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素衣女子落地的那一刻,在场的所有军士好似时间定格了一般,直勾勾的呆立在哪里,就连一侧的伤兵好似也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一眼不眨的看着那位从天而降,然如仙女般的女子。
其实这也不能怪这些平头大兵们,因为这位素衣女子实在是太美了,嫩白的肌肤水润光泽,明亮的大眼睛清纯可人,窈窕的身段傲视方物,说她是天上的神女下凡,瑶池的仙子转世都不为过,只看得那些军士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口水横流!
可与那些军士两眼放光,几乎都要瞪出来军士不同,岭吉侯廖泽却淡定许多,见那女子朝自己徐徐下拜,也只不过略微睁开眼睛看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原样,淡淡的说道:
“来了就好,起来吧!”
“小女子遵命!”紫兰轻声答道,便起身,看了一眼廖泽,然后轻柔的说道:“这深更半夜的,不知侯爷如此急招小女子,是为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这个人你时候认识!”廖泽没有跟紫兰绕弯子,直接指着地上吴明的尸首,对着紫兰说道。
紫兰顺着廖泽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在自己背后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紫兰仔细的看了看,眼神中突然透出一丝不舍和惋惜,可是转瞬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换上一副淡然的神情,对着廖泽说道:
“这么晚了,莫非侯爷就是找小女子认这尸首的?也太莫名其妙了吧!”说完,紫兰便将手背到背后,脸色变得十分不悦。
不过廖泽好像早就料到紫兰的反应一样,不但没有劝慰,反而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块半个巴掌大的淡绿色的翡翠令牌来,对着紫兰继续说道:
“这是本侯适才在犬子尸首中找寻到的,素问‘华清阁’圣女见多识广,敢问这翡翠令牌到底是何物?”
紫兰听廖泽这么一说,便转过身去,看到那块翡翠令牌的那一刻,紫兰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慌乱,可眨眼间便被一脸的镇定所掩盖下去,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细小的变化,依然没有逃过廖泽的双眼,只不过廖泽就当没看见,依然故我的举着牌子,让紫兰进行辨认!
此时紫兰的心里已经知道廖泽心里想什么,也清楚这个老家伙开始怀疑起自己了,如果自己说着牌子不认识,这老家伙势必会在这里跟自己摊牌,到时候凭借人多势众和其深不可测的武功,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于是紫兰脑袋一转,伸手接过那翡翠令牌,放在手里仔细端详了几下,突然大惊失色,冲着廖泽叫道:
“侯爷,如果小女子没认错的话,这牌子……这牌子是‘秘影营’之物!”说完,紫兰停顿了下,然后对着廖泽一脸正色的低声说道:
“侯府有朝廷的人!”
紫兰这么一说,廖泽的脸上微微一变,两只眯着的眼睛稍稍睁了几下,倒不是廖泽听到朝廷这个词而心虚胆寒,而是没有想到自己眼前的这个素衣女子心智如此深沉,但转瞬之间,廖泽便恢复常态,稍显惊奇的问道:
“哦?此话怎讲?”
“这是当今皇帝早年亲手组建的机密组织‘秘影营’的令牌,这‘秘影营’曾助当今圣上夺取皇位,因此在圣上登基后,更加倚重‘秘影营’,网罗各色高手加入其中,并特用上好翡翠料,雕制这令牌配发起营中成员,作为身份的象征。
我们‘华清阁’就是被这‘秘影营’所害,才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因此对这令牌小女子就是把他烧成灰,也会认得!”紫兰说道最后,那是怒目圆睁,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那所谓的“秘影营”扒了皮,抽了筋,吃了肉,喝了血的。
但是廖泽却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紫兰的一举一动,并没有插半句话,待到紫兰把话说完,才指着吴明的尸首淡淡的说道:
“这吴明就是朝廷的人,本侯早已知晓,只不过碍于朝廷的面子,本侯至今没有动过他,只不过把他放到身边加以约束,怎曾想今日却死于非命,真希望哪位‘秘影营’的高人能尽早迷途知返,否则的话,她的下场会比这吴明更惨!”
廖泽说完,双目突然圆睁,苍白的国字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跳动了几下,两道凌厉的目光直射对面的紫兰,使得紫兰不由得身子一颤,赶紧低下头去奉承道:
“侯爷说的是!小女子定会侯爷重望,助侯爷完成大业!”
廖泽斜眼看了看低头行礼的紫兰,稳了稳心神,便重新眯起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语气和缓的说道:
“自从知道这‘秘影营’的人,潜到侯府,本侯便密令我家云儿前去追查,并特赐给他侯府金牌,让他可以调动除岭南大营的军队外的各处人马,怎想,这事情刚有点儿眉目,我儿就死于非命!”说着,廖泽低下头,用袖子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水。
紫兰赶紧上前劝慰道:“侯爷节哀,小侯爷也是为替父分忧,小女子不才定会把那陆晋捉来,好替小侯爷报仇雪恨!”
廖泽没等紫兰说完,便摆了摆手,然后继续说道:“我儿死也算魏国尽忠,为父尽孝了,只可惜那金牌却被陆晋夺取,那可是高皇帝身后的遗物!”
