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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突袭

次日傍晚,肖天冥收到各方传回的消息。

钢铁堡已经彻底的腐朽了。这里每批次出产的武器装备只有标准的七成,要求的价格却高了五成。简直是赤裸裸的抢钱行为。伯格城主是此地的世袭城主,早在帝国统一的时代,伯格的祖先明智的选择了投诚,因而得到世袭城主的待遇,爵位也是世袭伯爵。多年来,伯格家虽没出现惊世骇俗的天才,也没有纨绔到无可救药的败家子,仗着自己往日的功绩和深厚的人脉关系,就此扎根下来。

伯格在钢铁堡的权势已经达到了顶峰, 全钢铁堡甚至附近的地域,有三分之一的人直接或者间接受益于伯格。这里的钢铁、武器、技术、装备、攻城器具种种都被他看做是自家的东西。就连城防军都世代相袭。

乌鸦是伯格最得力的助手之一。以料事如神,不畏权贵闻名。只要他出口,所料之事必然正确无疑。乌鸦所言大多都是坏事,每次都会给出不同的方案,让决策者自己选择。“料事不料人”这就是它所在的“鬼谷学派”的特点。总是喜欢把所有的可能都摆在你的面前,让你自己选择,借此逃避泄露天机的责任。

不管怎样逃避,他们都是时代的投机者,时代的乱局与他们不无关系。说形象点,他们就像贾诩,名为文和,实则乱武。

说到底,伯格并不是无能的庸人,能把诺大的钢铁堡治理的井井有条,又能在恶魔天灾的乱局中立于有利位置,乌鸦的谋略功不可没,他的远见卓识也是让人称道的。在一地经营许久,吃亏空,壮大自己的事情必不可少。肖天冥的遭遇还要与伯格的性格有关。

伯格认为钢铁堡是自己的,而不是国家的。因而卫兴国派来的援军便不受伯格待见。二线军团,实力极差,根本比不上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城卫军。外来者还以一副我上过战场的高人一等的姿态作威作福,伯格当然不喜。

杀了几个人立威后,伯格便发明了以消减待遇,拿回扣亏空, 进而逼迫援军主动投靠的方法。有的硬骨头,他也不为难,把他们放到外围的下属城镇,补给照发,也算有了交代,省的在自己眼前惹人烦闷。

久而久之,钢铁堡阵线战士稀少,平日里战争的气氛较主战场也是相差颇多,再加上伯格一家独大,不良习气就留了下来。在他们眼里,来这里协防的都是不受待见的后娘养的部队,战斗时也是炮灰,更何况钢铁堡也不会有什么战事。

事实上,也是如此,要不是肖天冥那日的突发奇想,也不会想到这个听起来重要,实则鸡肋的战略要地。如非那日肖天冥无意之中凝视阵线地图,如同疯魔了一般,仿佛熟悉的地域变成陌生的模块,最终发现钢铁堡的漏洞, 肖天冥一辈子都来不了这里。

那是部队部署的前夜,恶魔的阴谋败露全军突击后,人类一直处于被动状态。魔法传讯器每时每刻都在传递着战败的消息,驻守西北防线的五大主战军团节节失利,不时有成编制的主力部队被人整个吃掉的噩耗。

措手不及的人类唯一的准备措施反而是卫兴国疯子一般的警告。那时的疯子如今看来如同先知一般伟大,所料之事,远不是之前谈论的疯狂和不羁,反而保守而内敛,面对黑色的浪潮,众多受难者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对没有采纳卫兴国建议而失去唯一先机的懊悔,反而破口大骂卫兴国害人不浅,为何他不以死相逼?为何不闹腾的再大一些?

就肖天冥看,卫大将军已经冒着诛九族的危险冒死通报,除了以死相谏,根本没有任何激进的余地。凭借着他卫家中坚和帝国英雄的身份都没有人相应,反而以为他是精神病和野心家。世态炎凉可见一斑。

只有极少数了解和信任卫兴国的人,准确说是相信肖天冥的人,以及少数天生谨慎敏感的家伙有所准备外,所有人都对这条救命的消息嗤之以鼻。就这点微不足道的信任此时变作人类得以喘息的最后保障。即使,这点保障如同流氓面前处女的那层膜一般毫无意义。

人总是这样,在关乎到自己切身利益的时候,总会变得小气而苛刻,从来不会顾及旁人的难处;事不关己的时候又忽然大度起来,站在旁边笑呵呵的点评江山,仿佛自己是超脱世外之人,借以显示自己的高贵。

当然,不排除无论何时都在抱怨和职责的家伙,他们卑微的只能用贬低他人来抬高自己的办法,来满足脆弱而渺小的自尊心。事实上,这种人在贵族中向来不少见。贵族阶层作为腐朽的标志,向来不缺少真正的纨绔和蛀虫。这种卑微的人性即使在精英之中也不少见。

卫兴国无言,他问心无愧,在歌舞升平的和平世界中,一个中年大叔跳出来对每个人说恶魔就要来了,他们会毁灭你的躯体和意志,奸、淫你的妻女,毁灭你的家族、故乡、国家,黄龙危在旦夕,世界就要灭亡?天啊,这种人不是哲学家就是精神病!

