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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虚尘柳园(三)

繁华绝伦的城市之中,行驶的车辆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与闪亮甚至有那么一些魔幻的霓红灯相互投射出来的光芒照亮了无所遁形的黑暗。红红绿绿、波光灿烂,扭曲的钢铁与冲天的光芒打破了自然原有的规律,向大地、向海洋、向地球宣誓人类自己的力量。

这不是依靠曾经的神明或诡异所思的异常能力,这是人类自工业革命以来敲打出来的蒸汽与火光而一砖一瓦的打造。这里拥有着国家最出色的港口位置,奔腾的长江水经过城市缓缓地流入了太平洋,城市的东边一望无际,百年前建造他的人或许就有着冲向大洋彼岸的野心。

虽然现在他变得有些扭曲和怪异,但总体来说还是笼罩在红色的光芒,真正的压抑和秩序,那要发生在整个国家东南角的一座小岛上。这个小岛离我们还太远,可以暂且不提。

今天对于这个城市是平常到无聊的一天,它每天都会送走无数的本国人和外国人,而这庞大的出入人群之中,就有两位将脸紧贴在火车窗口的十二岁的土包……少年!少年!

两名少男少女刚刚度过了自己的十二岁生日,就突然莫名的被自己的院长踢出了“柳园”,理由是“你们也老大不小啦。”

十二岁:“你礼貌吗?”

虽然理由找的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牵强,但是院长还是很细心地将前前后后的所有东西都安排妥才“恋恋不舍”得将两位“送”出去。

比如他们背包之中那张三万人民币的信用卡和那两份入学档案书,他们明天就可以拥有自己的公寓和应有的校服课本,毕竟对于两位孩子来说五万人民币确实很多。

我已经想象到他们发现三万块钱就是他们两个人从初中到大学以来所有本金时崩溃的样子了。

呃……好吧,最起码现在梦还没碎。

紧紧的抓住另一人的手随着大众挤下承载着他们的火车,此刻的他们还红光满面、谈笑风生,仿佛整个世界的挑战对他们来说都不值一提,所有困难都会在年轻人的热血与理想中燃烧殆尽!所以两分钟之后他们迷路了。

叶空:……

洛一晞:……

叶空:“我觉得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的。”

洛一晞:“洗耳恭听。”

说罢叶空便将旅行箱沉重的放在地上,打开塞满了衣物和派蒙(划掉)……应急食品的箱子,白哲有力的双手在巨大的箱子之中翻翻找找,终于在两份血清(划掉)的夹缝中抽出来一部手掌大小的金属片。

叶空嘴边勾起邪魅一笑,将手中的手机在洛一晞的面前非常显摆的晃一晃:“怎么样怎么样!我记得带手机啦!”

话还没说完,洛一晞就从衣服口袋中抽出了一部粉红色外壳的手机给此时的叶空照了张相。

“……今天天气真是不错啊……不对,你有手机为什么不开始导航啊!”叶空本想将尴尬的脸缓缓的转过去,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回头。

“你以为我没有看过吗?就是因为这破导航我们才迷路的啊!”洛一晞崩溃是个用那只没拿手机的手捂住了脸,防止自己不受控制的露出更多的表情。

时间好像在尴尬的那一刻停止了,唯有熙熙攘攘的行人们告诉他只是你们戏多。

此时的叶空突然默默收拾好包裹,目光坚定而又长远的面向远方,一开口,略带磁性的声音便席卷了洛一晞:“一晞,借我一元钱吧。”

“……啊!?”

本市禁止在街头表演脱口秀。

“一个一元钱硬币,遇到十字路口时硬币如果是正的话我们就向右走,如果是反的话我们就向左走,不正不反就直直的走中间,如果硬币丢了我们就向后面走!”叶空轻轻的挽起洛一晞白哲的右手,坚定的目光继续盯着她的眼睛。

而洛一晞反馈给他的目前只有看傻子一般的失去高光的眼睛。

“……你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但是片刻之后“……但我觉得很有道理我们走吧!”洛一晞也握紧了叶空的手,目光坚定而深沉!像极了革命战友的意志和坚决!

内心cos:“这人怕是有什么大病,要是不小心嫖的时候被发现没带钱我的脸可就丢大了。”

……但你最后不是还是陪着这不是傻子走了吗!