“是否是和那玉玺一同留下来的那块九龙金牌?”紫兰不等廖泽把话说完,便急不可耐的说道。
“正是!”廖泽非但没有责怪紫兰的轻率,反而眼泪在眼圈的继续答道,只不过那双眯着的眼睛不经意的斜着看了下紫兰,那闪烁的泪花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听了廖泽这么可定的答复,紫兰粉嫩的面庞变得即说不上喜悦,也说不上惊奇,但那眉眼之间却闪出难以察觉的兴奋之色,只不过眨眼之间便被波澜不惊的的神色所掩盖,但是廖泽却对此微微一笑,继续对着紫兰说道:
“所以本侯想交给你一个事情!”
“侯爷吩咐就是了,何必如此客气?”紫兰低头轻声答道。
“那就有劳你去追捕那个陆晋,是死是活,本侯都不管,但是本侯要尽快将那金牌给夺回来,知道吗?”
“小女子明白!”紫兰应声答道。
“明白就好,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廖泽说完,把眼睛完全闭上,双手背到背后,便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紫兰见廖泽下了逐客令,便也不作停留,转过身去便要起身,这时,吴明的尸体再次映入她的眼帘,使得紫兰身子好似功力全无一样,但紫兰转瞬之间便咬紧牙关,纵身一跃,便飞到空中,双脚凭空一点,在空中留下一道美丽的白影,只不过在那白影儿的后面两道晶莹的水珠从半空中分撒了下来……
就在紫兰刚刚离去,廖泽便朝着身后淡淡的吩咐道:“现在该是你出场的时候了!”
廖泽的话音刚落,便见廖泽身后,闪出一名黑衣人来,没说话,只是朝着廖泽低头一抱拳,算是应了廖泽的召唤。
“你之前也是‘秘影营’的人,应该对其中的人极为熟悉,你看这紫兰……”
“嗯!”没等廖泽把话说完,那人便急不可耐的点着头,嘴里还不时的发出难听的应答声,表示廖泽的猜测不错。
廖泽见此,也没有过多的欢喜,而是略微的点下头,对着那黑衣人阴沉的说道:“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廖泽的话音刚落,便见那黑衣人双脚一点地,一瞬间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廖泽抬起头看着满天的星空,脸上浮现出一丝自信的微笑,自言细语的说道:
“戏才刚刚开始……”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廖泽才把头放下,然后吩咐在场的军士们抬走伤兵,打草马厩,至于那死去的吴明,也一并抬下去,只不过随意找个地方草草埋了了事,廖泽这边热火朝天的收拾这马厩中的残局,而陆晋和张莲这边却依然锲而不舍的进行着逃命之旅!
“我说大姐,你……你……你就不能慢着点儿……老子……老子的肠子……都快被你给颠簸出来了!”陆晋横卧在高速飞驰的马背在,颠簸得肚子里的心、肝、脾、胃、肾都要从嘴里蹦出来一样,无奈之下只能朝着其在马背上的张莲喊道。
可是张莲非但没听,反而更加用力的抖着缰绳,直把陆晋给弄得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心说,老子怎么摊上这么个死娘们儿,真不把自己老公当回事儿。可是抱怨归抱怨,咒骂归咒骂,只不过那马照跑,身子照被狂颠,一点改善都没有,这使得陆晋只能哀叹自己的命运的悲催!
就在这时,张莲突然急拉下缰绳,使得那匹战马前蹄高高抬起,嘴里发出长长的嘶鸣,然后前蹄又重重的落下,直把陆晋给弹到了起来,幸亏张莲用手把陆晋给按住,否则这陆晋,陆大刺客非得坠马不可!
“什么情况?”陆晋被这突如其来急停,弄得莫名其妙,赶紧朝着张莲叫道。
“前面有人!”张莲静静的回答着陆晋,只不过言语之间露出如临大敌的警觉!
“管他什么呢,只要能停下来就最好,你等下,先让老子起来,这骨头都快被你给震碎了,哎呦……”
可是还没等陆晋爬起来,那匹战马突然再次跃起,陆晋非但没起来,反而再次摔到马背上,实在没办法只能用拳头狠狠的打了两下战马的后背,骂了几声娘。
而张莲也是使尽全力才控制住这战马,但是那战马好似感知到前所未有的敌意一样,虽然安分了些,却不停的在原地打转,鼻子里也不时的哼着粗气。
“来着何人?请报上名来!”张莲突然朝着黑暗的深处吼道。
“这女子武艺不错呀,这么快就知道咱们的存在了!只不过现在就让我见这么多人,真是闹死了,该死!”一个极为沉闷的男声从前方黑暗深处传来,显得极其诡异恐怖!
“是呀,只不过这女子长得太难看,不如杀了算了,倒是那个小男子还是有些味道……”这时,身后又传来一阵阴柔的男声,使得张莲猛然回头,可是除了黑暗的夜色,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
“唉!我看你女子长得不错,你不要,就留给兄弟我吧!”这时头顶上传来一阵厚重的男声,惊得张莲把头一抬,可是依然看不到任何东西。
“行了,你们这些脏东西,依我看,都应该把你们都杀光,省得成天脏不拉几的,恶心人!”那厚重的声音刚落,一阵宛如奶油小生的男声便冲天而降,只不过和先前的一样,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
“这都是什么人?怎么老子都看不见呢?”陆晋趴在转着圈儿的马匹上,一脸惊惧的问着张莲。
而张莲却四顾的忘了下,无不惶恐的答道:“咱们遇到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