若是问当初谁给卫兴国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勇气,实力自信和忧国忧民的情怀是一方面,肖天冥的分析亦是重要的砝码。自龙眼城始,卫大将军就充分认识到肖天冥这个小小图书管理员对于大局观的认识,算无遗策不是传说,就在于这个懒惰而戏谑的年轻人认不认真而已。

肖卫二人相互信任,才有东南战局的稳定与逆袭的可能。否则,早在恶魔第一波反攻的时候,肖家城堡就会成为他们的后勤基地,百万恶魔大军不会出现在西北荒凉的鲜血荒地,而是从肖家城堡的血色祭坛出发,涌向帝国内地,肆虐的战火会在一瞬间摧毁黄龙未来三百年以上的经济基础。

如果不是卫兴国对于肖天冥的无条件信任,如果不是肖天冥死命的计算和突发的灵感。在第二波突袭的时候,涌现的三十万大军就不是从北方突围,而是联合西北援军直接吃掉四十万人类军团。所谓东南战线就没有谈论的必要了。埃尔比塔城,黄龙最后的希望也会毁于战火。

更不用提,恶魔入侵后,“救世十三通告”发布带来的影响。整个东南,人类幸存的部队以及贵族和个人武装飞速前往东南战线集结。任何幸存者心中除了西北的天龙要塞、中部的京都城外,又多了一个选择:东南肖家城堡。原定的其他军团也尽可能的抽调兵力支援,卫兴国手中的军力除了多次战斗幸存的精锐外,加上援军和上古传送阵的援军,居然不减反增,并且借此与三十万恶魔精锐遥相对峙,形成稳定的战线,军功章有肖天冥一半的功劳。

如今,肖天冥灵感来临后就加以大幅度的分析,利用很久没用的数学原理,肖天冥猛然发现:就振兴而言,结合黄龙地理形势,钢铁堡所在的丘陵是恶魔最好的进攻路线,钢铁堡是侧翼最佳的后勤基地和战略支柱,若是失陷后果不堪设想。

肖天冥连夜找到尚在整理军务的卫兴国,因而有了这三万援军。在军马极其缺乏的前沿阵地上,调走三万骑兵已经是卫兴国对他最大的支持了。正面战场还需要他来维持,更重要的是,就在最近的关头,人类急需一场胜利来振奋士气。趁着援军刚到,一鼓作气打一个漂亮的胜仗,为以后的反攻打好基础。

这都是战略的部署,众多手下是不会理会的。他们只要做好上阵杀敌的准备,服从命令就好了。只有大姐大肖凤问了一句:“钢铁堡究竟怎样影响战局?”

肖天冥竖起一根手指:“十万,只需要分兵十万,在足够英明的将领指挥下突袭钢铁堡,钢铁堡必然失手。进而我军左翼就会完全曝露给敌人。正面二十万主力军团牵制,侧翼十万恶魔突袭,我军主力一定会遭受重创。若是如此,别提反攻振奋士气,阵线不溃败就是好的了。”

“兵力相同的情况下,我们怎么会那么容易输?再说了, 你怎么知道钢铁堡会失手?”肖点十分不忿,他认为人类还是有希望的。

“妮子,你这就不懂了!原本钢铁堡兵精粮足,肖家小子来这里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如今看到你们伯格大城主的所作所为,原本的三分担忧,现在早已到了七分才是!”啸月在一旁插话道。作为狼族天骄,啸月的战略眼观和指挥素养都不是一般所谓强者能比拟的。

不知为何,这个温文儒雅的中年狼人大叔,对年轻充满活力的肖点十分感兴趣,不时撩拨一下,弄得佳人跳脚才罢休。难道真的是大叔爱萝莉?那小艾这个超级极品萝莉怎么没人打主意?肖天冥百思不得其解。潜意识中,他把自己从大叔的行列中排除了……

只要分兵十万一个突袭,黄龙将没有未来。这远比一个城主是否贪污,是否作威作福要危险得多。这也是肖天冥真正关心的,而钢铁堡,依旧歌舞升平,没有丝毫警觉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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