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除夕夜的热闹,年初一的夜晚倒显得有些冷清了,天空中没有星辰亦无月色,只从远方零零散散的传来爆竹爆炸的声音。只是距离隔得很远,听起来也不太真切,到更是平添了一份寂静。
吃过晚餐,若斯捧了杯热茶出了门来到院子里散步,昏黄的灯光打在雪地上,看起来有种温暖的感觉。兜了几个圈,最后她在木凳上坐下,若斯看着近处的雪堆,握着茶杯柄头愣愣出神。
突然,肩头附上一片温热,李若斯恍然抬头,便看见安以灏柔和的面容,他的两只手掌搭在她的肩膀上,定定的看着她:“进去吧,外面有点冷。”
似乎是验证了安以灏的话,此时突然有一阵冷风吹来,若斯下意识的抖抖身子,轻轻点头说好。
客厅里,只有老管家站在旁边服侍,安母和安父正坐在沙发上看小品,时不时被那一连串精妙绝伦的表演逗得捧腹。安以灏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然后朝若斯扬一扬眉。
李若斯会意,随即在他身边落座。
等到一个小品结束,安母才回头看向旁边的以灏和若斯,眼中带着笑:“真是好长时间没这么开心了,哎,你说是不是?”说着,安母用胳膊推了推旁边的安父。
安父眼神温和,淡淡的在儿子和儿媳身上转了个圈,最后定格在陪伴自己多年的老伴身上,“谁说不是呢,你啊,年轻的时候都没这样笑过。”
安母一听不乐意了,轻嗔道:“怎么没有?你净瞎说!”
“哦?好像结婚照上是这样的笑?至于其他嘛……”
“安城——”
安父呵呵笑道:“行了行了,别在孩子们面前说笑了,来,以灏跟我来趟书房。”话音刚落,安父已经起身,手里端着一杯普洱便转身上楼,安以灏点头随之起身跟在后边。
这下,客厅里便只剩安母和若斯了。
安母闲适的靠在抱枕上,边看电视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若斯聊天。若斯虽然并不常和安母相处,但也是面色恭敬,适时地搭腔。
“若斯你是南方人吧?都说江南女子柔美的好似水一般,这倒真不是假话。”
若斯微微笑笑:“嗯,话是这样没错。只是北方的女孩子却生来有一种英气,相较之下,若斯倒是更喜爱那份洒脱之气。”
安母咯咯一笑,赞许的点点头:“是啊,哎,对了,若斯你现在是在一家房地产公司上班吧?”
“嗯。”
“工作量怎么样?”
“还好吧,有时候会忙。”
“这样啊,其实要我说啊,这一个家就该男主外女主内,更何况以灏工作那么忙,要是你俩都忙于事业这还像个家吗?”
“妈的意思是?”若斯咬唇。
“我看是这样的,你把你那公司辞了吧,反正你们小两口也缺不了这点钱,这样一来你就空下来了有时间啊也好常过来看看。”安母说的头头是道。
若斯有些尴尬,她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她虽然想做个贤妻良母型的妻子,但那并不意味着就要辞了工作呀。若果真是那样,她相信自己一定会空虚的。
这般想着,若斯便开了口:“妈说的不错,只是我觉得现在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我这样也可以顾好家里啊。”
“你这孩子,说是这样说,那要是真忙起来了呢?女人啊,虽然女强人也没什么不好的,但是身为人妻,顾好家里顾好丈夫才是首要的啊。”
若斯没有答话,沉默的看着前方。
见状,安母继续说道:“你看我,我年轻的时候也想着要出去干番事业,结果还不是嫁了你公公,刚开始的时候吧,也觉得这样的生活没劲。但是时间一久就慢慢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了,不用每天赶着上班,不用看别人脸色,这样多自在……”安母滔滔不绝,若斯有些无力。
她也知道这样的生活很惬意,但是她真的不想这样。
她不想仅仅因为安以灏,就改变自己,变成一个没有目标的女人。
只是她也不好光明正大的忤逆婆婆的意思,于是便只好含含糊糊的应着,能马虎过去就马虎过去吧。
等听安母的“贤妻良母论”宣告结束的时候,已经将近零点,若斯送安母回房后便来到仆人早已准备好的房间。
推门进去,安以灏早躺在床上看商业杂志了。
困倦的打了个哈欠,若斯换了睡衣便爬到安以灏身边睡好。
刚闭上眼,只听旁边响起安以灏低沉的嗓音:“妈都和你说了什么?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若斯真是累极了,说话的时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还能有什么?不就是安心照顾好你照顾好家最好把工作辞了安心生孩子……”
“扑哧。”
“你就笑吧,还不是你妈只有你这个宝贝儿子!所以要我遭罪啊……”
安以灏放下杂志,揉揉若斯柔软微凉的发丝:“是,呵呵。那你怎么打算的?”
“还能怎么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哎不说了,我好困……”话音渐轻,待最后一个字音落下,若斯已经熟睡,呼吸轻柔。
安以灏看着若斯熟睡的侧脸,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其实如果真的可以,我也想让你辞了工作。
我宁愿你在家,也不愿你和他有机会再见面。
若斯,我是男人,我很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