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师父不反对你现在再去保护她一回,三日之内,必须回庄,在这之后,便当从未认识过她,你可明白为师的心意?”
叶陌桀微微迟疑,却还是答应了下来,“明白。”
半日兼程,横跨了半个曼沙皇朝,终又回到这个有她气息的京城,叶陌桀稍作打听,来到粱府的门口。
夕阳西下,红尘醉,顾盼君兮何时回。人间百年,不相随,却忍伊人暖他枕。落花散,湖水淡,心湖不起一片波澜。
这便是他如今的心境吧?粱香蝶,终究不可能,也不能是他的。
这般贸然的进去,粱府定然是会怀疑的,夜间,她的卧室外必定也有守卫,但凭他此时的实力,夜间再去寻她,并非难事,此时的首要任务,是先确定她是否真如西域来的使者所言,孤身处于粱府。
若不然,他相信凭借夙沙琅的实力,再护不住粱香蝶,就太说不过去了。
借粱府树木繁多,叶陌桀轻松在此穿行,不知道她人在何处,就一处一处的找,最终在一个充满女子气息装饰的房内,寻到了那个让他想到心疼的小妮子。
她在睡觉呢,身上盖着薄被,手松松地握成拳,发丝散乱在身上,却形成特有的美感。他稍作停留,便离开了。多看,无益。只会让他更加的想念,她的轮廓早就刻在心尖。
叶陌桀生怕冲动致使自己忘了来到京城的初衷!她早已不是他再可触及的了,肖想,也成了一种罪过。
晗王府地处偏僻,附近没有什么民宅,皇宫之外最大的府邸,莫过于此,叶陌桀让晗王府的门侍通报,叶陌桀来找,有关王妃的要事。
夙沙琅知道他,应该不会拒绝他的进入,那他自然是要正大光明的去见他。
不出一会儿门侍就出来回报了,“王爷说,叶公子如无关乎王妃性命的要事,就不用进来了。”
“我要说的事,关乎。”叶陌桀握拳道。
其实,他多想靠一己之力,保护粱香蝶,他完全可以带走她,带她去桃奕庄避难,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任何人间的硝烟战火,都蔓延不到云奕山。
但得到的结果必定是她不愿,师傅也不会同意,而于他,若看着她日日思念着夙沙琅,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请。”门侍扫视了他两眼,在前方带路,一路走到夙沙琅的书房。
叶陌桀在路上,无意间看到了王府内随处可见的那种小之又小的小花,醉蝶花。这种观赏花种,不该出现在身份尊贵的王爷的府邸上,而晗王府内却有这么多,能说明缘由的,只有一个。
夙沙琅让这里,到处都留有了粱香蝶的影子,其用心,天地可鉴。
书房的门被推开,夙沙琅看似在此早已静候多时。门侍退出之时,顺手带上了房门,使这里完全与外界隔绝。
“叶陌桀,这应该是我们……第四次见面?”夙沙琅语气淡然,默默地斟了一杯酒,递给他,对于叶陌桀的不识礼数,视若无睹。
他不跪便罢了,他不强求。在粱香蝶面前,他们永**等。
“晗王爷记性真好,我倒是从未数过。”叶陌桀顺手接过,说完,一口饮尽。
“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敌意,这么放心地喝?”夙沙琅挑眉道,坐下来直视着叶陌桀。
叶陌桀也跟着坐下来,将酒杯轻轻放到一旁,“你不会傻到妄想用酒毒死我,香蝶早就是你的了,还何须担心。”
“每次见到你,香蝶都在一旁,我也从未真正了解过你,说吧,你所指的关乎她性命的事,究竟是何事?”夙沙琅不再多言废话,直指主题。
“曼沙边疆要乱了,你手握重权,应该知道。”
“蛮夷?西域?你指的是谁?妄想吞掉我们曼沙的小卒多了去了,但这与香蝶有何关系?”夙沙琅看似不解,却已了解大半。
去年蛮夷进犯,实力增强,但事后查清,援兵有夙沙璨的分,如今夙沙璨被收回了所有的职权,与沐紫芸被发配到了边疆。过的也不是舒适的日子,任何事情,都还有人在监视,夙沙璨已不可能再在他的眼皮底下犯事了,那日他决绝搬的看开,就已说明了一切。
“护好香蝶,不然,她在西域人的眼里,便是攻克晗王最有利的利器。”叶陌桀斟了一盏茶,掩饰心中的担忧。
“何出此言?他们再如何也斗不到晗王府来,这事无须担心,我能保护好。”她是他捧在心上的宝贝,怎能容许出丝毫差错?叶陌桀的顾虑,或许是多余的。
“千万别轻看了对手,只会酿成大祸,如今的西域,与以往你们所见的不同,俯首陈臣,对于骄傲的西域人来说,这就是一种耻辱。”
“这对任何一个民族来说,都是耻辱,但他们也是罪有应得,当初妄想吞并曼沙的,是他们!既然如此,便要接受代价。”夙沙琅眼里的火光乍现。
边疆的事,早该稳一稳了,不给他们一点苦头吃,便又妄想造反。
“我只是来提醒你的!西域的人已经找到桃奕庄来,希望我与他们合作,助他们夺回自由。届时,也会将粱香蝶送到我手上,你信与不信,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最终结果无非两个,粱香蝶到桃奕庄,我会将她与世隔绝,与你再无半点关系,若你还舍不得,就现在多多防范,小心保护,万万不能让她出了差错。”
叶陌桀言至于此,觉得也说的够了,便起身欲走。
“不,我知道就算她被送到你身边,你也不会囚困她。”夙沙琅撑着头,嘴角带着无奈的浅笑。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呢?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你靠你的权势,将不情愿的香蝶带回京城,我为何不能借天赐良机,将她也永远囚困?云奕山顶,不是你们朝廷之人能够登上的。”叶陌桀并未转身,看似轻松地道。
夙沙琅却释然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