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乔治庄园书房的火势持续燃烧,没有一点减弱的势头。映红了半边天空。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周围只有一墙之隔的其他建筑群却没有任何火情。
渐渐的,围绕书房的赤色火焰变得越来越黯淡,但是依然是热浪袭人。如果有人能现在进入火场内部一定会注意到,其实正是由于内层金色透明的火焰不断吞吐,逐渐扩大发散,才会导致了普通火焰的黯淡。而奚天贴身的银焰,既没有缩小也没有任何扩张,就如同忠诚卫士一样守护着自己的主人。
阿玛尼此刻的心情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紧张和担忧,但是身为一家之主,必须永远保持镇定和冷静。不要说里面是自己的儿子,哪怕就是自己身处险境,也必须沉着清醒。但是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沙莉奶奶本早已昏倒过去,但是一醒来,仍然让女仆搀扶着回到现场。固执的老妇人心里牵挂着唯一的孙儿,执意不肯离开。她要第一时间等待自己宝贝孙儿平安出来。
左相一家发生的一切早已落在周围有心人的眼帘。
帝都,观星台。一位白衣老复手而立。轻轻捻着自己的胡须,颇有些惊讶的望着天空的南方。
良久,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喃喃自语着。“老伙计,你的孙儿做了件很了不起的事。。。”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默默无语。
更远的地方,在那北风咧咧的撒冷峡谷,苍茫惨白的大地上,呼啸的北风更加肆意的撕扯着天空。这个被称作死亡之谷的诅咒大地。一个小小的黑点缓慢而稳健的移动着。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冒着漫天纷飞的大雪,艰难的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行。猛地又是一股回旋风,灌得耳旁呼呼作响。
吹起的旅行者面罩里露出的竟然是青面獠牙的狼头。大汉停了下来,扭过头,望着远处的天空。异常愤恨的吐了一口冰渣,“呸!只配做强盗的人类。”又紧了紧自己披风,箍紧了面罩,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孤独前行,烈烈北风吹过,只留下一行深浅不一的脚印。
很快的,那行脚印又被罡风无情的抹去。在这里,永远是冰雪的天地,如用一头癫狂的噬人远古巨兽,嬉戏着自己的猎物。只是这一刻,真的就没有勇者有资格去挑战大自然的威严吗?
西方,烈焰山。
一双洁白如玉的手,一把满布铁锈的青铜长剑。少年轻轻挥动着手中的长剑,如同柔美的舞蹈。只是空气中弥漫并不是声色犬马靡靡之音,尽带肃杀的气息。一个个乌黑鬼魅身影从空间接二连三的掠了出来。
身形一晃,,无视数百米的距离,只一息间便出现在少年面前。几道离火色无形寒芒,透着杀意锁住了对方的四肢。
“你们打不过我。”轻轻一挣。表情却轻松了起来,抬了抬头,笑一声。
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又或者看见什么再平常不过的东西,有趣的东西,微微的眯起眼睛,笑了。
手里的剑依然舞着,骄傲的舞者!
他笑得灿烂,看上去是那么温和,如此美丽。
“哪来的疯小子,死到临头,还痴言妄语。”
为首头领模样的冷漠杀手似乎异常讨厌对方,居然比自己还要冷漠。无法忍受这样的蝼蚁的挑衅。
速度更紧,双手一翻,把红刃双刀出现在手中率先冲入少年的气场。
叮!当!”
黑衣杀手击向少年额头的威力迅猛的夺命双刀,却只是在额头浅浅的一个十字白色印记。余势倒是在四周腾起一阵尘土碎石。
“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打断我的舞蹈呢?”刀锋下少年身形一顿,缓缓的抬起头,缓慢但是异常坚定的站起身来。把双刀一寸一寸顶了起来。
锋利刀刃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点一点卡在头骨里。
鲜血顺着额头渐渐流下,另一部分顺着刀身逆流向杀手执器的手。
少年站直了腰杆,双眼被额头上自己的鲜血染的更好。顺着下巴滴滴答答的流下来。仿佛戴着一个血色的小丑面具一般。微笑着向对手介绍着自己,如同老友叙旧。
“我叫杰斯,是个流浪舞者。
杀手面色终于起了变化,虽然强忍巨力,但是依然无法阻止丁当站立起来,虎口已经酸软发麻。
咣当一声,黑衣众里的一个年长武者失手将自己的武器坠落,颤颤的声音,如同看到鬼魅一般。却又实在不敢相信刚才那个瘦瘦的年轻人居然有如此实力,竟然和那个人联系在一起,翻滚的记忆里搜寻着少年的魅影。声音尖锐起来,“你是恶魔杰斯?!”
“不不不,我是跳舞的杰斯。”少年眉头有些发皱,“你们和不友好哦。”微笑着抬起头,手指轻轻的碰了一下嘴唇,“乱说人坏话,可是坏孩子的行为哦。”
。。。。。
真实的就像此刻,死亡的来临一样。自知无望完成任务,杀手没有了选择。
为什么……刚才杀你的时候,你明明……”一字一顿的讲着,血,从他的口中滑出,就像粘稠的糖浆,只不过,那是包含着苦,苦的,苦浆。
“因为我是杰斯,你是一个尚算值得尊敬的对手。所以,我对你用满四分功力。”少年平静地说着。
“看来,是我看走眼了,堂堂跳舞杰斯,怎么可能传闻一样,不堪一击。。。。”杀手的嘴角翘了翘,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他的声音,只能传到轮回台去了。
而且更奇怪的是,少年的手和脸,一如初冬的薄冰与初春的溪水,那般干净透彻,连一滴血沫都没有。
”少年的手划过那个锈剑,随手一抛。斜斜的插在黑衣人尸体上。
“别死那么快啊,你死了,小七吃什么?”
空中的青铜锈剑,通得主人的心意,有些不满的发出嗡嗡之声,隐隐约约夹杂着凶兽的吼叫。
“别挑食啦,快点吃,你老大我还没吃夜宵呢?”少年的声音里充满了调侃,“下次是不是给你找个老婆啊?啊,不过你满身疙瘩,哪里会有美丽的姑娘爱上你。”
耸耸肩膀,双手垫在脑后,“吃完自己跟过来,老大我去。。。。。咦?”
空间里一阵异常的波动,引的少年回首。“南方?”
嘴角带出一丝得意的弧度,“我决定去南方!”
“嗡?”铜剑停止了对周围尸气的吸收,有些不解的表达着自己的看法。
“去跳舞!”少年挥了挥拳头,“小七,前面带路,刚上山的时候老大我把地图当手纸给扯了。哈哈。”
“嗡。。。。”
很明显的感觉到了铜剑的不屑,少年额头青筋直冒,太恶劣了,非常有损自己的主人地位。“带不带路,再不带路老子给你找个锄头当老婆!”
。。。。。。。。。。。。
让我们把镜头再次转到海上,翠竹深处,抚琴而立的一个青年,青衣儒衫,“当!”
琴弦寸断。眉头一簇,抬起手指,圆润的指尖被断弦刺破了一个口子,渗出几滴金黄的血液。
“陛下?”沉浸在乐声中的一干臣等连忙起身,关切的问讯。
伸手微摆,示意大臣们坐下。
“爱卿宽心,寡人无恙。”呵呵一笑,青年人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加了一句。
“有点意思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