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德喜看着清秋打扮,在一旁竟然看的痴了。他从小在村子里长大,一直觉得庙里的观音是最美丽的,可是此时看着淡淡妆成的恩人姐姐,他竟然觉得天底下没有谁能够比得上这个姐姐的美。
在没见过什么女人的小男孩的眼里,清秋的美是高不可攀的,如同圣母一般的美。在经历过红尘的男子眼中,清秋的美是脱俗的,是坚毅的,是不同于尘世庸脂俗粉的美。
总之,这样的女人,你不需要走近她,就会被她吸引。可是,若你不小心走近了她,你便会沦陷在她嫣然一笑的笑涡之中,安心做一条悠游自在的鱼。
就算知道在劫难逃,你也不会却步。
清秋妆扮好了之后,看着方德喜擦口水的样子微微一笑。便对着方德喜说道:“从现在起,你不能叫我恩人姐姐了,这样会引人怀疑。我们要扮作从荣城来探亲的,你就叫我姑娘便可,懂了?”
方德喜回神过来,下意识地使劲儿点点头。忽然他却发现这个称呼十分不对劲儿,便追问道:“恩人姐姐,这姑娘可是那些人的称呼啊!你怎么能这样呢?万一…..”
清秋一乐,道:“不碍的,你只要老老实实地跟着我,不要出差错就好了。”说着便起身迎着破庙外灿烂的阳光走了出去,方德喜见状也连忙一拐一拐地跟上去。
清秋慢慢地走着,袅娜的身子自有一段风流。方德喜则低头在后面老老实实地跟着。走到半路,清秋忽然停住,方德喜一愣,便看见道旁有几个轿夫在等着拉客。
清秋眼色一使,那几个轿夫便乐颠颠地跑了过来,询问是否需要轿子。方德喜不着痕迹地挡在清秋前面,低了身子扶着清秋上轿。那些轿夫见着连价钱都不问的主顾,又见着是位美貌如仙的姑娘,便也不问价钱,殷勤地抬起轿子便走。
方德喜暗呼一口气,好在没有先问着要钱。他摸摸自己羞涩的口袋,实在是无法笑出来。只能低着头努力跟着轿子,才不至于被落下很远。
进了北疆的矿城,两旁异常热闹了起来。平时因为战乱,城内已经鲜有如此热闹地声音了。清秋只是在轿子中默默坐着,两耳似乎不闻轿外事一般。
忽然到了温柔乡,清秋贝齿一咬,吐出一个字来:“停!”那些轿夫连忙停了下来。清秋拿出一张庚帖来,递给方德喜,道:“德喜,将这个交给温柔乡的妈妈,就说清秋从京城前来拜会。”
方德喜诺了一声,便走了进去。剩下几个轿夫恍然大悟般相视一笑,再用那暧昧猥琐的眼神去瞄轿子里的姑娘,清秋却只当做没有看见。
清秋闭目坐着,轿子外面渐渐喧哗起来。她不想听,却不得不听着那些人,议论声一波又一波传入耳畔……
“四王爷真是勇猛,这一仗打的漂亮!连段子羽都不是咱们四王爷的对手呢!”
“什么呀!都是八王爷的粮草送的及时,不然矿城就失守了,到时候有咱们的苦头吃呢!”
“嘘!你们知不知道,四王爷和八王爷其实不合……”这一句不偏不倚地传入了清秋的耳朵,偏偏那人像是卖关子似的停在那里,不肯再说。旁边的人央求再四,他才悠然开口道来。
“听说是因为完颜公主,也就是四王妃!你们不知道,原来八王爷和四王妃早在小时候就认识,他们才是要结成秦晋之好的一对儿,谁知道阴差阳错,完颜公主嫁给了四王爷!你说,八王爷知道了能不难过?”
清秋听着不知为何,更不知为谁,心里一紧,揪着就难受起来。她深呼吸了一口,依旧静静地听着。
“公主和八王爷现在才知道,所以他们本来想私奔来着。被四王爷撞破了,四王爷大怒啊,就把公主给休了!八王爷在这儿待不下去了,才选着今天回京呢!”
“嗨!听你在这里瞎说,八王爷还不是因为军粮送完了,仗也打完了,他当然要回去喽!”
“我瞎说?那你说,四王爷和八王爷为什么不一起回去?我告诉你,我有哥们儿在军府当差呢!你都不知道八王爷因为公主回了娘家,他闭门不出,憔悴成什么样子了!”
“哈!你倒是什么都知道!我才不信你这鬼话呢!”
“不信?不信咱们打赌!我赌八王爷回去,四王爷肯定不去送他!就赌这顿酒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