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了每个女孩都希望有一场美梦以求的婚礼,而他,却始终没有给过她一个完整的婚礼。
粱香蝶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注视了一会儿,才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两次,一次一半,正正好好,而我们……还缺少世人的祝福吗?”
她的笑容,不掺半点虚假,夙沙琅根本找不到任何破绽,“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粱香蝶再次摇了摇头,“真的不,曾今在意过,现在,却是半点感觉都没有,只要我们幸福快乐就好了啊,一场婚礼,最幸福的不还是我们两个?”
夙沙琅总算不再纠结此事,将粱香蝶纳入怀抱,“香蝶,真的谢谢你。”
“我只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有隔阂了,所有的事情,都要跟对方说,不能保有秘密,好不好?”她安心地枕在他的臂膀上,全然的信任姿态。
“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他揉了揉她的头,在耳畔轻轻吻了一下。
粱香蝶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之感。
*
御书房内,夙沙瑞看着夙沙琅呈上来的书卷,最后两只手的青筋都凸显了出来,“十七弟,你这是何意?”
“如书卷所言,我希望和香蝶隐居,远离朝廷。”在知道了自己的前世之后,夙沙琅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他的一切才能,不过是玉帝所赐,留个心眼的人都知道,此时的曼沙皇朝根本就是一国两皇的局面,他占着晗王爷的位子,执掌重兵,对于夙沙瑞来说,终究是个威胁。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特殊身份,一般的皇兄,根本不会对他这样一个既得父皇宠爱,又手握兵权,更不是一母同胞的皇弟喜爱,一切,不过是受到了上天的制约而已。
假如有一天,他和香蝶的命运,被玉帝所抛弃,谁还能够担保夙沙瑞会像以前一样对他如此信任?
恐怕,第一个处之而后快的人便是他了吧,如今最好的做法就是隐退,把这些担子统统都交付于皇兄手上,这样他也不怕日后夙沙瑞反悔,对着作乱的群臣杀一儆百,先拿他来开刀。
“先皇的遗诏上,写得清清楚楚,我为皇,你为辅,我掌文,你管武,这样不好吗?还是,你想忤逆父皇的遗诏?”夙沙瑞的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对着面前的弟弟有些痛心疾首。
夙沙琅孩子刚刚生完,他也给封了公主,如今一切安逸,究竟有哪里让他觉得不好了?是以,他的话语之中,都带了淡淡的威胁,直接将故去的先皇搬了出来。
“并非是忤逆,只是不再出现在朝堂之上而已,如果皇兄需要用兵,可以随时让十七回到京城,替皇兄领兵出征,但此时是太平盛世,西域刚定,北部蛮夷也因西域安定了不少,曼沙疆域辽阔,百姓都安享太平,相信短时间之内,不会有什么战争。”他字字据理,还担心夙沙瑞找到空隙钻,又继续说道,“倘若说到文,我相信,不需要我,皇兄也可以处理得很好。”
“你让朕每天面对这么多的奏折,日日劳累,你都不愿意替朕分担一下?”夙沙瑞极力挽回着,他知道,这个弟弟一旦离开了,他在朝堂上的威信和震慑力,或许就没有以前这么强盛了。
无论是何原因,他都会尽量让着他,满足他,但是必须让他留下来。
“三哥,因为香蝶的事,我已数月未再帮你做过这些事,但事实证明,你可以自己做的很好,这些事,应该都是皇帝一人所为,奏折,不应该是交给我批得。父皇的遗诏虽说让臣弟辅佐皇兄,但身为臣子,不止是臣弟,满朝文武官员都有辅佐皇兄的职责,并不是说臣弟就应该分担身为皇上的皇兄的责任,奏折,本就是机密,不该由他人过多干涉。”
夙沙琅的话,让夙沙瑞连反口的余地都没有,的确是如此,先皇只在遗诏上说明要让晗王爷好好辅佐皇上,却没说过要让他帮皇上批奏折,这些不过是夙沙瑞自己决定了,做久了,总会惹来非议,现在没有人说,不代表未来永远不会有人说。
舆论,总归是可怕的。舆论的压力,更会让人喘不过起来,十七弟说的,并没有错。
他掌文,十七弟掌武,而如今不会有征战,何必担心没有人带兵打仗?
“但十七弟,你应该知道,北方蛮夷部落每年秋天都要觊觎我们中原百姓的粮食,以求过冬,今年太平无事,不过是因为西域的事情,让他们暂时没有胆子触碰龙的逆鳞而已,你一旦离开了,这些人岂不是就无法无天了?”夙沙瑞试图再搬出一个理由,希望夙沙琅再如何,也不要离开京城。
李静京城,以后的事就麻烦了,如果他只是想在家休养,他可以成全。
“我离开后,我会把骠骑营交给皇兄,骠骑营的将领加上清绵,都是跟着我上过战场的人,如果没有了我,他们就不会打仗了,那么他们就不应当再继续存在。”他突然一笑,“谁拥有虎符,谁就是骠骑营的主人,如果皇兄不放心,我会亲自再交代一遍,让他们改变一下观念,他们的主人,是皇上,而不是我。”
夙沙瑞叹了一口气,几乎是放下了姿态在说,“就留在京城不行吗?或者离京城最近的樊城也好,别离远了,皇兄若是想你都见不到你,还有安瑜。”
夙沙琅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我希望带她离得远一些,越远越好。”
“参见皇上!有急事要报!”突然外面闯进来一个人,战战兢兢地道,想必也是知道此刻打断皇上和晗王爷的谈话是有多么不妥。
夙沙瑞蹙了蹙眉,还是让他先说,“慌慌张张的,什么事这么急?”
“北方边疆来报,突降暴风雪,农民们种的粮食尽数毁光,现在粮仓已经开始紧缺,特意用战马八百里加急送至京城,请求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