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被段子羽拽着头发,从马上拉下来。段子羽恶狠狠地看着悬崖,道:“真是枉费了!哈哈……枉费了!”一面是士兵打着火把,一面是深不可测的悬崖。火光映着她的侧脸,强制性地在她苍白的侧脸上氤氲出暖色的光。
清秋的身体并没有完全复原,可是现在,身体对于她已经是再渺小不过的事情。
清秋冷漠地看着悬崖下激流涌动,冷冷道:“我们本就是敌人,而且也不是我骗的你。”
段子羽眼睛一眯,道:“好!好好!敌人?我告诉你,你不会如愿的!我到了荣城,把你丈夫从八王府里押出来!我要他眼睁睁地看着你做我的妃子!还要在陆国的大殿上举行册封仪式!我让你看看,什么是敌人!”
清秋冷冷嗤了一声,道:“我根本就不是八王爷的妃子,我也忘记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是昔钰良……”
段子羽一愣,旋即道:“我管你是谁!起兵!回大营!”
猎猎的风在耳旁呼啸而过,头发被扯得疼痛还停留在那里,清秋无法思考。恍惚走到刚才来的岔路口时,人群早已散的无影无踪。她知道,方德喜和小彤总算是躲过一劫,只是这之后呢?她也帮不了更多了。
段子羽似乎非常生气,他紧绷的嘴唇紧闭,略泛苍白。他的一只手还紧紧地扣着清秋的腰,非常紧,仿佛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挤出来一样。马背上颠簸厉害,清秋却一声不吭。
她明白……自己前路无多了。
军队急速行进了许久,清秋隐约看到前面有火光在闪。她定睛再细看时,段子羽的马已经到了近前。他勒马停住,身后士兵也是都齐刷刷地停在原地。
守营之人看到来者是国主,忙不迭地将尖刺木栅栏打开,段子羽才仰马踏进营地。身后士兵行动停止皆有号令,一派训练有素的样子。
清秋单薄的衣服早已经被一路上的树杈荆棘所扯,褴褛处丝丝血痕,更显得冰肌雪肤。清秋用如丝缎般的长发略挡住些,才抬头看向四周。
四周士兵本有意偷看两眼,却不经意间对上了自己国主冰冷的眼光,心魂顿时如同掉进了冰窟窿一般,哪里还敢再去看这个女战俘?只是心里略有不服,一个亡国贱婢,怎能修的如此好命,侍奉国主?
清秋却不这么想,她这哪里是好命呢?她只觉得自己一步步都在跟命运斗,跟死神斗。她早已经觉得斗不过,可是却被逼着不许死。
段子羽高声对将士吩咐着,今晚休整,明日进军陆国荣城。训话完毕之后,便召集将领到将军营议事。他大踏步地走了,清秋怯怯地站在那里,瘦弱地如同受了惊的鸟儿。
清秋以为他是准备将自己打入战俘营,可是段子羽走了两步又回头走过来,扬手将她拉进了营帐之中。
营帐之内,清秋远远地看着他们。将军们表示着不满,段子羽却一笑,道:“我并不知道,我段国诸将竟然惧怕一弱女子?如此,怎能为我段国开疆扩土?”
诸将一听,便俯首拜道:“臣等誓死效忠国主!”说罢便不敢再多言一句。
诸将说起军情来,那军情着实让清秋吓了一跳。原来,就在日前,陆国国主薨了,陆国上下均乱作一团。就在此时,段国与完颜部落竟然同时起兵,从南北两路夹击。陆国群龙无首,一时间犹如散沙般,溃不成军。而本应该相助的燕国,看到两大国家夹击陆国,竟然作壁上观,以观优劣。
段国诸将皆不明白,一向与陆国交好的完颜部落,怎么会突然调转了矛头,直指陆国呢?可是,清秋心里却明白的很。她听着,听着……别人在她的耳旁大声探讨着,如何消灭自己的国家!
那种感觉,既耻辱,又愤怒!可是,她只能忍着,她默默地看着,听着他们说的每一个字。
他们商议了许久,到半夜才散了。段子羽走过来挑起清秋的下巴,邪笑道:“这计划如何?与完颜部落联合起来,到时候南北分治,段国的国土将扩展到淮水以西。”
清秋紧咬着牙关,眼神中却没有了刚才的杀气。她只是冷漠,仿佛段子羽要灭的不是她的国家一般。段子羽凤眼微眯,看着清秋刚才紧咬过所以充满了血色的红唇,俯身便要印下。
清秋却猛地向后一撤,躲过了他的唇。这一举动显然惹怒了这个从来不会被拒绝的高高在上的王者。他猛地将清秋拉进自己的怀抱,一手攥着清秋的双手,利落地将它们背在清秋的身后。清秋再要抵挡,却全是徒劳。
他的吻是霸道的,熟稔的,深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