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际遇,一直在玉瑶脑海里挥之不去。而玉瑶自己也不确定,现在对刘李的感觉,究竟是什么。而沈承欢的突然出现,不知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虽然他的样子冷冷冰冰,却总能在关键的时候,给予自己刚刚好的温暖。
想到这里,玉瑶不知不觉的轻笑起来。,沐兰端着点心走了进来,看着玉瑶脸上的笑容,担心关切溢于言表:“小姐,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玉瑶面无表情:“你问吧。”
“小姐,不知道你自己发现了没有,自从刘公子出现之后,你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一时喜,一时忧,情绪变得捉摸不定。是不是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说你有什么心事?”
“其实兰儿,我也不知道。”玉瑶对沐兰承认了,“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就是那个人。或许是真的,或许一切只是我自己想太多。”
沐兰知道自己不该再多问,只好从盘子里拿了片点心递给她,示意她多少吃一点。玉瑶虽不饿,也没说什么,伸手接过了沐兰递过来的糕点,默默的吃着。
忽然,云姨身边的丫鬟青缘火急火燎的跑来玉瑶的院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瑶儿姐姐,阁……阁主让你赶紧到……到大厅去。宫……宫里差人来了,说……说是找姐姐你,阁主已经……在那儿了,让……让我叫你火速过去。”
玉瑶听罢,心里一紧,她来到长安这么久,从没结识过什么宫里的人啊。心下虽疑惑,却也还是跟着青缘到了大厅。
一个公公打扮的人,正坐在会客厅上座,慢悠悠的喝着茶,座位后正默默立着几个小太监打扮的男子。而云姨也在旁边恭敬的坐着,不说话,神色复杂。这就是玉瑶刚踏进大厅里,看到的场景。
刚刚走在来的路上,青缘就把情况大致的告诉玉瑶了。来人是当今圣上身边的得力助手常公公,此次突然造访水云阁,就是为了玉瑶而来,却也没说究竟所为何事。玉瑶一看这阵势,便知道来人的身份应该是真的很显赫,不然云姨也不用恭敬如此。于是她心里也暗暗的想,行事一定要小心才好。
待她上前,恭敬的自我介绍之后,那位公公模样的男子放下手里一直端着的茶杯,抬起眼来,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眼,开口:“你就是玉瑶姑娘?果然标致。不知道舞姿是否也能像样貌那么出彩。”
玉瑶心里奇怪,却也恭敬的回答:“民女只是一介布衣,公公过誉了。不知公公到此所为何事,还请公公明示。”
“不错,”常公公微微点头表示赞许,“是个谨慎人。我就实话实说。宫中的李夫人听闻姑娘你的楼兰舞蹈跳得甚是出彩,恰逢圣上生辰,举行宴会,便提议让你进宫为皇上献舞助兴。请姑娘这几日好好准备,十日后到殿前表演。”
玉瑶知道推脱不掉,应声称好。常公公交待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后,便离开了。但离开后,水云阁却炸开了锅。
谁都知道能在殿前表演是多么大的荣幸,水云阁刚刚在长安城站稳脚跟,便得到李夫人的邀请进宫为圣上献舞,这件事情很快便会在整个长安城传开,到时候只怕水云阁的门槛都会被人们踏破,只为了目睹一眼皇上都看过的西域舞蹈。
……
接下来的几日,水云阁里忙做一团。
玉瑶明白自己的表现对水云阁是多么的重要,于是抓紧时间练习舞蹈,连饭都顾不上吃。伴奏的沈承欢明白玉瑶心里的想法,虽没说什么,但行动上也是极尽配合,让玉瑶很是感激。
云姨自是既骄傲又担心,很开心玉瑶能进宫,却又担心玉瑶会有太大的压力,只叮嘱她不用太紧张。而沐兰一直在身边陪着玉瑶,默默的给予支持。步青面上淡淡,但也在边上看着玉瑶的舞蹈,偶尔给点建设性的意见。只是看着玉瑶和沈承欢的互动,神色里似有些几乎微不可见的不快,但却总能一闪即逝不被察觉。
……
很快便到了要进宫的日子。
这天云姨起了大早,就是为了赶紧给玉瑶梳妆打扮,化妆上头换衣服一样不落的亲自监督。而上头更是个大难关,疼的玉瑶龇牙咧嘴。云姨解释说,只有把头发梳的紧紧的,才能够温丝不乱,看上去油光水滑,扎出来的发髻才最好看精神。
因为跳的是西域舞,衣袍自是楼兰裙装。云姨特意让人定做了一套崭新的裙子,火红色的绸缎制成,上面用丝线绣着月牙和星辰,手工之细腻让衣裙显得相当精致,而轻盈的材质,舞动起来更是能添些绝尘世外的妩媚。
一阵折腾后,云姨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甚是满意。玉瑶忐忑的一照镜子,竟差点没认出镜子里的自己。如此鲜艳的裙衫,如此精致的妆容,头发被仔细的编好了辫子,千万缕吹在背后,甚是好看。而头上戴着的火红帽子,配上红色的薄纱面纱,让她看上去十足的风情万种的西域舞娘样子。而沐兰在一旁也看得呆了,没想到玉瑶打扮起来竟是如此美艳照人。
沈承欢和步青见到她时,虽表情没有明显的变化,但眼中惊艳的神色分明泄露了他们的情绪,玉瑶很美。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宫,忐忑的玉瑶和沐兰,面无表情的沈承欢和步青,还有脸上喜忧参半的云姨。
……
由于是第一次进宫,对宫里的一切都不熟悉,所以当高大宏伟的宫门出现在众人眼前时,玉瑶和沐兰心里的惊叹溢于言表。楼兰的宫殿虽也宏伟气势,但比起汉朝的宫殿,还是差了一些。高大的宫墙将皇宫内部与外部分隔成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宫里的每一样建筑都是高大威武的样子,建筑与建筑间总有空旷的场地,完全的彰显出皇家的威严,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威严,才让玉瑶觉得没来由的压抑,以及隐隐感觉到威严背后的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