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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幸福吗?

沈承欢一冲动,便要冲上前去教训刘据,被玉瑶拉住了。

“算了。”望着沈承欢,玉瑶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不希望你们之间再生出什么过节,更不希望你为我受伤了。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望着她疲累的样子,沈承欢方止了脚步,心中虽仍是异常愤怒,但为了玉瑶仍是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敛了神,朝着玉瑶默默的点了点头。

玉瑶又扭头对步青吩咐道:“阿青,烦劳你在这里稍等一会儿,告诉刘大哥我先回去了,然后也好送云姨回去。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步青望着玉瑶的样子,也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玉瑶于是冲着他笑笑,便和沈承欢还有沐兰,转过身子想要离去,却在转身的一瞬间,对上了李信正望着自己复杂的眼神。

玉瑶苦笑了一瞬,未作任何停留,便离开了。走过李信的跟前,只听得他轻声说道:“玉瑶姑娘,您别怪主子,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玉瑶不禁冷笑。若非故意的,难道是有人强迫的?

不再接话,也不做任何停留,玉瑶三人便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了,却在下台阶的瞬间,感受到一股大力将自己拉入了怀中。

“瑶儿,你不要走,听我解释……”

闻着那带着酒味的阳刚气息,玉瑶蹙了蹙眉,冷冷的推开了他的身子,冷冷的回视着面前的这个男子。而刘据在被玉瑶这样看着的时候,也感觉到从心底散发出的寒意。

扭过头去,玉瑶便对上了沈承欢望着自己心疼的眸子和沐兰关心的样子。微微冲他们笑笑,道:“你们等等我吧,我同他说两句就好。”意料之内的迎上了他们难以置信的目光,而他们仍是默默下了台阶,立在一边。

刘据见状,便一把上前扶住了玉瑶的胳膊:“瑶儿,你听我解释,星儿刚刚听闻了自己的身世,心情很激动,喝了很多酒。你不知道星儿喝多了酒就喜欢随意亲人,刚才我也有一时间的晃神,把她当作是你了,可后来当我发现是她之后,便马上放开她,跑过来找你了。瑶儿……”

听着刘据一字一句的解释,玉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重重叹了口气,蹙了蹙眉,道:“你的意思是,你这样撇下星儿跑来找我,所以我们就都不该怪你了么?”

“瑶儿,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怪我,好不好?”刘据望向玉瑶的神色里,甚至有着哀求。

玉瑶无奈的别过头去,摆手推开了刘据扶着自己胳膊的双手,淡淡道:“罢了罢了,现在说这些,只会越来越乱。我累了,想要回去休息。就给你我一个冷静的时间吧。何况星儿醉了还在里面,你应该去照顾她。”

说罢,玉瑶便回过了身,下了台阶,随着沈承欢和沐兰一道走了,留下刘据一人站在门前,呆愣着目送玉瑶的背影,眼睛里满是愧疚。

……

深夜了,玉瑶仍是无法入睡,遂下床披衣,推开窗户,趴在窗台上,感受着宁谧夜色。

月色如纱,轻柔的泻在天地之间。玉盘似的明月光如温柔低语,渐渐平复了玉瑶那颗烦躁的心。

回想起在太子府发生的种种,玉瑶只觉得百感交集。知道真相的那个人,激动不已。在一起的两个人,情深意长。不论是醉酒还是清醒,那样相拥在一起,甚至亲吻的两个人,不知究竟是如何思考的?莫不是星儿心里,仍是放不下对刘大哥的惦念么?

蹙了蹙眉,逼着自己不再去想,想要关窗之时,视线却瞥见了窗棂上晃晃悠悠的灯笼。许是随着风吹日晒,灯笼上的图案已有些微的褪色,原本洁白的绢布,也染上了细细微尘。画面中的女子,仍是彩袖翩飞,画面中的男子,仍是自若吹笛。当日场景仍旧历历在目,只可惜一切仿佛都经不起时间的打磨。

“撇开一切干扰的因素,撇开那盏灯笼的牵绊,只一心一意去感受,究竟你的心是为谁而跳。这样确定之后,你才不会为你的选择而后悔。”不知为何,鄯善玉桓当日对她说的话,此时便映入了玉瑶的脑海。

哥哥的意思是说,要撇开灯笼的牵绊,一心一意去感受,喜欢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么?还是说,哥哥早就看出来了,自己喜欢的人,不是刘大哥,而是另有其人?

越想越烦,一切纠结成一团乱麻。玉瑶蹙了蹙眉,不再犹豫关窗,随后却听见了几声敲门声。云姨柔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瑶儿,还没睡么?”

走到跟前打开房门,便对上一脸憔悴的云姨。冲她淡淡的笑笑,侧身让她进了屋子,随后关上房门,玉瑶的心里一直在弥漫心疼。

“你不是也没睡。”为云姨倒了杯茶水,玉瑶淡淡说道,“还在为方才的事情烦心吗?”

云姨望着玉瑶,神色里也有着几分愧疚:“星儿不认我,这倒是其次,毕竟这事已经过了这么久,要她接受也需要时日。但是听闻了她和太子的事情……你的心里,是不是很难过?”

玉瑶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若是同你说,我用来思考的时间远多过用来伤心的时间,你会不会骂我狼心狗肺?”

“何故会有如此感慨?你在想些什么?”云姨也是一脸的诧异。

“你还记得当日来阁子里的桓哥哥么?”玉瑶问着云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方接着说道,“他让我撇开一切干扰的因素,静静去想,究竟谁才是我心底住着的那个人。”

“你可有答案?”

