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日的舟车劳顿,楚洛云烟一行人终于回到了禹城,再一次回到鹰隐山庄,云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山庄里的李总管早已率着众仆从出来迎接,人群里有个衣着光鲜、珠钗满头的艳丽女子风吹摆柳地扭着个小腰
满脸堆笑地迎上前来,是楚洛的小妾梅婉蓉。
“相公回来啦,姐姐也回来啦。”
云烟脸上笑容凉了一凉,她分明从梅婉蓉眼中捕捉到一丝恨意。
算了,过去的是就都过去了,妻妾若不和,只会让楚洛在中间难做。
但是,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懦弱,不会再忍气吞声。
缓缓踏入兰兮院,看着眼前的一花一木、室内摆设皆是和先前一样,都是她所熟悉的模样,她才真正找到了回家的感觉。
她偎在楚洛怀里,头顶响起他珠圆玉润的声音:“欢迎你回家。”
云烟笑了,如三月春花烂漫。
因为许久不在山庄,积压了很多事物要处理,云烟便送楚洛离开。
远远就听见清脆如黄莺婉唱的笑声,不多会儿,小陶和红绸说笑着并肩进来。
红绸兴奋地说:“小陶带我转了转,鹰隐山庄好大好漂亮,比明府还略胜上那么几分。”
云烟走时,红绸很是舍不得,明溪澈便将让她跟了云烟一起回鹰隐山庄。
云烟笑着,环视周围有些感慨,她以为很难再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又回到了这里。
她抬眸轻笑,起身拍拍小陶的肩,有些酸涩地说:“这些天,难为你了。”
就算小陶不说,锦屏不说,她也能猜得出来,定是梅婉蓉趁她不在处处针对小陶,锦屏才将小陶讨了去。
小陶顿时红了眼眶:“小陶做的都是应该的,夫人回来就好了。”
云烟浅笑,这次回来,若那梅婉蓉安分还好,若不然她就拿出当家主母的架子,再不能任她像以前那般欺负自己,在外面这些天,有些事真的是想通了。
突然想起一些事,于是云烟让小陶带红绸熟悉一下兰兮院,她独自走去楚洛书房。
当她走近书房,却发现门口没有人把守,以往门前总是会站着楚洛的亲信的。
云烟摇摇头,抛开疑惑,伸手正欲推开门,却在听见书房里的声音时,手僵在了半空中。
是楚洛和梅婉蓉。
“那些要杀悦儿的黑衣人是你派去的吧?”冷冷的声音,是楚洛。
“是,是我派去的。”
是梅婉蓉的声音,云烟不禁打了个冷战,她为什么要杀她?
书房内楚洛铁青着脸,沉默,令人压抑的沉默。
梅婉蓉凄然一笑:“我要杀她,她刚被赶出山庄没大会儿,你就坐立不安魂不守舍,几次起身想要追回她。我看得出来,你爱她,舍不得她,所以我要让她从这个世界消失,让你心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楚洛看着她有些狰狞的笑,薄唇轻启:“你真恶毒!”
梅婉蓉大笑:“庄主,你说我恶毒?我再恶毒能比得过你吗,你对她做过什么都忘了吗?”听起来却有着无尽的悲凉。
楚洛面色凝重,心中一痛,她说得对,论起来自己确实做得比她还残忍。
可是,现在他已做好准备用余下的一生去弥补。
“这些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以后你若敢对她再动坏心思,绝对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
楚洛冷酷的声音让梅婉蓉心中一凉,她凄楚地说:“庄主,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最初娶她是为了什么,这些年我们苦心筹谋是为了什么,这些你都忘了吗?”
楚洛凛冽的目光射过去,梅婉蓉不禁一颤,他说:“以后这些话我不想再听,劝你聪明些,不该说的绝对不说,该忘的忘。”
梅婉蓉心中一寒,不甘心地吼道:“我绝对不会让那贱女人好过。”
“啪”一声,梅婉蓉不可置信地望着楚洛,泪眼婆娑。
楚洛面无表情,冰冷的声音从唇间逸出:“这只是个警告,我以后不想再听见你这样说她。滚!”
梅婉蓉捂着红肿的脸流着泪冲出门去,却在看到僵立在门前的云烟时呆了一呆,瞬间又变出一张笑脸,如罂粟花那般妖艳,柔着声音道:“姐姐怎么站在门口呀?快进去吧,相公在里面呢。”
说吧便飞快地走了,云烟有些不解,刚刚她还称楚洛为庄主,怎么一转眼功夫又成了相公?
扭头去看她,云烟看到她回首狠狠地剜了自己一眼,那里面满当当的都是恨意。
楚洛听见梅婉蓉的话,心头一阵惊慌,不知道云烟听了多少去,匆忙出来,落入眼帘的便是她呆立在风中的瘦削身影,心头一紧。
“悦儿,你怎么来了?快进屋,别在风口里站着了。”
云烟定定地看着他,忽的一笑,扶着他便进了屋。
楚洛以前对她确实挺残忍,一碗堕胎药打掉她的孩子,又休了她。好在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他们又有了孩子,她也知道他确实爱她。这些就足够了。
岁月弹指老,不言夙伤,珍惜眼下的温馨时光。
云烟笑笑,她只想守着当下的幸福,什么都不想再提及,也不想再深究,就当她什么都没听到吧,人生难得糊涂。
楚洛干咳两声,掩饰住心中的紧张,调侃道:“这么快就想相公我啦?”
云烟两颊迅速飞上两片绯红,柔声道:“我离开这么久,想晚上大家一起用晚膳,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楚洛见她并无异样,遂放下心来,笑着道:“我当是什么事值得你巴巴得亲自来,以后这事你打发人告诉我一声就行了。”
说着便一只大手抚上云烟隆起的腹部,眼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别把我儿子累着了。”
云烟幸福的笑,娇声问:“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万一是女儿呢?”
楚洛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坐在他腿上,霸道地说:“我说是儿子就是儿子。”
云烟抿唇轻笑:“好好好,是儿子。你晚上到底想吃什么呀?”
却不知何时楚洛已将下巴搁在她的香肩上,正埋头在她的脖颈间,深深嗅了一下,是他熟悉的体香。
他在她脖间呼出的热气让她有些不自在,便扭动了一下身子,耳边立时响起有些暗哑的声音:“别动。”
云烟便再不敢动了。
楚洛轻轻啃咬她敏感的耳垂,酥酥麻麻,如同过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