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事急不来。”安以灏凉凉开口。
安母一听倒是急了:“怎么急不来,我和你爸多大岁数了?也只有你这一个儿子,哎,老了老了想要个孙子作伴都不容易……”说着还看了看站在茶几旁边的卷卷,卷卷倒是及配合的来了句:“奶奶……有卷卷陪你啊……”
李若斯囧了囧,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状况,实在有些应付不来。
安母瞥了眼身旁已经无言的两个年轻人,挥了挥手:“哎,也不说了,毕竟你俩也才结婚半年,是我太急了。”
呼……若斯悄悄舒了一口气。
这时候,老管家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太太,莲子甜汤厨子已经炖好了,现在要拿上来吗?”
“拿上来吧,以灏你俩一大早赶来先喝点汤垫垫肚子。”
莲子甜汤做的很不错,香甜却丝毫不腻,若斯拿着调羹一口一口的抿,却冷不丁被一只小手抓住了胳膊,惊得她差点把汤水洒出。
卷卷手里握着好几颗大白兔,声音甜的紧:“姨姨……姨姨……”
若斯放下瓷碗,好奇的看着面前的小女孩不知她要做什么,疑惑出声:“嗯?”
卷卷伸出另一只手,小小的掌心上赫然握着一只彩色的蜡笔,她的眼眸莹亮剔透:“姨姨陪卷卷画画好不好?好不好?卷卷想要姨姨陪卷卷画画……”
安以灏在旁边轻轻一笑,道:“卷卷一点都不怕生啊。”
安母点点头,笑笑:“是啊,这孩子多讨人喜欢。”
这下,若斯更是推脱不得,无法,只好站起来拉着卷卷的手往外间走。
画架搁在外面的一个小小的屋子里,各色的颜料画笔布满了整个小画室,若斯咋舌之余不禁啧啧出声:“果然是资产家……”
卷卷虽然小,可画起画来却一点都不含糊,若斯寻了把小椅坐在旁边,托着腮看着她在画纸上涂涂抹抹。没一会,雪白的画纸上赫然出现了一只兔子,憨憨的样子可爱极了。
只是……
“卷卷,小兔子的眼睛是红色的哦。”若斯轻言道。
“可是这边是蓝色的!”说着,卷卷从随身的小皮包里翻出一颗奶糖,拿着抬起手伸到李若斯面前。
“……因为这边小呀,画兔子的叔叔如果用不一样的颜色,看起来就比较脏了呀。”若斯随口扯了个理由。
卷卷看了糖纸好一会,然后抬起眼,扁扁嘴巴:“为什么画兔子的是叔叔不是阿姨?”
若斯彻底囧了……
“呃……也有阿姨……”
“那为什么阿姨不把眼睛画成红色?”
“因为纸小……”若斯继续说。
“那卷卷也用小纸画好了!”说着,卷卷就丢了手里的糖,一下转身扯过画架旁边的一张白色纸,然后“哗哗哗”的开始撕……
若斯彻底无语,这什么孩子啊?怎么思维方式那么奇怪?
“扑哧——”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笑声,若斯转头,便看见面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的安以灏。
有什么好笑的?
若斯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卷卷鼓捣。卷卷显然很认真的样子,还特地剥了一颗糖专门拿了糖纸来比对大小。
这时候,安以灏却突然来到卷卷身边,蹲下身子和她保持平视,然后伸出手抓住卷卷不断动作的小手,“我们不玩这个好不好?叔叔和你玩个更好玩的游戏。”
卷卷睁着好奇的大眼:“什么游戏?”
安以灏扬唇,嘴巴靠近卷卷的耳朵说了些什么,然后笑着说:“怎么样?”
“好哇!”卷卷一下丢到手里的碎纸,动作和之前丢掉奶糖的动作如出一辙。
李若斯自然是不知道他俩要干什么,没办法只好坐在旁边看。
只见安以灏随手从旁边的小桌上取过一支彩笔,然后悉悉索索的开始在画板上画些什么,若斯看着那一根根线条,看了半天没明白过来是什么。
终于完成,若斯横看竖看,看到的都只是一些黑色线条罢了。而卷卷却开心的大叫:“哇!叔叔好棒!好漂亮!”
呃?若斯疑惑:黑线条有什么漂亮?
安以灏转头摸摸卷卷的脑袋,然后抬头对着若斯一笑,杀伤力……十足。
然后又换上一张新画纸,安以灏这次换了一支炭笔,刷刷刷的定好型开始描绘。李若斯从不知道安以灏居然会画画,而且似乎画的还不赖。
只是……他在画什么呢?
若斯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安以灏旁边,细细看着画纸上的画像。
大概的轮廓看来似乎是个女子,还未描摹上五官,李若斯心里微微一怔,直到一张画完成,她才回神。看着纸面上那张熟悉的脸,她一下无言。
倒是卷卷喊了出来:“哎!这个和姨姨长得好像哦!”
安以灏微微一笑,然后蹲下身子,说:“这就是呀,怎么样?叔叔画的不错吧?”
李若斯这下汗颜,这家伙要不要这样……
卷卷睁大眼睛,然后点点头,却又摇摇头:“我觉得姨姨还是不在纸上好看!”
安以灏正想说什么,门口却响起管家的声音:“少爷,袁小姐该回去了。”安以灏点点头,然后伸手捏捏卷卷柔嫩滑腻的脸蛋,声线温柔:“走吧,让管家爷爷带你出去。”
卷卷嘟了嘟嘴,显然并不乐意,这回换成李若斯幸灾乐祸的看着安以灏笑。可之间安以灏神色自然,然后说:“先回去,明天再来画画好不好?嗯?”
卷卷虽然才五岁,却懂事的很,见赖不下去了,也只好点头,被老管家牵着便离开了画室。
寂静里,若斯的声音轻柔:“那些线条什么意思?”
“线条?”安以灏看着她,“呵……其实我也不知道。”
“嗯?”
“只是听别人有说过,据说孩子对于一些线条之类的很敏感,会想象出很多不同的东西。至于具体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安以灏走回画架前,拿着炭笔继续画。
……这样也行?若斯有些惊讶。
良久,她再次开口:“为什么画我?”
“因为这里只有你最好画。”安以灏随口答道,嘴边却不变那抹笑。
若斯愣住,闭口噤声。
开着的窗子映着外面漫天的雪色,安以灏眼底的柔意愈加缱绻。
只有你最好画,因为我最熟悉你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