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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相逢

季先生,这是您订的蛋糕。”隔壁包间里,有侍者推着一个大蛋糕出来。

季川西微笑,“谢谢。”

对面的苏怡然,眼里,心里,是满得要溢出来的幸福。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没有想到,季川西会记得。更没有想到,季川西会带她来这里吃饭。烛光晚餐,鲜花蛋糕……这几乎是苏怡然这辈子过得最好的生日。

季川西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怡然,生日快乐。”

对苏怡然,季川西始终心存愧疚。就连她的生日,都是因为翻东西时不小心翻出了她的身份证,才发现,她的生日就在今天。匆忙地订了位子,匆忙地买了礼物。面对苏怡然那样浓重的喜悦,季川西心中的愧疚更深了些。

“林小姐,请问这是您的耳环吗?”

林安宁转过身去,看向侍者手中的耳环。的确是自己的,看来是刚刚太激动所以就掉了。林安宁接过耳环,“谢谢。”

原本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却没有想到。包厢里的季川西,正好对着这边。从他的角度,正好看到林安宁的侧脸。他就那样看着她,直到,林安宁不见。直到,苏怡然的声音叫醒了他。

“川西,我很喜欢。你看看好不好看?”是卡蒂亚的胸针,红宝石兰花的样式,高贵典雅。苏怡然将它配在自己的胸前。她今天穿的是淡绿色的裙子。说起来,是不配这样的胸针的。但因为,这是季川西送给她唯一的礼物。所以,她迫不及待地收下。

苏怡然看着季川西,才发现,季川西的眼神呆滞。根本,就没有看自己。

“川西,你怎么了?”

这个时候,季川西才缓过神来。

“怡然,我有点事情,先出去一下。你等我一会儿。”

苏怡然还没来得及说话,季川西便已经冲了出去。苏怡然的心,好像荡秋千一般。荡地那样高,然后,又落了下来。她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说,没事的。男人嘛,总是以事业为重的。

林安宁将车开得很慢,她终究不是四年前的样子了。妈妈死了,再也回不来了。所以,她再也不可以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了。活着,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想到妈妈,林安宁几乎忍不住自己的眼泪。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从来没有珍惜过她们之间的感情。可是,当她没有机会再去珍惜她们的感情的时候。林安宁才发现,其实,她很在乎。可是,她却再也不肯给她机会。如果,能早一带你原谅。也许,这样的遗憾根本不会产生。

林安宁没有注意到,她的车后,跟着一辆车。是季川西,林安宁仿佛拥有魔力一般。一出现,便让季川西再也无法平静地给苏怡然过生日。对林安宁的思念,就好像是将自己紧紧缠然的绳。越动,越紧。

车子一直开到楼下才停下来,一下车。林安宁便被季川西抓住手腕。

“安宁。”

林安宁在那一刻有一瞬间的慌神,她将季川西的声音听成了江楚帆的。急急地转过身去,却发现,不是他。眼神里的失落,无处躲藏。

“你来做什么?”此时的林安宁,只想急急地赶走季川西。她只想回到自己的床上,将头埋进枕头里。不管是哭泣,还是沉睡。都好……

偏偏在此时,季川西却出现在这里。林安宁不想见他,真的不想见他。季川西,已经不是当初的季川西了。也有可能,从一开始,便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个样子。只是,自己被他所骗。其实,很多事情,只要自己愿意去想。便会明白并非那么简单。

只是,林安宁的心里,只有一个江楚帆。爱,恨,悉数纠缠于他。再也分不出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想别人是否真心,是否利用。但是,当林安宁已经将他当做最值得信赖的人的时候。季川西,利用了自己。这样的事实,让林安宁无法接受。

林安宁,从来就不是会委曲求全的人。她的眼里,揉不得这样的沙子。

一句“你来做什么”让季川西有些开不了口,来做什么呢?是啊,他来做什么呢?他有什么资格出现在这里呢?他用什么身份出现在这里呢?

“安宁,在你心里,我就真的这么不可原谅吗?如果你知道我经历过的事情!如果你知道我受过的苦,也许你也会和我做出一样的选择!我妈是舞女,你知道夜总会里的舞女吗?陪唱歌,陪跳舞,陪喝酒,甚至,陪上床。我就出生在这样的环境里,我看着自己妈妈每天在不同的男人怀里!浓妆艳抹,衣着暴露!每天,她都是醉醺醺地回来!如果,我就该是这样的命!我也就认了!可是安宁,我不是!我有一个那样有钱有势的父亲!可是他,从来都不肯承认我!安宁,我是利用了你。但我很有分寸!我不会真的伤到你!在我心里,护你周全比什么都重要!”

听完季川西的话,林安宁久久无言。这个世界上,亲人,因为是最亲的人。所以,总是轻而易举地给予我们伤害。季川西的复仇,原本无可厚非。可要真的不生气,不计较,又真的那么容易吗?

“我理解你,但不代表我可以原谅你。川西,我们可以轻易地原谅一些陌生人。但我们总是没那么容易原谅身边的人。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被自己在乎的人伤害的感觉。”

林安宁的话,看似那么合理。却让季川西笑出声来,笑了很久。季川西终于止住笑声,“如果真的不能原谅,那江楚帆呢?他为什么可以例外?他给你的伤,是我季川西十倍百倍都比不上的吧?他是怎么羞辱你的?他是怎么逼迫你的?他是怎么让你被迫失去孩子的?这一桩桩,一件件。你竟然都可以原谅!你还为了他,来指责我不择手段!那你现在为什么对我就这么不公平?”

林安宁问自己,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对江楚帆那么轻易就原谅?为什么只要他对她一点点的疼惜,她就能放下当初信誓旦旦的诺言?为什么她会想要替他着想?是爱,只是因为爱。因为她太爱江楚帆了,所以,她妥协。没出息也好,没志气也罢。林安宁,是个小女人。她也只想做个,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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