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一声声呼唤玉瑶的声音,柳星儿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仿佛被人撕裂了丢在风中。
曾与他一同赏花、踏浪、看星星、赏冬雪,二人共同的回忆纷繁的就如同璀璨星空。
曾以为那便是彼此之间无言的约定,许我幸福,许你一生。可谁知从头至尾,有的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柳星儿终于止不住眼泪,转过身去就要离开,可就在转身的一瞬间,却感觉到床上昏睡的人却用力拉住了自己的手,口里喃喃的喊道:“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她心底的绝望顿时升腾成满腔希望,满怀期待的回过头去,蹲在床头,轻声询问道:“据哥哥,你是希望我留下来吗?”
“是……不要走……”虚弱的声音缓缓说道。
可接下来,柳星儿却觉得仿若又从云端被扔到了地面。
“瑶儿……我真的不能没有你……瑶儿……”
听到这里,柳星儿忽然笑了,可是那样的笑容,看起来竟是如此忧伤。
“星儿,你什么时候来的呀?”端着汤药进屋的玉瑶看见了蹲在床边的柳星儿,笑着迎上前去,可是听到了刘据“瑶儿……瑶儿”的喊声,却猛地愣住了。
柳星儿面无表情的回过头看向来人,挣开了刘据握着自己的手,有气无力的冲玉瑶笑了笑便朝屋外走,玉瑶忙放下药碗追了出去。
“星儿,他只是在说梦话,不能当真的,你别生气。”连廊边的小亭子里,玉瑶终于追上了柳星儿,拉着她的手冲她解释着,眼里满是忐忑。
“瑶姐姐,你不用再安慰我了,”星儿疲惫的笑笑,“我终于明白了,之前的我错的多离谱。”
玉瑶握着她的手顿了顿:“此话……怎讲?”
松开了玉瑶的手,星儿悄然背过身,望着一池静水,飘渺的声音缓缓响起:
“曾经我以为,从小我和据哥哥青梅竹马,那么我和据哥哥就理所应当就是一对,他也理所应当的该喜欢我。”
“可是你出现后,我却时时感受到了威胁。他陪着我的时候,越来越多的提起你,而他去水云阁的次数,也变得越来越多。”
“曾经我不相信,我们在一起十几年的感情,会抵不上你们几个月的情谊。但是今天,当我听爹爹说,他为了救你,挨了一刀,而我进到房间的时候,他一直在喊着你的名字,我才明白,原来他早已经喜欢上了你,而我于她而言,再重要都只是一个妹妹。”
“说真的,瑶姐姐,我真的很嫉妒你。那天我在你房里,看见了据哥哥亲手为你做的灯笼,我真的很伤心,因为他从来都不会亲手为我做什么东西。可是那些他从来都不会为我做的事情,却都为你做到了。”
说到这里,柳星儿转过身来看向玉瑶,竟发现她早已经泪流满面,遂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说道:“瑶姐姐,我不会再任性的要求你为了我和据哥哥保持距离了,我知道你心里也有他的。既然你们两情相悦,那么我退出,祝你们幸福。”
“星儿……”玉瑶望向星儿,神色里满是感动。
“瑶姐姐,我是认真的。之前的我真的很自私,但是就在刚刚,我想通了。与其横在中间让三个人都痛苦,不如成全你们的幸福。所以瑶姐姐,你们一定要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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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星儿后,玉瑶默默的回到房间。她端起了药碗走到床边坐下,碗沿温热,还好,汤药的温度刚好能喝。
小心翼翼的喂刘据喝药,思绪却纷繁紊乱。
“瑶姐姐,我不会再任性的要求你为了我和据哥哥保持距离了,我知道你心里也有他的。既然你们两情相悦,那么我退出,祝你们幸福。”星儿的话言犹在耳,玉瑶只觉得犹豫不及。
望着床上正在昏睡中的人,虽是睡着,却是愁眉深锁。这张俊美的脸庞,此时正写满了哀愁。
对于他,玉瑶已然分不清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犹记得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和暖暖的温柔,话里有话的暗示和直白果断的深情,虽有千般好,但玉瑶总觉得,彼此之间有着一道深深的沟壑无法填平。
忽然,脑海中窜出一张怒气冲冲的脸,他正生气的盯着自己,表情虽然冷酷,但他突然的一笑却仿似一束炽热的光芒,直直投射到玉瑶的内心深处。不知道此时此刻,他正在做些什么?
玉瑶摇摇头,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他,那个像石头一样古怪冰冷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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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接着传来阵阵闷闷的响雷。狂风大作,掀起地上的落叶和灰尘,一派大雨将至的景象。
沈承欢坐在屋内的窗户边,痴痴看着窗外黑云压境的场面,微皱眉头。不知道此时,她在太子府里,听到雷声是不是会害怕?
低下头,沈承欢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细细地打量起来。这是一块月白色的璞玉,月牙的形状甚是柔和好看。当初爹和娘送给自己的时候,兄妹俩还高兴了好一阵子。哥哥是月,妹妹是星,合在一起,就是夜空中最绚烂的主角。
只是爹娘死后,这块玉就如同自己的笑容,被深埋在心底的角落,只在夜深人静时才敢拿出来细细回味。
直到遇见了她,那个像阳光一样的女子。
还记得在长安城初遇她时,她汉人打扮的样子明艳动人,和自己看中了同一盏灯笼。不曾想那时,她的影子就深深刻在自己的脑海中。
再遇她时,一身楼兰装的她裙裾翻飞,跳动的舞蹈仿似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那时只当一切都是巧合,从未想过她就是那晚羞涩甜美的女子,直到那天看到她手里的那盏灯笼,才发现其实心里的人一直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沈大哥,我真的很想看到你开心的样子。”
“沈石头,我喜欢听你喊我瑶儿。”
……
原来不知不觉,竟已积攒了那么多的回忆。
原来不知不觉,自己已然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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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刘据醒转过来,便感觉到下腹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袭来。刚想抬手去附伤口,却感觉到自己的手正被谁握着。他缓缓的歪过头去看,只见玉瑶正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枕着自己的头,静静趴着沉睡着。
只见她正沉沉的睡着,细密修长的睫毛温顺的伏在脸颊,粉嫩的皮肤精致的小鼻子,安静的小样子,让人一看便心生爱怜。
刘据也不言语,不受控制的用空着的那只手轻抚上她的脸颊,微笑着,只希望一切能够停留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