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见陆晋将架势摆开,也将手中的刀一抖,冲着陆晋大喝一声,刚要挺刀纵身,便听对面的陆晋张着血盆大口,大喊一声:“啊~~~~~”
直把吴明弄得一愣神儿,正当吴明想着陆晋到底是要干什么的时候,只见陆晋将宝剑一收,身子一转,前脚便后脚,后脚便前脚,嘴里还嗷嗷直叫的朝着马舍一溜烟儿的跑去!
吴明被陆晋这一举动,弄得是彻底摸不着头脑了,这是什么招式?难不成他要使什么诡计?就在吴明站在原地瞻前顾后的时候,陆晋早就跑出去数十步之远,一边跑着,还一边咧着大嘴大叫道: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呀!”
听了陆晋喊着这句话,再看那慌乱的样子,吴明暗骂了声自己该死,这家伙是找准时机想要跑呀,这怎么能让他得逞?于是吴明双脚一点地,身子犹如一只猎鹰,跟在陆晋身后,便扑了过去,只可惜吴明刚开始走了神,错过最佳的追击时间,使得陆晋这时候已经快到达马舍了,而吴明距离陆晋还有十几步远。
此时的陆晋已经听到吴明在后面跃身腾空而刮起的呼呼风声,但根本无暇看吴明距离自己有多远,想也不想的一头钻进马舍中,刚一进去,陆晋便抡起手中的宝剑,朝着左右马匹的缰绳挥剑砍去,口中还念念有词道:
“雪山飞狐!”
陆晋手起剑落,便将一边马匹的缰绳砍断,然后又喊一声:
“流星蝴蝶剑!”又将另一边马匹的缰绳砍断,然后用剑背儿朝着两马的身子狠狠的拍了两下,嘴上还不住的喊道:
“马兄,老子实在够不到你的马屁,拍不到就拍拍你的身子,多包涵!”
说完便一纵身朝马舍里面继续跑去,而被陆晋用剑拍打过的那两匹马,瞬间受了惊,眼睛充满血丝,鼻孔里喘着粗气,撂着蹶子跳了起来,而此时吴明刚好追到马舍,两匹马见吴明到来,还以为是先前欺辱他们的那个人,二话不说,拉着长长的嘶鸣,抬起高高的前腿,便朝着吴明的身子砸去。
吴明不愧是武林高手,见这突如其来的惊马朝着自己袭来,也没管那么多,手中持刀纵身一跃,最终大喝一声:“开!”
只见半空中血花纷飞,四只马蹄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不住的飘荡,只听“咚~~咚~~”两声,两只断了前蹄的惊马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鼻子里喷着粗气,嘴里发出似有似无的悲鸣,已然没有了先前的霸气,而吴明落地后,也没管那两匹伤马,而是继续持刀朝着马舍里面陆晋前进的方向追去。
陆晋将那两马被断肢的景象悉数看到眼里,心道,这家伙到底是人还是鬼,怎么这么强悍?不行,还得给他多点材料,于是陆晋如法炮制的继续砍着两旁马匹的缰绳,什么轩辕剑,独孤九剑,六脉神剑还有这人真贱,只要能想到的剑名,陆晋是无一不说个遍,这还不算什么,每弄惊一匹马,陆晋的嘴里总会念叨着:
“各位马兄,看到了吧,老子后面的那位拿片刀的,他才是要命的,老子只不过是来给你们自由的,他杀了你们好几位兄弟了,有什么仇怨的只管找他去!”
这些马匹也不知道是听懂了陆晋的话,还是眼睁睁看到吴明杀死自己同伴的而产生的复仇之心,只要是被陆晋砍断缰绳的马匹,无不朝着吴明冲撞过来,而吴明也不是吃素的,手中的宝刀是遇人杀人,遇神杀神,更何况眼前的畜生,一时间鲜血横飞,悲鸣冲天,各色马头、马蹄、内脏、混着一地的马血,弄得是七零八落,使得整个马舍然如马儿的修罗地狱一般!
虽然吴明一口气杀了十余匹战马,但是其也累得气喘吁吁,毕竟砍马不像砍人,要让他们一刀毙命,必然得付出比平时多出数倍的力气,更何况这一口气砍死十多匹上好的战马,这也就是吴明这样的高手,如果换做他人不被这些马踩死,也得被累死!
当吴明再一次解决掉一只即将袭击自己的战马时,才发现,陆晋已经跑得不知所踪,不过吴明并没有担心,因为他知道,陆晋只能朝着马舍的深处跑去,别无他路,只不过现在自己的体力和真气耗费较多,真不知道凭现在的状态还能不能斗得过他!
就在这时,马舍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接着便是传令的声:“将这些受伤的军士抬下去,安置好,你带几个人赶快找寻吴将军的下落!”
“不用找了!”吴明一听这传令声,知道自己先前派出去的人已经将援兵给搬来了,于是没等那军士头目将把话说完,便抢先说道:“本将在马舍中,诸位请放心!”
吴明的话刚说完,便听到那凌乱的脚步声离自己身处的马舍越来越近,自己哪里不知道这些军士是要来这里和自己汇合,但吴明非但没有让这些军士进来,反而出言阻止道:
“你们无需进来,只要在外面守着就行了!”
