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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察觉

“喂...婷婷!你在干嘛?发什么呆啊!”安静伸手在何晓婷眼前晃了晃,见她眼神聚焦了,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我知道了!”何晓婷说。

“啊?!”安静有点摸不着头脑,说:“你知道什么了?怎么一下子变得神神叨叨的了!”

“我知道是谁了!”何晓婷无比肯定的说。

“谁?!什么谁...!”安静本来还想说她脑子不清醒的,可随即想起今天的终极目标,当即愣住。阳盛刚听到她的话,也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只有汤诗杰不明所以的看着三个人。

何晓婷看着他们疑惑的眼神,再一次点头,无比确定的说:“是小区的保安,小蒋!”

“小蒋?!”安静想了想,恍然大悟,说:“哦,就是那个酷酷的保安吗?!”

跟着又有点想不通:“可是你怎么会突然联想到他身上的呢?目前你手上根本就没发现有任何信息指向他呀!”

“有一件事情,一个月前,你因为俄罗斯的订单在苏州工厂出了质量问题,连续出了好几天的差,而我也在那几天被黎主任抓住加了几天的班....”

何晓婷把发生在公园路段的故事,原原本本的讲出来,包括碰见二流子的情况。

“啊?!!你...你...你是说...”安静听完惊得话都讲不利索了:“他是警察?!!在你们小区当保安??!太扯了吧!无..无间道吗?”

何晓婷笑着说:“哪里啊!他就是我们那里的保安,那个所谓的电话,不过是他自己设置的闹钟。冒充警察也不过是他使的计策,只是为了吓跑那些坏蛋而已,要不然他一个哪能对付那么多人啊!”

安静想了想,说:“可是,你怎么能肯定,这不是另一个误会,毕竟有前车之鉴!”说罢,朝汤诗杰的方向努了努嘴。

何晓婷说:“这个正是我要说明的,那天他给我的理由是,刚参加完老乡聚会,回来正好碰见,顺手帮了我一下。可是,大家要注意一个细节,就是我加班的第二天,公园的树林里面开始有人讲话的声音,之后各种动静每天都有。除了第一天和碰到那群坏人的那天!”

“还有,你们细想一下,有谁会在半夜十一点,去公园的树林里用手机看电视剧?还把声音开得老大,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有谁会在半夜十一点,去公园树林里练歌?而且歌声甚至可以用难听来形容!好吧!夜间钻树林的情侣是有,可是夜半十一点正是情意绵绵的时刻,谁会在这样的时刻大声嬉闹?除非...除非...”

何晓婷讲着讲着,好像忽然之间读懂了一个人的心,心里满满的都是温暖,眼睛里有些酸涩,说:“除非他是想故意制造一些声音,让经过这里的人不会感到害怕!”

“你是说,所有这一切,都有可能只是那个保安小蒋一个人的表演?”阳盛刚问。

“不是可能,而是肯定!”何晓婷语气很坚定,说:“我第一天加完班回到小区的时候,碰到了小区保安小龚,他随口问了我几句,怎么这么晚下班之类的问题,我也跟他讲了一下那个阴森的路段。而你们也知道,小龚和小蒋两人是值班的搭档,小蒋在值班室,自然也听见了我们的谈话。虽然那个时候我对他没什么印象,可是第二天开始那条路上开始出现的声音,就很好的印证了这一点。直到碰见坏人的这一天,树林中没有声音,但是小蒋却出现了,并且用了一种极其聪明的办法,吓跑了那些人!”

“我碰到那伙二流子之前,骑车在这条路上没有发现任何人,可是他没有骑车,却能出现得那么及时!好,即便是巧合,正好碰见。谁能有这样的急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好对策,提前设置好闹钟?除非...”

“除非他一直都在树林中等着你经过,只不过那群二流子的出现,打乱了他原先的计划。在你出现在这条路的时候,他提前设置好闹钟,才有了后面吓跑坏人的效果!这也是那天没有人看电视剧或者练歌的原因!”安静经过她这么半天的分析,也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那即便你能肯定这个路段的事情,是保安小蒋所为,可是又有什么证据显示,先前我们说过的那些事,也是他的杰作呢?”阳盛刚问。

“不需要证明!”何晓婷仍是一脸坚定。

“不需要?!”

