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在玉瑶的指导下,星儿的舞艺也大有进步。刘李偶尔会来,默默的看着她们跳舞,然后漫无边际聊些什么。星儿自是十分开心,而玉瑶看着刘李对星儿那么好,虽没说什么,但心里却觉得堵得慌。
因为接触的多了,玉瑶和他们也变得熟络了,通过聊天才知道,原来柳星儿是御史大人柳名扬的女儿,而刘李是她的表哥,也就是她大姨的儿子。但是星儿一出生就失去了亲娘,是父亲一手把她带大的。听到星儿提起自己的身世,孤单的童年,但现在她却出落的这么亭亭玉立,一副大家闺秀的俊俏样子,还有那么温顺乖巧的性格,就让玉瑶很是佩服她。
“玉瑶姐姐,你的舞跳得好,也很会教学生呢,我照这个进度学下去,应该就能赶在我爹的五十大寿时跳给他看了!”跳累了后,星儿在小池塘边的石凳上疲惫的坐下,感激的对玉瑶说,脸上是满满的暖暖的笑容。
“哪是我教的好呀,分明是你有天分呀。原来你那么卖力的想学舞是为了跳给你爹看啊?呵呵,这么好的主意你也能想到,真是聪明。”玉瑶赞许的说。
星儿脸上的笑绽放的更加灿烂:“这可不是我想出来的呢,我哪有这么聪明呢。是刘李哥上次看了你的舞蹈,觉得你跳得真的很好,于是才想到让我找你学舞蹈,好跳给爹爹看啊。”
“这样啊……看来你和你的刘李哥感情真的很好嘛。那你们……是青梅竹马吧?”玉瑶忍不住这样问道,期待着一个答案,心里却又害怕听到这个答案。
“他呀?”星儿的脸“噌”就红了,难以掩饰的娇羞,“算是吧,我们因为年龄相仿,他母……母亲见我从小没娘很是心疼,就对我多了些照顾,所以我们常常会在一起读书啊玩啊什么的。除此之外还有我之前的丫鬟茗儿,只是她遇到了喜欢的人,所以我爹就作主将她许配给那个人了,现在很幸福,孩子都有了。”说到这里,星儿眼里满是羡慕。
“那……你现在的丫鬟呢?也和茗儿一样好吗?”玉瑶试探的问着,但脑海里随即闪过当日那位女子眼中满满的仇恨,那样的眼神玉瑶想起来就觉得浑身犯冷。
星儿微微一笑:“你说秋儿吗?她其实是一个可怜的姑娘,明明过得不好,却倔强的不想依靠任何人的帮助。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愈发的想要帮她,所以把她留在身边。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神常常透露出和年龄不相符的冰冷,但我想用我的温暖融化她,想让她幸福一点。”
玉瑶嘴上没说话,心里却对面前这个女子愈发的欣赏起来,善良的心灵是多么值得宝贝的财富。只是不知道那个叫秋儿的女子,是否明白她的一片苦心。
两人就这样坐在暮春的阳光下,池塘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偶尔笑闹偶尔沉默,空气中的带着青草的甘香渐渐弥漫开来。
而不远处的阁楼里,沈承欢默默的看着阳光下笑开的那个女子,微皱眉头,背在身后的双手却紧握成拳。而在迂回的连廊上端着糕点向她们走去的云姨,也是满脸复杂的神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
一身天蓝色的轻纱长裙,一支和衣裙同色系的琉璃发簪,配上星儿耳朵上璀璨的玉石耳坠,将原本就明艳照人的柳星儿衬托的更加娇俏可人。沐兰的琵琶声起,星儿随乐起舞,层层叠叠的轻纱随风飘起,让舞台上舞动着的女子显得纤巧玲珑,飘然若仙女下凡。
一曲舞罢,柳星儿娇羞的一笑,台下的玉瑶和刘李竟是看的呆了,一时并未反应过来。云姨痴痴盯着那副玉石耳坠,眼中满是欣慰。沈承欢仍是一脸的面无表情,但眼神中却透露着防备。
“太好了星儿,你跳得这么美,你爹看了你的舞一定会觉得很惊喜的!”反应过来的玉瑶第一件事就是冲到星儿跟前,拉着她的手开心的说。
星儿只害羞的笑着摇摇头,眼神娇羞的瞟了眼台下默默看着她们的刘李。直到他也露出了赞许的微笑,眼角才闪现出释然。这一切被玉瑶全部收进眼里,心口像是挨了一记闷棍,有口难言的憋屈。
玉瑶不想再介入这样的场合,趁着星儿去换下舞裙,一个人憋闷的在后花园走着。
阳春三月天气正好,树上的新叶也渐渐的长大,到处一派绿意蓬勃的景象。玉瑶在院子里漫无目的自由晃荡,沿着小池塘百无聊赖的瞎逛,池子里欢快游动的鱼儿也无法提起她的兴致。
走到一片柳树林下,玉瑶忽地感觉一条柳枝正规律的敲着她,并不像是随风起舞的结果。玉瑶诧异的抬头,一抹月白身影就这么栖在树枝上,此时他正一脚弯着踩在树上,一脚垂下随意的晃动,一手搭在膝盖上握着笛,剩下的一只手就拿着颀长的柳枝,此时正玩味地用它挠着玉瑶的头。
“你在树上做什么?”玉瑶随意地找了树边的一块大石头坐下,问着沈承欢。
“阳春三月,风光旖旎,你不是明知故问。”沈承欢说道。
突地,玉瑶想到了什么,抬眼问他:“你不是应该在前厅看星儿跳舞么?独自一人在此作甚?”
“柳星儿,”沈承欢的脸色随即恢复冷漠,“我为什么要去看她跳舞。”
“为什么,大家都是朋友嘛。”玉瑶不以为然。
“哼!”沈承欢愤愤跳下树,“我和她永远成不了朋友!”说着便把刚扯下的柳条扔给了玉瑶,转身离开。
“等等!”玉瑶喊住了他,“柳枝绿意盎然,扯下来没水没土就会死的,你打算就这么走掉?”
沈承欢冷冷的回头:“不然我扔给你干嘛!”
“哼!”玉瑶愤愤的鼓起腮帮,不再理会他,随手捡起地上一根小棍,挖了小洞把柳枝插进土里,又细心的合上土,用手到池子里沾了点水给它浇上,才又放心的坐回了刚才的大石头。
沈承欢静静站在远处看着这些,脸上不自觉露出了温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