洛一晞突然将目光凌厉的投向天空之后的某一处,凶狠又极其的充满威胁。

……对,对,对对不起嘛。(来自叙事层面的恐惧。)

……(这是一道华丽的分割线)

两个小时之后,一名出租车司机接到了一个从郊区开向火车站旁边公寓的一个大单,只是接待的客人有那么一点点的奇怪,两位一男一女似乎未成年,并且他们根本不知道要前往哪里,只是将手指指向已经开启导航界面的手机,虚弱的二人只吐出来了一句话“往这儿走……”,随后那名男性便搀扶着女性小心翼翼的登上出租车,在一路上的颠簸之后,后座的二位竟然还相互倚靠着对方的肩膀晕睡了过去。

出租车司机大叔奇怪的不断看向后视镜,随后点燃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吞云吐雾之中大脑冒出来了一句话。“可怜的孩子……说不定还是被父母赶出来的,等会儿要不少收他们点儿车费吧……”

呜呜呜……这世上果然还是好人多啊。

……(这又是一道华丽的分割线)

终于,夜深人静之中,两名在除夕夜街头放飞理想的有志青年……等等现在好像不是除夕夜,但这些不重要!两名心怀梦想的青年终于克服了寻找公寓和整理房子的危机,此时二位虚弱的像一滩死水一样在沙发葛优躺,并且相互倚靠着对方差点再次沉沉的睡去。

“喂……叶空,这里是女孩子的房间……要睡觉回你的屋去……”洛一晞半响才断断续续的吐出这句话。

“还好院长够意思……虽然不是什么五星级大酒店但好歹也是把两间公寓掏空搞了个大房间……”叶空看似不着调的如此说。

平淡的很平淡,时间就从平淡的缝隙中流过,并改变。

院长……

院长?

“……等等,院长?他?她?洛一晞,院长叫什么名字!”叶空突然想到了什么,双眼瞪的老大,血丝布满了眼睛的周围,惊恐和不敢相信没有的他的神采。

过了半晌,洛一晞目光平静的看向瞪着她的叶空,嘴角缓缓的勾起了笑意:“你忘了。”吐出了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叶空吓得站立起来,浑身都被恐惧包围着胆怯不安,双腿发软的似乎即将瘫坐下去,来自于内心深处莫名背脊发凉的无边恐惧直冲心头!

就在此时,洛一晞突然站立起来将双臂环抱住叶空的脖子来试图稳定他的身形,二人的心脏逐渐贴近,洛一晞轻柔的拍了拍叶空的后背,未经捆扎的长发拍打在叶空裸露的肌肤之上,洛一晞勉强将自己的下巴枕在叶空的肩膀上,悄悄的用她最轻柔的声音说出:“你忘记了。我也忘了。”

叶空此时才稍稍稳定住身体,恐惧和虚脱感稍稍抽离出身体,叶空将嘴角挤出了一个极为勉强的微笑:“对啊,你也应该忘了。”

在似乎老电影的断片之中,几道沙哑又刻骨铭心的声音运转着老电影的放映机一些残缺不全的画面在没有人的电影馆闪烁。院长拍打着二位的额头……如果冻一般水灵的莫名液体……被封禁中的某些东西……昏昏沉沉的……

“我们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总不会忘记吧。”洛一晞轻柔的吐出。

“这我当然还是记得的。”叶空似乎放下了某些东西,沉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洛一晞嫣然一笑,指尖的摩擦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叶空平稳的调整呼吸,被封藏在旅行箱之中的某件长柄造物似乎在跟随着他的心脏一起跳动。

沉默的几分钟过后,追随真相的电弧已然消失,破开黎明的一线也停止了跳动。

“好啦,好啦!不说了,叶空来尝尝我的最新菜品啊!”洛一晞随即推开了叶空十分沙雕的向叶空展示某些奇奇怪怪的动作。

“你做的那种东西是人吃的吗!真的不是为了谋杀我吗!”叶空也非常配合的开始吐槽。

“啊……难道真的很难吃吗……”一道晴天霹雳劈在了洛一晞幼小的心灵之中。但不要以为装傻就能博得我的同情心,有本事你把你刚才那一瞪收回去啊!哼!

“你来找我试试你的菜本来就是你的错误啊!你的味蕾难道也是白长的吗!”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可留恋的了……”

“你以为针对师的招数对我来说有用吗!……别哭了!别哭了!我……我吃还不行吗……”后半句话明显没有任何底气。

“一言为定!啦啦啦啦~”洛一晞说罢就蹦蹦跳跳的前往厨房,话说你多少岁了能不能不要这么装纯啊。

叶空瘫坐在沙发之上,又一直痛恨着自己没有坚持抗争下去……

……(我保证这是这一章最后一道华丽的分割线了)

一名看起来与叶空洛一晞年龄相仿的少年衣衫褴褛浑身伤痕的奔跑在不属于人类的雨林之中,他的左手已经脱臼,但现在根本顾不上这么多,腰间那道每一次奔跑都牵扯一次伤口才疼的刻骨铭心,每一道破裂的衣服碎片之下都隐藏着刀痕或者鞭伤,血液都已经凝固在了上面,但他只得为这些相对来说微不足道的伤口做一些简单的消毒便继续向前奔跑。

相比于叶空坐火车出来的,他就是从那个魔鬼一般的地方逃出来的!撒旦将他最后的温柔唯一例外的贡献给了叶空和洛一晞,而他就要承受那只恶魔最残酷的本性。不知自己还是他人的血液早就浸满了衣物,他要逃,他要逃,他要逃!

灰暗的森林之中,一束长发在他的脑后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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