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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直言

郁千离出了洗剑峰,放缓遁光,四处转了转才回到松涛坪,等到了松涛坪,见院中的一位金环束发的白衣少女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桌上玉杯,正是她寻之不见的卓玉若,不由轻咦一声。郁千离步入院中,笑道:“我去灵花峰找你,没想到你却在这里等我,早知如此,我就不白跑一趟了。”

卓玉若闻言抬头,不由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低声道:“郁姐姐……”

郁千离淡淡一笑,走到桌边,取了一只玉杯在手中把玩了一番,忽然道:“这玉杯也是寻常,玉若怎么这么爱不释手?”

“郁姐姐。”卓玉若哭笑不得,穆叔喜欢开她玩笑,怎么郁姐姐也这样?

郁千离轻笑一声,算是放过她了。

“郁姐姐,我带你去逛一逛池卢宗吧?”卓玉若提议道。

“好。”郁千离点点头,起身向外走去,见卓玉若似乎还未动身,不由回头望了她一眼。

卓玉若连忙跟上,只是心中却有些无语,郁姐姐未免也太雷厉风行了些吧?真是说走就走,她才刚刚回来,还没坐上半刻呢……卓玉若向旁边望了一眼,像是想起什么般问道:“郁姐姐,要不要叫那位步公子一起?”

郁千离想了想道:“这样的话,把你杜师兄也叫上好了。”

“那就算了。”卓玉若立刻答道,见郁千离有些奇怪地看她一眼,不由心下懊恼,真是的,干嘛一提到杜轩她就反应那么大?卓玉若定定神,解释道,“师兄就快要渡劫了,他应该没空,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

郁千离有趣地笑了笑道:“我见你不在灵花峰,便去洗剑峰看了看,不过杜公子好像也不在。”

“咦?杜师兄怎么会不在?”卓玉若不由问道。

“这我怎么知道呢?我和杜公子也只见了几次,并不很熟悉。”郁千离淡淡答道。

卓玉若眨眨眼睛,看向别处,她怎么觉得郁姐姐若有所指,话里有话呢。这却是卓玉若敏感了,郁千离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郁姐姐和杜轩不熟,不就是说她和杜轩很熟,她哪里和他熟了?!她怎么知道杜轩跑哪里去了嘛?!再说和杜轩关系好的又不止她一个,那真定子是他师父,不是应该更清楚?卓玉若在心中腹诽,只是却没有说出来,故作平静道:“那我待会回去问问老头子就知道了。”

郁千离笑了笑,忽然想起在洗剑峰上见到的那个素白纱衣的女子,觉得有必要告诉卓玉若一声,便道:“玉若知道孟柳儿吗?”

“孟柳儿?”卓玉若有些茫然,这是谁?听名字好像是个女子。

郁千离点点头,道:“我在洗剑峰上见到这孟柳儿,说来好笑,她把我认成你了。”

卓玉若闻言不由打量了下郁千离,掩唇一笑道:“这人眼神也真不好,郁姐姐和我长得可不一样,再说郁姐姐穿黑袍,我穿白衣,二色分明得很,这人居然还会认错。”

“确实,我都和她说了,她认错人了,她还在那里自说自话,当真可笑得很。”郁千离一挑眉,不屑一笑,“这人左一个妹妹,右一个妹妹,实在让人生气,我便小小教训了她一下。”

“她实力如何呢?”卓玉若不由问道。

“大约金丹期吧。”郁千离想了想答道。

“这人真是没眼力见……她怎么好意思开口的?”卓玉若摇摇头,哂笑了一阵,有些奇怪地问道:“郁姐姐,你说起这孟柳儿却是为何?”

郁千离沉吟片刻,斟酌语句道:“我听那孟柳儿口中称杜公子为轩郎,又说什么‘我当轩郎为何负约,原来是移情别恋,乐不思蜀了,也是,柳儿蒲柳之姿自然不及妹妹风华无双,身份高贵!’我想着此事与你相关,也没有和那孟柳儿多言,问明杜公子不在,我便离去了。”

“这人好生奇怪……”卓玉若皱了皱眉,不悦道,“听她口气,好像杜师兄对她负心薄幸,而我就是那个师兄移情别恋的女子,可我从未听师兄提起过她的名字,何况以师兄的品性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来。也不知是不是那什么孟柳儿找错人了,看她把郁姐姐你错认成我,可见也是个糊涂的。”

卓玉若嘴上虽是那么说,心中却有些许恼意,尤其是穆叔和她玩笑,说什么她喜欢杜轩,弄得她变得奇奇怪怪的,不然换做从前,她听到这消息,只会觉得有趣,说不定还要狠狠打趣杜轩一番,看看他尴尬的样子,若真是杜轩负了那什么孟柳儿,她可能还会站到孟柳儿那边讨伐杜轩。可现在听到这消息,她对那不曾蒙面的孟柳儿忽然厌恶起来,便是对杜轩也有些不待见起来了。

“我告知你此事,只想玉若心中有个准备,若是个误会,也可以及早解释,免得到时弄得不可挽回,伤了你和杜公子的情谊。”郁千离见卓玉若这般,便解释道。

卓玉若沉默许久,忽然问道:“郁姐姐可否说说那孟柳儿长什么样子?免得我和她对面却不相识。”

郁千离点点头:“那孟柳儿身着一袭素白纱衣……”

“素白纱衣?”卓玉若惊咦一声,打断了郁千离的话。

郁千离目光一闪,问道:“怎么,玉若已经见过她了?”

