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自顾自的仰头喝着红酒,镇长也没有看他,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讲起了当年的种种事迹“我告诉你,你别看我好像什么都稳重的很,其实啊,当年我当上镇长的那时候,真的是无比风光啊,第一次站在讲台上看着黑压压的人,我都吓的嘴里发干,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哈哈哈哈。”
秘书笑了下,没有看他“我那时候还以为你是自恃清高,不想说话呢,不过后来你的发言还是挺精彩的。”
镇长笑着摇了摇头“那是我想了1个星期的台词能不精彩吗,可是第一次用喇叭,还是紧张的不行啊。”他仿佛又回到那时候的场景,脸上尽是喜悦。
秘书听到他的话后,开始不以为然,突然他手一抖,双眼睁得大大的看着镇长“镇长,你说要是现在找到史密斯那个畜生,在配合医疗团队会不会有希望?”
镇长还在回忆当初的美好,突然被这么一句给拉回了现实,他正经的看着秘书“你什么意思。”
秘书激动的叫到“你就说有没有机会。”
镇长想了下“应该是有机会的,病毒是他亲手制造的,如果他肯把主药说出来,估计没准能找到办法,可是那个家伙估计早都跑出去了,还会呆在这个地方等我们找他吗,况且镇子说大也不大,可是真要藏一个人,就凭我们两个能在明天早上前找到他,简直不可能。”
秘书一拍大腿惊喜的叫到“镇长,我们可以用喇叭啊,放在警车上面,一边开一边喊,我相信只要他还在,听到我们的喊话后,只要他还有点良心,就一定会出来的。”
镇长激动的看着秘书,大叫到“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总之有一线希望,总比在这里等死好啊,走,我们这就去弄。”听到最后的办法后,镇长再次站了起来,一扫刚才满脸的死气。
两人快速的弄来了一辆警车,将普通的喇叭,连接在警笛上面,一部改装的警用喊话机很快完成了,两人试了试,都高兴的几乎要疯掉了,再也没有顾忌平时的风度。
镇长像个老顽童一样,一头的头发,乱七八糟的也没有打理,坐在副驾驶,秘书缓慢的开着车子开始围着镇子转圈,镇长清了清嗓子,冲着喊话机叫到“史密斯,史密斯,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的话,请看在上帝的份上,赶紧出来交出主药,这些居民没有多少时间了,请你以大局为重,立刻出来。”车子缓慢的开,镇长也一边又一边的重复着。
正是应了那句无心插柳柳成荫,史密斯没听见却被周围的居民听的一清二楚,大家突然有了一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他们得的病已经被官方认可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可活了,至于那个史密斯没有人相信会被镇长几句话给喊出来的,想通了这些后,众人开始了沉默。
大街小巷都在沉默,人们各想各的,有的人开始怀念故人,甚至风景,有的人则和家人痛苦的拥抱在一起,有的人则开始恨自己多年来受的欺辱,有的人开始抱怨生活,抱怨人生,抱怨这一切的一切。
各种负面的情绪都在汹涌的增长,镇子上显然有些男人依旧有力气站起来走动,人们开始了最后的泄愤。
大街小巷都从最初的沉默,慢慢变成了躁动,愤怒,嘶吼,终于一间看似破烂的房间被一脚踢开,一个精干却不强壮的男人拖着枪,慢慢走了出来,他双眼通红,他要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杀了一直欺压他的雇主。
又一扇们被打开了,这次居然是一个女人,最后的报仇机会已经让她强大到了能拼着高烧的身体站起来一步步走向那个从小到大对自己和家人造成痛苦的财主。
接着一扇又一扇门被打开,人们为着各种各样的理由,从家里慢慢走向要报复或者要行恶的目标前进。
这种行为就像传染病一样,很快整个镇子都沸腾起来了。
镇长真的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几嗓子,居然叫的整个民众都拿起了武器,慢慢的走在大街上,镇长再次满头大汗的叫着“大家这···你们要干什么,放下武器,快回到自己的家里。”
也不知道是谁冲着镇长的车子开了一枪,众人都疯狂了,呼啸着要杀了镇长,秘书一看吓得裤裆一热,开起车子就跑。
只见大街上都出现了拼杀,仇人遇到要杀的人,直接在大街上动起手来,更可怕的是周围没有一个人去管去看。
当人们彻底撕掉虚伪的面具,剩下的那就是最真实的自我,那是藏在善于美之下的丑与恶, 最后的一块遮羞布,当镇长的话连着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撕掉的时候,善与美选择了沉默,丑与恶却选择了彻底爆发出来。
远处出现了一丝火光,到处都有枪声,犯罪,处处都有犯罪,有的女人长的漂亮,那么她的男人必然会被杀死,然后被强暴。
一些男人们此刻已经彻底变成不是杀人就是强暴女人的畜生们,不,他们连畜生都不配。
而女人们眼里只有杀戮,她们要杀了所有欺负过她们的人,每一个人,甚至只是曾经吵过几句嘴的人,都不放过。
老人,小孩子,成了最直接的被害者,因为他们没有反抗的能力,一点都没有了。
秘书为了安全起见,将车开到了圣母医院门口,因为那是这里地势最高的地方,附近没有什么居民。
而镇长下了车,看着这些罪行,彻底疯了一样的跪在地上,双手使劲的拽着头发,满眼的泪水,鼻涕,也忘记擦拭,哭喊着“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呜呜呜呜,上帝啊,请惩罚我吧,我不要上天堂了,我不配,这些平日里纯良的人,在我的带领下,如此丑恶,如此恶毒(哭泣中,抽搐的倒吸一了口气)我是刽子手,我是恶魔,啊······”
而秘书看着下面疯狂的人们,同样的跪在地上,看着种种恶行,完全不加掩盖的直接在大街上进行起来,因为金钱对于这些人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所以大街上除了杀戮就是强暴,完完全全的人间地狱,他哭了,痛苦的哭了,抱起头嚎啕大哭起来,这些人撕掉虚伪的面具后,竟然如此的丑恶,如此的变态。
而圣母医院二楼的史密斯也被外面的吵闹给彻底吵醒了,他站在窗口同样看着各种各样的残忍,史密斯瘫软的坐在地上,这些人每一个都比自己无耻,每一个都比自己恶毒,看着这一切,史密斯心里承受着巨大的冲击,巨大的洗刷,他的人生观,从这一刻,彻底改变了
“在他们面前,我还算恶人吗,不,我不恶,我还不够恶,世人尽是道貌岸然,我,我只要我自己活好了就行。”说完,手伸进口袋,把那封小女孩写给他的感谢信,随手扔了出去,看着在漆黑的夜晚白色的信封上面画着的可爱的娃娃笑脸,慢慢飘飘荡荡的跌入了漆黑的焦炭里面,被黑灰彻底覆盖了,仿佛他扔掉的是他最后一颗带有仁慈的心,那颗心随着信一起被黑暗彻底掩埋,死去。
史密斯再次转身,这次他直接走向了焦黑的床上,用箱子当做枕头,彻底安稳的睡起了觉,外面发生着人间地狱般的惨剧,他却安心下来,心中一片坦然“随他们去犯罪吧,我睡我的觉,管他死几个人,只要我活着,都死了,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从今天起,我史密斯眼中只有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