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一开始就是别有用心吧?”林安宁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让季川西,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因为我是江楚帆的女人。后来,看着我和江楚帆决裂。你就更加殷勤地想接近我,因为,我们可以联手报仇。再后来,你对我不放心了。于是,你想出了那样妙的主意。利用我,拖住江楚帆!利用我,让你的亲生父亲愤懑身亡!利用我,让你的报仇计划完美收场!。”
说到后来,林安宁终于还是激动了起来。再想平静,却终于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每一句,用的,都是肯定的语气。林安宁根本就不留给季川西一丝一毫的解释机会。在她心里,这已然就是事实。
其实,林安宁很多话都是对的。只是在这一场阴谋里,季川西弄丢了自己的心。他,真真实实的爱上了林安宁。
季川西听着林安宁盖棺定论的说法,终于决定,不再做任何辩解。
“你说是就是吧。”
“呵呵……你不用装的这么无辜。你我都知道,我说的,都是事实。”
“川西,我们回家去吧。”苏怡然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她径直走到季川西的旁边。挽住他的右手,温柔地说道。
林安宁扫了他们两人一眼,便不再说话。苏怡然对自己狠,季川西对自己也狠。这两个人,到了现在,和自己没关系了。她,不想再自讨没趣儿。
季川西和苏怡然转身离开。林安宁感觉有目光紧盯着自己,于是,抬起头来。对上的,是苏怡然的目光。挑衅,仇视,警告,炫耀。种种种种……林安宁暗自笑了,有什么意义呢?她,从来都无心季川西啊。只是,苏怡然却怎么都不相信。
没关系了,一切都没关系了。她,再也不奢望谁的相信了。
可,说是这样说。
眼泪,却顺着脸颊,一路滑落。心口,也越来越痛……
漆黑的房子里,江楚帆寂静地呆在那里。脚下,是满地的烟头。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林安宁一个人,能够让江楚帆,烦心不已。江楚帆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会在他的背后插上一刀。
十年了 ,哪怕他再恨她,再说她,蛇蝎心肠。但他的内心里,却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害自己。尽管商场上尔虞我诈,但江楚帆,从来不会害怕和林安宁同床共枕。因为,他知道,她不会在背后对自己伸出尖锐的匕首。
其实,四年前,林安宁说,我爱你。那个时候,江楚帆不是毫无感觉,只是,他用理性压抑了自己的感情。那个时候,其实,江楚帆的心里,便已经有所动容。便已经,对那些被自己深深埋种的感情有所察觉。只是,不愿。
不愿知道,不愿为难,不愿纠缠。
爱河恨的交织,远远比简单地恨一个人要辛苦得多。既然要报仇,那就狠狠地报吧。折磨吧,侮辱吧,发泄吧……
想到四年前的一切,江楚帆不觉恍惚。四年了,却好像只是昨天一般。那些爱恨的过往,离得,那么近。当他将林安宁拱手让给魏青远,其实真的仅仅是因为威胁吗?他江楚帆,何时怕过威胁?
其实,不过是想要一个结束罢了。将她推到魏青远的身边,那么,所有的纠缠就都结束了。已经够了,赔上一个孩子幼小的生命,让林安宁满心伤痕。算了吧,就这样吧。就当作是,已经替自己的弟弟报了这个仇。
陷入回忆中的江楚帆,直到烟头烧到了手指,才突然间发觉。
心口,再一次剧烈地疼痛起来。
江楚帆站起身来,向书房走去。他不会给自己太多的时间去理会这些儿女情长了,父亲尸骨未寒,江氏企业落在别人的手里。江楚帆,从一出生,便注定了他要担负起家族的荣耀。儿女情长,只是显得他,太过稚气。是男人,就应该做出成绩来!
他,是不会妥协的!有过第一次,已经再不会有第二次了!江楚帆,要完完全全的摆脱尚家,摆脱尚欣洁。他,不会再让别人予取予求了。
江家偌大的房子里,尚欣洁正拿着私家侦探送来的那一叠照片。她的心里,是得意,也是快乐。江楚帆和林安宁,终于还是分开了。每一张,他们都是决裂的摸样。江楚帆的眼神里,有那么深的怨恨。看林安宁的眼神,陌生而遥远。
尚欣洁笑了,穿着红色长裙的她。如同食人花一般,笑容美丽,但却要人性命。她笃定,江楚帆一定会来的。为了江氏,他会妥协的。他会乖乖地回到自己的身边的……
尚欣洁从来都是聪明的女人,但她毕竟是尚家的孩子。尚东的独女,被当做掌上明珠来捧着。所以,她的骨子里,总是免不了有一种想让所有人臣服的霸气。她不知道,男人的自尊比什么都要重要。为了自己的尊严,江楚帆根本不会再向自己妥协了。
尚欣洁此时所设想的所有美好,不过是她心中的一场梦。无限美好的梦境,但只会是梦境。
林安宁一个人去看了周末场的电影,其实,她一直是喜欢看电影的。高中的时候,便喜欢。只是那个时候,去不起电影院。于是,租了碟,一个人窝在家里看。一个人关在房间,看那些旖旎的爱情。那个时候,李素云总是将门瞧得啪啪响,但林安宁却只当没听见。将电视的声音开到最大,她们之间,从来没有停止过对抗。
那些年,曾经以为再也不会有比那更加心痛的日子了。可是,到了现在,林安宁才发现。是她错了。再也不会有比那,更加幸福的日子了。
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下了雨。林安宁站在电影院门口,看着外面倾盆大雨,看着行色匆匆的人群。他们,要去哪里?回家吗?家里有人在等着自己吧?可是自己呢?再也没有一个人会等着自己了。她,只是一个人。她,只会是一个人。
林安宁笑了,笑得好想好想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