“对!人这一辈子碰到一个这样默默关心你的人的几率有多高?碰到两个这样的人的几率有多高?同时碰到两个的几率又有多高?所以剩下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再去证明了呀!”何晓婷舒心的笑了,尽管今天几经波折,但总算是有所收获。

“好吧!”阳盛刚和安静似乎被说服了:“即便现在你能肯定是他,也没有办法来跟他对峙啊!我们现在自身难保,下面这几个人还不知道是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杀人狂,要是的话,咱们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个问号!”

“你说...”安静展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说:“既然这个保安对你的关心与关注度这么高,你说有没有可能他发现你没回去,然后知道你身陷险境,再然后神兵天降来救你啊!”

“拜托!是不是来救人之前,还要先去买条红色的内裤穿外面啊!真是..就算他知道婷婷没回去,他又怎么知道人在哪儿?人都不知道在哪儿,怎么来救?”阳盛刚真的是服了她的娱乐精神,没好气的说:“你有这东想西想的力气,还不如想想如何自救!”

“自救?怎么自救?现在山穷水尽了,还能有什么办法自救?我们打也打不过,跑又跑不赢,还能有什么办法自救?”安静讲着讲着就要哭了,:“啊...!我不要死,我不想死,我这么漂亮,我还没有结婚...”

阳盛刚无力的翻了翻眼睛,表示不想理她,正色对何晓婷和汤诗杰说:“我们现在需要保存体力,虽然不知道这群人会怎么样对付我们,但是他们守在下面不肯走,就表示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两人听了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安静听了也收起声音,她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阳盛刚继续说到:“从现在开始,我们要轮班休息,四个人分两班吧!一个人值班容易打瞌睡,两个人陪着讲话会好一点!”

汤诗杰点头赞同,说:“你跟何小姐两人受了伤,你们先休息吧!我跟安小姐值第一班!”

何晓婷摇了摇头,说:“小刚和静静先去休息吧!我有话要跟小汤讲!”

安静看了看她,见她眼神很坚定,于是不再讲话,拉着阳盛刚往石拗里面走去。何晓婷掂着脚尖走到石缝口,扶着汤诗杰伸过来的手,挨着他坐下。

“对不起!”沉默片刻之后,何晓婷开口说了一声。

“嗯?!”汤诗杰明明听见了,却仍然有点想装傻,似乎不愿意听到她这样说抱歉,因为这也许就代表着一个比较残酷的事实。

“对不起!”何晓婷诚恳的说:“我们今天约你出来,其实是另有目的的,可是却害你深陷困境!”

“我知道!”汤诗杰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说:“我已经猜到了!我并没有怪你们,很高兴能交到你们这样的朋友!”

不过依然有些好奇,想了想,说到:“如果我想知道事情的原委,你会告诉我吗?”

“当然!我们现在都卷在里面,你当然有知情权了!”何晓婷说。然后捋了捋思路,从头开始讲述。

※※※※※※※※※※※※※※※※※※※※※※※※※※※※※※※※※※※※※※

蒋涛拉开抽屉,将浅蓝色文件夹放进去。翻开笔记本,准备动手写辞职信。

这时,宿舍门被打开,名叫张晓武的保安小龚同其他同事说笑着走进来。看见蒋涛,他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恢复正常。之前有一次,他听见蒋涛跟队长马成提过一下什么可疑人物,当时心里还想,不就坐过几天牢吗?还把自己当侦探了!

于是今天就想借机让他出个丑,谁想到居然让他瞎猫撞上个死耗子,还因此而大出风头。

这会儿看见他,依然心有不甘,阴阳怪气的说:“哟..!这不是蒋大侦探吗?诶..听说你提供的线索价值很大,这次的奖金应该少不了,到时候记得要请我们去KTV嗨一下哦!”

蒋涛闻言戏谑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吱声,回头继续写自己的辞职信。张晓武最见不得他这副自以为是的德行,心想:你牛什么牛啊,不就是个劳改犯吗?

正想冲上去继续纠缠,旁边同事怕他们掐起来,连忙拉着他,岔开话题到:“哎,行了,行了!诶,对了,对面九楼那个美女几时能搞定啊!你到底行不行啊!”

