑，普通一下躺了下去，顺势一滚，几乎没糟践什么，真应了那句话：肥水不流外人田！
李振龙舒坦了，霎时间酸腐味直打眼睛，走廊里几乎待不了人，又要麻烦清洁工阿姨帮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