“暂时还没有。只是,今晚之事,我并不想做太多假设。刘大哥的解释句句在理,我断没有继续纠缠的道理。”

沉吟了一会儿,云姨也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但无论如何,这件事情,总是因星儿而起。你不怪她就好,瑶儿,你真是宽宏大量。”

玉瑶也笑了,轻轻覆上云姨的手:“说起宽宏大量,我怎能同你相比呢。你经受的苦,比我多很多。如今你已同柳大人重逢,相信待到星儿认回你这个亲娘,也不用太久。你辛苦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云姨轻叹了口气:“我倒不奢求她能认回我这个娘。她怪我怨我,都有她的道理。毕竟这么多年来,我对她从未尽过做娘的责任。我只希望她能早日放下太子,打开心结,开心的生活,再遇上一个真心待他的男子。只要她幸福,认不认我,都无所谓。”

“会,一定会。”

……

舞台上,琉璃的一支倾城烟雨让台下的观众拍案叫绝。玉瑶同云姨在二楼的小包厢内静静欣赏,脸上也露出啧啧的赞赏。

“许久为见琉璃跳舞,不曾想她的舞艺竟是进步的如此之快,已然能够独当一面了。”玉瑶笑眯眯的说着,眼里也是满满的赞许。

云姨也笑笑的应和:“是了。她的舞蹈确实日渐有了独树一帜的风范。虽同你的舞艺仍是无法相比,但她确实一直都在进步。”

玉瑶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忽然,沐兰向二人走了过来,对玉瑶道:“小姐,星儿姑娘就快练完琴了,方才她拉住我,问我你在哪里,说是想要见你……”

玉瑶淡淡的点了点头,便要跟着沐兰走去,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去,朝云姨淡淡笑笑,示意她放心,接着便随着沐兰一道下了楼。

……

二人一同走在去往后花园的路上,沐兰一脸的犹豫,望着玉瑶的神色里满是担忧。

玉瑶察觉到了沐兰的异常,遂停下脚步,扭过头去对沐兰道:“是不是有话要问?若是有,就直说吧。”

“小姐,星儿姑娘当日对你如此过分,今天来找你不知是何居心,你真的要见她么?”沐兰犹犹豫豫的开口问道。

玉瑶蹙了蹙眉,略作思考后道:“话虽如此,可事情总要解决的嘛。星儿是我的好姐妹,我也不希望我们之间会有什么芥蒂。况且也许一切只是误会,所以总该见一面,将一切说个清楚。”

见玉瑶如此说,沐兰心知无法改变结局,便默默的点了头,复安静的在玉瑶身边跟着她,向后花园走去。

远远的,二人便看见了,亭子里的沈承欢正在耐心的教着星儿指法。他的手不时的碰到了星儿的手指,虽然只是师傅对徒儿那样很平常的动作,在玉瑶的眼里却变得很是刺眼。但她仍是抑制住了心中的异样感受,脚步未停,缓步走进了亭子里。

沈承欢在抬眼看见玉瑶的瞬间,便慌张的将自己的手从琴上缩了回来。星儿察觉到异样,也诧异的抬起了头,视线随即便和站在一旁的玉瑶碰撞到了一起,随即神色变得暗淡了下来。

“你来啦?”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沈承欢主动开口。

玉瑶朝他淡淡的笑笑,微微点了点头,视线便复看向星儿。星儿的视线也不躲不闪,直直的望着玉瑶。沈承欢知道这二人有话要聊,便安静的抱着琴离开了亭子,沐兰也识趣的随着他一道离开了。

“天气正好,你练琴也累了吧。我们去走走可好?”玉瑶淡淡的冲星儿一笑,道。

柳星儿微微颔首,便起了身,二人便一同出了亭子,沿着池边的屋檐慢慢的踱着步。

“瑶姐姐,那天晚上……对不起……”柳星儿讪讪的开了口。

“星儿,能不能告诉我,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天晚上,秋儿忽然回来了,于是我便带着她一道去了太子府,想要拉她同沈大哥和解。将他们带到地方后,我一人漫无目的的逛,却忽然听爹爹同我说,云姨就是我的亲娘。我心中一时难以接受,便跑了开去。结果便碰见了据哥哥也是一个人。我心中难受,便喝了很多的酒,据哥哥也陪着我一起喝了。”

“但我有个怪癖,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也无法控制的,那就是喝醉之后,就会胡乱亲人。当天一定是我喝多了神志不清,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害你伤心。”

“瑶姐姐,虽然我承认,我的心里还未能完全放下据哥哥,但对你们的事情,我已经选择了祝福,就不会想再破坏你们的关系。所以瑶姐姐,能不能不要怪他,毕竟整件事情,是因我而起。”

听着柳星儿的解释,句句在理。可玉瑶的眉头却是越蹙越深。

若是星儿喝醉了爱亲人,倒是能够理解。可当日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明明就不是星儿的一时胡闹,而是拥吻,拥吻啊。

玉瑶正沉吟着,刚想要接柳星儿的话,却忽见到二楼一个花盆掉落,正直直的将要扣在柳星儿的头上。玉瑶想都没想,便上前一把推开柳星儿,想要让她脱离险境。

花盆是“啪”的落了地,没有砸到任何一人,可池子里却随即传来了重重的“扑通”一声,玉瑶扭过头一看,柳星儿竟掉入了水中,此时正在一池碧水中挣扎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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