张晓武得意地“嘿嘿”一笑,说:“快了,快了!今天还约我去爬雾山呢!这不是上班,没空去吗?”他厚颜无耻的给自己脸上贴着金。

“真的假的啊?”同事A:“我怎么看见,她约的是我们楼底下的那个书呆子呢?”

“就是,就是!”同事B:“我们知道你泡妞牛B,但是这种清纯妹子,怕是没那么容易上手吧!”

张晓武成竹在胸,说:“那种书呆子能懂什么情趣啊!妹子嘛,清纯都只是外表,只要能戳中她的点,越清纯的妹子就越能让你...啊!你懂的啦!!”

说到最后“嘿嘿”淫_笑起来,语气神态都极其猥琐,仿佛已经手到擒来了,与他清秀的相貌形成一种反差。

另两名同事也跟着吃吃的笑,却看见蒋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们的身侧,黑着一张脸盯着张晓武。

张晓武笑了一会儿,忽然感觉气氛不对,一扭头,就看见一个拳头在眼前越变越大。他吓得一声尖叫,连忙抱着头蹲下。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任何动静,抬头一看发现蒋涛依然以一种该死的,轻蔑的表情看着他。另两名同事则有点尴尬和畏惧,表情极不自然。

张晓武见他没有打自己,先是一愣,接着想起来,他现在还在假释观察期。稍有差池,就会被拉回监狱,坐完他的所有刑期。

想到这里,他的胆气不由得壮了一些,站起身,说:“怎么?不敢打呀!我告诉你,不要以为坐过牢的,我就怕你!”

蒋涛微微一笑,说:“我没让你怕我啊,我只是想提醒你,讲话注意一点,不论对谁都要有起码的尊重,否则会吃亏的!”

“我讲话注不注意,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从小就是这样讲话的,怎么?要你来管啊?你凭什么管我啊,你个劳改犯!”张晓武噼里啪啦讲,最后那句话顺嘴就溜出来了,不过后悔仅仅持续了一秒钟,就不甘示弱的瞪着他,仿佛在表达,没错,这句话就是我要说的!怎么啦?

蒋涛听到他的话,脸立马就黑下来了,攥着拳头慢慢向他靠近。

张晓武见他面色不善,心里面还是有些发怵,但是话说到这个份上,服软的话以后还怎么在这里混,当下只得硬挺着。另外两名同事见事态即将失控,连忙劝导:

“诶..诶...过了,过了啊!蒋涛你别介意,他无心的!”

“呃,对对!这小子口没遮拦,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蒋涛强压怒火,微微一笑,对张晓武低声说:“你应该庆幸,你遇到的不是三年前的我!”说罢,不再理会他,转身回到自己的写字台。

另外两名同事见状,连忙拉着张晓武往外走:“哎...行了,行了!走,走,上网去,我请你!”

“呃..对,对!上网去,上网去!”

张晓武脸蛋发白,半推半就的走着,说着场面话:“莫名其妙!我跟你讲,我又不怕他,我不怕的!”

走到门外,还传来两名同事刻意压低,却仍然能传到屋里的声音讲:“行了!队长跟我说了,不能惹他的,他是把别人打进医院,才坐的牢,你说你干嘛惹他呢?”

张晓武的声音也是充满问号:“我哪里知道啊,你们也听见啦!我没讲跟他有关的事情啊,神经病一样的....”

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蒋涛很想告诉张晓武,讲他其实是没关系的,但是你这样讲何晓婷或者任何其他女孩,迟早是要吃亏的。不过他知道如果现在跟他讲,他很难听得进去。

算了,还是让生活去教训他吧,这样的记忆会更深刻一点!

写完辞职信,他摸出一只香烟点着,走到阳台,发现对面九楼的人依然没有回来。不知为什么,这样的情形让他心里很烦乱。

可是这样回来比较晚的情况以前也有发生,为什么今天心里会这么烦躁呢?难道只是因为今天多了个人在她身边吗?

他猛吸一口香烟,让肺部充满尼古丁,然后吐出来。下定决心般,从兜里摸出手机,不假思索按出一串号码。可是还没等送出去,就连忙掐断了。

他在心里鄙视自己两分钟,我艹,我怎么这么怂!

然后郑重其事的调整了一下呼吸,播出了刚才的那串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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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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