“将军,这……”
“这是将令!”吴明语气极为严厉,字字充满了杀意,外面的军士头目拗不过只能应声称诺,便召集军士们在马舍门口一字排开,守在那里。
其实吴明并不是为了和陆晋进行所谓男人之间的决斗,而不让这些军士进来,而是觉得这些军士进来非但帮不上什么忙,而且还有可能使得陆晋趁乱逃走,但更为重要的是,他准备在这里彻底了结陆晋的性命,而非廖泽所令的活捉,如果这些军士进来,在廖泽的严令下,自己就是有心想杀,也绝迹不可能,因此决不能让这些军士进来!
虽然不让军士进来,可是吴明还是精神大振,毕竟自己的援军到了,虽起不了什么作用,但这份提振精神的士气,还是让吴明受益良多,真气也随着精神的振奋而似乎恢复不少。
此时吴明将身子转过来,朝向马舍身处,这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夜色的黑幕不知不觉的拉了起来,马舍也随之陷入漆黑,而马舍的深处更是宛如幽暗的冥界,漆黑一片,诡异异常,只有不时传来的几声马儿的鼻息声,才知道这里原来是马舍!
“你这狗日的运气不错嘛,援军到了,怎么不让他们进来呀?”陆晋躲在深黑的马舍深处,朝着外面的吴明高声叫道。
“本将答应过你,要和你一对一进行纯爷们儿之间的决斗,让他们进来不是显得本将失信于人嘛?”吴明很是不耻的为自己找着冠冕堂皇的理由。
“呵呵,不错,是个爷们儿!”陆晋呵呵的笑了几声,对着吴明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也爷们儿点,出来和本将再次斗上一番,别做缩头乌龟,畏首畏尾的!”吴明没有轻举妄动,因为自己的体力实在是耗费过多,所以想用激将法激陆晋出来。
可是陆晋偏偏不吃这套,而是略带无奈的随着吴明说道:“不是兄弟我不出去呀,实在是这些马兄拉着兄弟不让出去呀,这也不能怪兄弟我,谁让吴兄你把那么多马兄弟给杀了呢,这里面的马儿可就不高兴了,非要我把他们的缰绳给解开。
兄弟我呢,也是盛情难却,谁让都是兄弟呢,所以兄弟在你杀马答话的时候,把这里面不多不少六十匹马的缰绳都弄开了,他们非要吵着要找你报仇,我说不行,说你是我的菜,老子要是不去就不是男人,这马兄一听就急了,你猜他们怎么说?说老子下面的东西不比他们的小多少,老子要不是男人,天下就再也没有男人了,就这样,这帮马兄把兄弟我按倒在这儿,吴兄你说兄弟我该怎么办?”
陆晋说的是柔声细语,客客气气,可是字字听得吴明胆战心惊,脸上顿时流下大滴大滴的冷汗,六十匹战马,这要是跑起来……
还没等吴明想完,只听陆晋高喝一声:“架!”随即,整个马舍便开始地动山摇起来,六十匹战马犹如下了山的猛虎一般,拉着长长的嘶鸣,喷着弄弄的粗气,甩着浓密的鬃毛,朝着吴明便狂奔过来。
吴明刚感受到脚下的震动,便转过身去准备跑,可是还没等转过身来,一匹战马便伸开前蹄,朝着吴明脑袋狠狠的踩了下去,吴明一看躲无可躲,钢牙一咬,心里一横,举起钢刀,手起刀落,那匹马瞬间便横死于此,接着第二匹、第三匹,吴明无不干净利落的给解决了,但俗话说的好,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全狼,就算吴明的身手再好,也架不住这么多战马的横冲直闯,没过一会儿,这位张莲认可的武林高手,岭吉侯的贴身侍卫统领,就这样的淹没在马群的洪流里。
可这群战马并没有因为将吴明放倒而停下脚步,而是一股脑儿的朝着马舍外面冲了过去,可怜外面依照吴明的指令一字排开的军士们,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被飞奔的马群踩了个七零八落,有好多人连声都没发出一个,就干干净净的排着队一起去阎王殿报道去了,就这样,这二百人的援军被马队这么一过,也名存实亡了!
这时,陆晋从马舍深处缓缓的走了出来,来到躺在一地马血,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的吴明身旁,看着他那被战马踩得血肉模糊的身体,不禁无奈的摇摇头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说完,陆晋便准备朝着外面走,可是还没等自己抬腿,便看到吴明犹如回光返照一般将头高高的抬起,用着微弱的话音朝着陆晋说道:
“真……真……真没想到……本将……能……能……能败在你的手里!你们……陆家人……还……还……真是名不虚传!”
“你想说什么?”陆晋见吴明伤成这样还不惧疼痛的说着话,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于是便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只想告诉你两件事!”
“说吧!老子听着呢!”陆晋显得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第一,你要好好保管好……那块……金牌,千万不能让它……落入……廖泽的手里……他要反叛朝廷……这金牌事关重大……一定要记住!如有可能……请尽快把廖泽干掉,以绝后患!”
“知道了,第二个是什么?”陆晋耐心已经到了极点,很是急切的问道。
“呵呵……第二个就是……没有杀了你……我吴明有负皇恩!”最后一句有负皇恩,吴明说得声音很大,话音刚落,便双目圆睁,出去的气儿就再也没进来,就这样脑袋一歪,死了过去。
陆晋见吴明说完便死了过去,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很是嘲讽的冲着吴明的尸体骂道:“妈的,你这狗日的,临死还发疯,老子一个平头老百姓跟皇恩又有什么关系,真是神经!”
骂完,便一甩袖子,快步朝马舍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