卓玉若喃喃道:“原来是她……”见郁千离询问地看来,卓玉若定定神答道,“我在郁姐姐院中等你,结果看到一个素白纱衣的女子走过去,进了旁边的客房,没想到那就是孟柳儿。”想到她曾和孟柳儿笑着打过招呼,顿时觉得不快。

“玉若,我非是因与她有隙,便背后说人坏话,只是那那孟柳儿心机颇深,似是不怀好意,你若碰见她,还是谨慎些好。”郁千离想了想,还是道。

“我知道了,多谢郁姐姐。”卓玉若闻言笑道,虽然相处不久,她却也能看出郁千离不是那等搬弄口舌,无事生非之人。卓玉若忽然一笑道,“郁姐姐,我们不要谈那些烦人的事了,我说好带郁姐姐去逛逛的,可不能食言了。”

郁千离笑着点点头,与卓玉若并肩而飞,飞了一会儿后,郁千离忽然问道:“玉若的实力不止渡劫期吧?”

“郁姐姐看出来了啦。”卓玉若一怔,当即大方地点点头,“我已经有君者实力了,和郁姐姐差不多哦。”

郁千离笑了笑,直接问道:“我们二人来到俯天,便是想去俯天上界寻找一样东西,玉若可否帮我们这个忙?”

卓玉若笑眯眯道:“没问题啊,郁姐姐不提,我也想邀请郁姐姐去我家做客呢。”

“那就麻烦玉若了。”郁千离谢道。

卓玉若摆摆手,不以为意道:“郁姐姐,我带你去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好。”郁千离一笑。

二人遁光突然加速,向着东方飞去,不多时,一道如流动的清风一般的青芒闪过,露出卓玉若的身形,接着黑芒一现,郁千离紧随着现身。

卓玉若向前走去,口中介绍道:“这里是池卢宗最出名的雾海微音,雾湖终年笼罩在茫茫大雾之中,风吹不散,不过,风起时,却可以听到雾海中传来一阵飘渺的曲调……”

郁千离走了几步,才发现她们正站在雾湖的岸边,身边飘荡着白纱一样的薄雾,隐约可以看见雾湖边缘清亮的湖水。然而视线及远,雾气却越发浓郁了,根本看不见雾湖的湖面,只有茫茫雾海,无边无际。

一阵浩风吹来,雾气涌动,似海浪翻涌,郁千离只觉得耳边忽然萦绕起缥缈的曲调,如泣如诉,缥缈如歌,待凝神细听时,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有一样,那飘渺的曲调就似错觉一般,根本不曾响起。

“郁姐姐,你把鸿蒙星云飞梭祭起来,我们进去看看?”卓玉若忽然提议道。往日也有池卢宗的弟子驾着遁光飞进雾海中,不过大都晕头转向地出来了,除了到处茫茫大雾,根本看不清别的东西。

郁千离甚是意动,她祭出飞舟,只见银蓝色的飞舟轻轻一动,便滑入水中,郁千离跃上甲板,向卓玉若示意,卓玉若连忙跃上飞舟,郁千离便催动飞舟,向着雾湖深处行去。

入目皆是白茫茫一片,不辨东西,只有下方汩汩流淌的水声,才让人感到一切不是静止不动的。郁千离索性不再操纵飞舟,只任它随水漂流,听着缥缈的曲声,闭上双眸,感受着浩风拂面,倒也潇洒自在。

卓玉若学着郁千离的样子,闭上眼睛,抱膝而坐,只觉得雾气拂过面庞,带来清凉的触感,那飘渺的曲调似近似远,萦绕不绝,仿佛整个心灵也变得空灵起来。

“嘭”

飞舟一震,好像碰上了什么,郁千离定睛一看,却是撞到了岸边,卓玉若四下看看,轻咦一声道:“郁姐姐,我们好像又回到原处了。”

郁千离点点头,道:“也许这下面的雾湖便是环形的。”

卓玉若趴在船沿上,想了想道:“郁姐姐说的好像有道理。”她也不去深究,指了指北边道,“郁姐姐,我们再去那边逛逛吧,那里有一株树长得挺奇怪的,我想来想去都不知道它是怎么长成那样的。”

郁千离一挑眉,操纵着飞舟,向着卓玉若口中那株奇怪的树飞去。

*********

等到冰蓝明月升起,卓玉若才和郁千离依依不舍地分别,卓玉若道:“郁姐姐,我家人这几日催我回去,不过我要等到杜师兄渡完劫再走,郁姐姐急的话,可以把要找的东西告诉我,我让人先去找。”

“这倒也不急,不过到时可能也要麻烦你,现在告诉你也好。”郁千离想了想,便把那伊丝贝莉之救赎的样子告诉卓玉若。

卓玉若记下后,与郁千离告了别,这才化作一道青芒向灵花峰飞回,郁千离看着卓玉若的身影消失不见,方回转松涛坪,思及天色已晚,便回房休息,明日再告诉步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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