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捧起水洗了把脸,睡意顿时消散。随后又爬回自己刚睡下的地方躺下,想起了心事,陈南三人和林伶的安危。不知就这样在静谧的石洞中过了多久,郢涵晶章渐渐又亮了起来,凌晨扭头看着那越来越亮的柔和白光,心中的阴影也驱散了许多。他又转头看着神农炽焯,发现他脸色苍白,神情痛苦,不由得吓了一跳。
“前辈,你没事吧?”凌晨慌忙起身,却不知道如何是好,自己虽然读过几本医书,但眼前这人的伤却是他从所未见的,只好站在原地干着急。
神农炽焯闷哼一声,表情舒缓下来,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过了很久,才舒了一口气,无力道:“这是老毛病了,不碍事。”
凌晨看着他身上那五根金柱,试探道:“前辈,是因为插在你身上的这东西吗?”
神农炽焯微微点点头,叹道:“每过三天便会痛一次,我都习惯了。”他的语中带满了悲惨之气,却无半点气愤之意。
凌晨见他并无大碍,想到他还没有吃食,便说道:“前辈,你不饿么?要不我捧点水给你喝。”
神农炽焯微笑地看着他,道:“不用,我只须每天抬头喝上几口头顶上滴下的水滴就够了。”
凌晨眯眼细看,果真见他头顶的石缝中滴出水来,恍然大悟为何他的头发竟是潮湿的,又想了想,道:“你不恨你那仇人么?”
神农炽焯听后哈哈大笑,那水滴恰好滴入他的嘴里,顿时被呛得不停地咳嗽,看得一旁的凌晨皱眉摇头。他神色有些黯然,但眼中却无半点怨恨之意,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既已负哉,何来恨哉,我是罪有应得啊!罢了,不说这个,你不是想要出去么?”
凌晨听后大喜,把神农炽焯前面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急切道:“是啊,恳请前辈教我出去的办法!”
神农炽焯微笑道:“不急不急,若想要出去就要修炼一套身法,没个一年半载是不可能的。”
凌晨神色一暗,想到三、五年后可以出去,又急道:“前辈,到底如何出去啊?”
神农炽焯还是笑道;“我这有一本残阳天书和一本飞云踏雁身法,虽然都并不不完整,而且残阳天书只有阴阳双性之体才能修炼,这种人完万中无一,资质好的更是难找,我暗中观察了你一番,发现你也不能修炼,所以只能学飞云踏雁身法了。”
凌晨抓抓后脑勺,奇道:“我学的功法就是残阳天书啊,前辈你也是学这个的啊?真是怪事,老头子当初也不相信我能学这功法,老怪物知道我学成了后也想让我做他徒弟,难道这功法非常了不起?”
神农炽焯惊讶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试探地问道:“你能背一段出来给我听听么?”
凌晨笑道:“当然可以,那书我都背得烂熟了,不过后来怕麻烦就被我给毁了。”说罢轻轻松松十分顺口地把残阳天书上所记载的功法全背了出来,后面还说出了几个自己修炼时功力不见增长的疑问。
神农炽焯的眉头越听越舒展,不停地喃喃自语,热泪盈眶地望着眼前年纪不过十**岁的凌晨,待凌晨背完了,才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用微微颤抖着的声音缓缓道:“你不仅能背诵出残阳天书上的功法,而且还能说出这些疑问,就能说明你真的能修炼它,不过我自信你并不是阴阳双性之体,既然你能修炼这上面的功法,那即是说……”他猛地睁开眼睛,炽热的火星燃烧着他乌黑的瞳孔,“你是仙人之后!”
凌晨听了他这言论差点笑出声来,暗想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来的前卫人士怎么又成了仙人的后代了,不由得道:“前辈你搞错了,我这种人怎么可能是仙人之后,呵呵,也许我命好才能学会这书中的功法。”
神农炽焯盯着他摇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残阳天书本就是从万年前的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功法,乃是我药王谷千古不传之密,我怎么可能会不清楚……”他微微思索了一阵,道:“百年之前我曾经抄写了一份藏在神龙的洞穴里,想总有一日会有有缘人能够得到,不过那一份却有好几个地方被我稍稍修改了,你所提出的疑问就是那几处地方,所以修炼起来要走上许多的弯路。小兄弟你过来,真正的残阳天书就在我的胸口里,快把它拿出来吧!”
凌晨暗呼神农炽焯心思慎密,居然从新抄了一遍还改了几个地方,难道不怕拿到的人练的走火入魔?心里一跳自己不就是那修炼的人,不由得心底咒骂起神农炽焯来。但他还是顺从地走到神农炽焯身边,见那金锥似和他融为一体,胸口处没有半点皮肉倒翻在外,也没有半点血污。他皱了皱眉头,把神农炽焯身上不知何物编织而成的衣裳打开了一点,伸手小心地拿出一本古朴破旧的巴掌大的小书。
“是这个么?”
他见神农炽焯点头,把书拿到面前细细查看,这书的纸张非常之薄,凌晨拿在手里感觉没有重量,有些残缺的深蓝色的书皮上并没有字,装订这书的金线已经脱落了不少,若不是小心翻动,定会散架。
神农炽焯看着凌晨手里的破旧书卷,神色有些暗淡,缓缓说道:“这残阳天书乃是我药王古一脉世代相传的秘密,如今既然遇到唯一一个能修炼此功法的人,那我也就能安心把它托付给你了。”
说着说着,神农炽焯看了一眼凌晨手中的残阳天书,而后仰起头,任凭从石顶滴落的水珠拍在脸上,倾耳听着那富有节奏的轻轻的“嗒嗒”声。他的表情有着一丝阴郁,原本深邃的眼神也变得空洞。
凌晨翻到末页正想查看,却听他语气有些落寞,抬起头发现他脸色不对,又奇道:“前辈,你……”还没等他说完,神农炽焯就打断了他,道:“这书我学不了,心里难免有些遗憾,残阳天书的修真功法十分特别,而且这一书也还不是全本。”
凌晨“哦”了一声便坐了下来,小心地翻开快要散架的书。
说实话,他并不相信这破书记载的功法能有多厉害,但为了能先离开这里,也认真地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