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里张灯结彩,处处一派热闹喜庆的样子。大家都在为皇上的寿宴忙碌着。玉瑶、沈承欢和沐兰是表演者,于是被带到了特定的地方做准备,而李夫人也是非常周到的安排了云姨和步青的席位,虽是很隐蔽的角落,但却能看到宴席上的一切。
……
寿宴开始。因为玉瑶的表演被安排的比较靠后,于是此时他们还能透过缝隙观察台上的一切。
台上的刘彻一脸浅笑,受着大家的恭贺,心情似乎不错。但毕竟是帝王,即使在笑,眉宇间也透露着不可亵渎的威严,还是隐隐让人感到有些寒意。
卫皇后和李夫人分坐在刘彻的两旁,一位端庄秀丽一位温柔婉约,也都是眼角擒笑,看着刘彻和舞台上的表演。卫皇后毕竟是皇后,真真不负国母的名号,举手投足间均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雍容华贵。而李夫人相比之下便要清淡许多,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副低调内敛的样子。
玉瑶细细看着台上一左一右坐着的两位女子,心里很是复杂。都说伴君如伴虎,她们的身份和地位自是显赫无比,但是显赫背后的冷清,又有谁能明白呢。
扫过了殿前,玉瑶的视线随即转向了席间。分坐两旁的朝臣,神色各异,虽能入宫陪同皇上庆贺寿辰,定非等闲之辈,但玉瑶毕竟不是汉人,对这些人竟都不熟识,辨认未遂只好作罢。
之后,玉瑶留意到了宴席最角落的地方,那是云姨和步青的位置。
李夫人安排的很是妥当,他们的位置虽是僻静,却能看清楚整个宴席上发生的事情。而由于并非王侯将相,自是不必加入明处的波涛暗涌。能在皇宫的僻静一隅,享受宫廷的排场和美食,自是非常怡然。
步青自是面无表情,仿若台前的一切浮华都与自己无关,而奇怪的是云姨,不吃眼前食物,视线却直直落在了席间坐着的一个颇有书生气的男子身上,呆愣着。
玉瑶刚想打听那个男子是谁,就听见安排表演的小太监来催,说就快到他们上场了,让好好准备,玉瑶便打住了自己心里的万千想法,整理好自己准备登台。
……
大家正谈笑间,却感觉到灯光忽然暗了,遂向舞台正中看去。一张巨大的鼓不知何时被扛到了舞台上,让人不明白用意。正疑惑间,不知从哪儿传来阵阵琴音,婉转流畅,音符一环套着一环,好似瀑布流水泻下,而这瀑布竟似是从天而降般奇妙。
正惊叹间,一团火红身影出现在大鼓上,仔细一看,竟是一个身着火红西域裙装的女子。她的发被整齐的编着辫子,温顺的披下,随着她身体的扭动而甩出好看的弧度。她的腰间别着一个琵琶,此时她正一边舞动一边作势弹奏琵琶,而四周却真的响起了琵琶的声音。琵琶的周边整齐的镶着一串小铃铛,而她的双手和双脚上也配合的带着铃铛。这样随着她的舞蹈动作,琵琶的声音和铃铛的声音就与琴音渐渐的融为一体,凭添了几分轻快和俏皮。
突然间,音乐一串陡然直上的音符,如冲上云霄的苍鹰,而台上的身影也随着音乐,越舞越快,似是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又似一个飘然欲飞上云端的天外飞仙。
此时一轮明月从天上缓缓升起。正好一轮满月高挂,向大地投放柔和的光芒,而舞台上,大鼓中的火红身影,此时就仿似在月亮上舞动的仙女,妩媚动人。
高台上的刘彻甚是赞赏,脸上含笑,认真的看着台上舞动着的女子。不知是不是玉瑶的舞蹈让他想起了当年的卫皇后和李夫人。卫皇后也目不转睛的看着玉瑶,神色止不住的担忧。而李夫人竟是一脸的感动,眼里竟然噙着泪光。而台下的观众也是一个个的看的眼都直了。之前只听闻水云阁的西域舞娘舞蹈冠绝天下,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在角落里卖力弹着琵琶的沐兰,此时也正一脸陶醉的看着玉瑶的舞蹈。而沈承欢虽面上淡淡,但还是让沐兰看见了他眼睛里的两团火红身影。在席上默默坐着的云姨自是非常激动,而步青虽然也很欣赏他们的表演,但是看着台上的倩影和台下那个抚着琴却目不转睛盯着那抹倩影看的人,心里仅莫名涌上一股酸流。
一曲舞罢,台下响起一片叫好声。大家都被这精妙绝伦的舞蹈所震撼。玉瑶和沈承欢的名声在这群朝中显贵中不胫而走,连高台上坐着的那位威严的帝王的眼里也充满了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