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望着自己鲜血泠泠的腰部,痛得说不出话来,冷汗浸湿了已经破烂的道袍。他暗骂自己大意,此刻又丝毫不敢动弹,就这样佝偻着身子站着,生怕一不小心又让伤口恶化。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凌晨的衣裳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他的神志也越发的不清晰,随时都有倒地不起的可能。胸口处的六菱玄黄玉吸收了些许天地灵气,散发着暗淡的金光,渐渐止住伤势。凌晨知道若是不想办法把插在腰上的爪子拔出来,自己将有性命之危,但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又没有医院诊所之类的地方,更别提救护车了,要是拔了出来伤口又出血的话,就是命再大也得血尽而亡。
雨过天晴,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凌晨苍白疲倦的脸上,他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凌晨望了一眼四周枯萎了的树木,暗叹自己也要身死于此,与这些狰狞可怕的骷髅作伴了。既然这样毫无用处的站着也是等死,还不如拼搏一把,试试会不会有奇迹发生在身上。
想到这,凌晨强打起精神,闭上眼睛,咬紧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双手紧紧抓住雷妖的爪子,深吸口气,用力拔出。
“啊!”凌晨蹒跚地倒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痛得差点失去知觉。杯口粗的伤口血水直流,把裤子也弄湿了不少,刚才坐下时又把已经结疤的伤口边缘重新震裂开来,更是雪上加霜。他慌忙运转体内灵气,红色灵气顺着经脉血管到达伤口处,只能减缓血流速度,即便有六菱玄黄玉这件奇宝的帮助,也根本不可能让伤口愈合。
那雷妖临死前把全身妖力凝聚在爪上的舍命一击何等威力,凌晨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过了不久,凌晨双眼发困,渐渐失去了意识,一手捂住腰部的伤口,一手紧紧握着吟殇剑,直挺挺地倒在了潮湿的地上,溅起四处带满泥水的水花,他胸口的六菱玄黄玉再一次暗淡无光地沉睡过去。
“二哥,那雷妖太厉害啦,我们三人上次差点被它杀了,为什么还要来送死啊?我可是还没吃够肉啊!”离凌晨不远处飞来三人,且三人的速度都很慢,警惕地盯着四周,显然知道这是雷妖的地盘。
“老二,要是不说清楚,我和老三就要走了哦,才睡了三个时辰,困死了!”
“别别别,呵呵,大哥、三弟,我当然是为了宝贝才冒险而来咯,呵呵,雷兽所在的十里方圆内的泥土有奇异的效果,而且越往中央走,泥土的颜色越深效果也越好。”
“真是宝贝啊?我就奇怪上次路过的时候你弄了好多回去,二哥,到底有什么功效?是能提升修为还是疗伤圣药?咦?那里有人!快下去看看!”左边矮实健壮那人眼尖,离着老远就望见地上躺着两人,急忙加快速度飞了过去,身后两人相视一眼,握紧了手上的法宝,紧紧跟了上去。
“快看!是那只雷兽,好象已经死了,难道是这位道友杀了的?大哥,你不是懂医术么?快治治他吧,你看他腰上的那个大窟窿还在冒血啊!”
被称做老大的年轻人皱眉望着昏迷不醒的凌晨,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喂进凌晨嘴里,又把凌晨的衣物撕破,往伤口上洒了一点药粉。不一会儿,不停地渗出的血终于被止住,那人站起身盯着凌晨,嘀咕道:“这位道友福气真好,肾脏差一点就被贯穿了,若真是这样,我可就没有办法了。”
老二凑过竹竿般的身子对他嘻笑道:“大哥你还真舍得啊,要是我没看错,你刚才拿出来的药丸是阕炎宗的疗伤圣药九转回命丸吧?话说回来,这位兄弟年纪不大,居然杀了雷兽,看来修为道行还在我们三人之上啊。”
老大道:“同是修道之人,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难道看他一命呜呼了?既然雷兽已死,你就快点带上泥土赶紧走吧,这里湿气重,若他染上风寒就麻烦了。”
老三抓起一把地上的泥土,道:“就是就是,二哥你就是小气……这分明是木削和灰尘嘛,怎么可能有奇效,我吃二十斤肉下去保证什么病都好了!”
老二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懂什么,这东西可是雷妖引出的天雷烧成的,若加上药草煎后服食,可是壮阳的奇药啊!”刚说完便被老大狠狠拍了一掌,“原来你是为了‘天香居’的姑娘才想冒着性命来弄这东西回去啊?”
老三抓抓后脑勺,疑惑道:“大哥,这东西和姑娘有什么联系?”老大白眼一翻,无奈地指着蹲在收刮地上泥土的老二道:“你问问他每次去‘天香居’要找几个姑娘吧?”
老三转头刚要发问,就听正埋头把泥土装进麻袋里的老二念经般道:“每次去一个时辰都要同时伺候六、七位美女,一天之内要把‘天香居’全部姑娘都送上床一次,换做你能受得了?”老三明显楞住,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而后又扳着手指数了半天,才大张着嘴吼了起来,他发现自己的二哥居然这么神勇,而自己却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当真是望尘莫及。
抱手站立着的老大把眼光转向脸色微微好转的凌晨仔细地打量着,他刚才就关注着凌晨手中的吟绱剑,知道这是一件难得的宝物,虽然想要拿在手上细细观赏,但碍于情面只得强行忍住,待凌晨醒来再说。
忙活了大半天,老二终于把带来的口袋装满了,他拍拍手心满意足地幻想起又可以去天香居大战三百回合,忍不住傻笑起来,老大怕凌晨伤势加重,早已经吩咐魁梧的老三把凌晨小心地背在背上,待老二工作完成,便狠敲了一下他的脑门,迅速离开了。没过多会,没有生气的树林里就再无动静,只留下一些打斗的痕迹和埋葬着雷妖的小土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