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喜交加的时源身体踉跄的走出了自习室,他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来刚刚对他的打击。但现实情况可能不是很允许。
走出了自习室,便是人山人海汹涌的人群,无恶意的闲人们自觉的组成了一个圈儿来观看圈内为他们准备的戏剧。
夏雨桐对这种事情明显产生了好奇心,拉着时源一边道歉,一边向人群里面紧张的钻。终于挤到了人群前排之后,疲惫的夏雨桐正式欣赏到人生的第一场“戏剧”。
“来了啊!大家都看看,到底是谁偷了他的钱包!同学,我问你,是不是他,偷了你的钱包。”说话的语气十分的抑扬顿挫,引战言论没少练。说话的时候,这个男子的手一直在指向另一名这个圈圈里的另一位中心人物。
“……对,对的,就是他偷了我的钱,钱包。”一名普通学生在另一位衣着华丽者的面前是十分的唯唯诺诺以及不应该出现在此处的紧张,更让人疑惑的是,他似乎是一名受害者。
“怎么,孙元同学最近已经穷的要靠偷钱包里度日了?”说话的男子衣装明显经过了精心打扮,虽然只是在原有校服的基础上稍加改装,但称着说话人气质高贵的气息一下子攀了上来。
“我跟你说过,我没有偷!他钱包丢的我是在帮忙找!”那名被称呼为孙元的同学长得身材壮实,剑眉星目,眼神中如同有一股火热的气息在燃烧。其实从这里开始,孙元就已经注定了结局。他所认为的队伍与实际上的并不相符。
“不,你偷了,如果你没偷的话,你刚刚为什么要如此鬼鬼祟祟呢?难道不是因为见不得人吗?”秦应非的口气充满了威胁以及十分的阴阳怪气。
在场唯一能证明这件事的真伪的人立场并不坚定,孙元还很天真的以为丢了钱包的同学是和自己一样的统招生,理应站在自己这边。但问题就又出错了,孙元在不知何时的情况下已经被秦应非带着走,他的逻辑放在了秦应非所布置下的道路之上。
但就当两人的争执的时候,人群中又穿出了一个板头少年。他当着众人面正式加入了这场戏剧,没有一个人阻拦,他们反而非常欣赏这混乱的到来。
此时的孙元还是有点退路的,至少在此时此刻,问题还是在从偷钱包的基础上产生,几人的关系最多只能算是原告,被告和律师。
“唉,话可不能这么说。孙元他是统招生的明面人物,板上钉钉的优良品德!怎么可能偷你那破钱包呢?”版头少年加入了这场戏剧,他到底将在这里扮演着什么角色。
“肖成江,你一个特招生来这里干什么?这里没你说的份儿。”秦应非用所有人都能看见并且理解的眼神暗示肖成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是,这也不过是剧本罢了。
当肖成江提出“特招生”“统招生”的时候孙元就已经将目光从秦应非身上转移到围观的嬉笑群众旁边,最后又以不敢相信的眼神盯着肖成江。在他看来,肖成江是和那些特招生一样飞扬跋扈,在学院中横行霸道,靠着“特招生”独有的家庭资源为非作歹。竟不干些好事,这种人为什么会和自己站在一起呢?孙元实在想不通这个道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有孙元自己认为的支持者出现,这个坚持理想与真理的理想主义少年就能够继续有动力来参加这场戏剧。
秦应非为孙元打下了一片道路,而肖成江则将这条道路的后路彻底堵死。
“现在咱们先不说这个。啊,前几天交流会才刚刚开过,那是点强调了同学之间要和谐相处,不能因为这东西而搞阶级对立。”肖成江三言两语便这个容易挑起阶级矛盾的话题彻底制止,但是又很完整的在孙元在心中埋下的根子。
孙元此时反而变得无话可说,他怒气冲冲的盯着秦应非那张笑嘻嘻的嘴脸,虽然他很想上去直接撕了他,但是他的良心和理想不允许他那么做。蝙蝠侠无数次抓到小丑却都没有就地处决,一直想将小丑苏龙法庭上,因为正义需要原则。孙元则认为正义是必须的正义,当正义没有了原则,那么就和恶人没有什么区别。
“那你说说,孙元为什么要偷这位同学的钱包,过后还抵赖不想承认。孙元,我知道你的家境有些困难,但也不至于要到这种程度吧。哼!这个小兄弟也是家有重病的老母,还把脏手摸到这种人的口袋子里,你**说你有没有点儿良心!你这不是欺负人吗!”秦应非回到了舞台中央,他将判案的标准从孙元的动机来判,这虽然在法庭上非常的不合理,但在这讲茶大堂中,谁会在意呢?
你们这群妄图扰乱黑暗的铁笼子原本宁静的人,不管是为了打破这铁笼子还是为了这笼子就上刮点儿铁皮,这跟那些装睡的人有什么关系。率先惊醒的人带着几位心中还是追求光明跟随者妄图打破牢笼,那些希望铁笼子永远这样的运转下去的人会和这种人陷入无休止的死斗。但这一切和装睡的人有什么关系?只要打斗的碎片不落在他们的头上,这种决定革命在场面他每天只是当个热闹看看罢了。
此时孙元大步流星的走向前去,将肖成江推向自己的身后,他愤怒的抓住那名丢钱包的人说:“你说说,你有没有良心!我偷你钱包了吗!”此刻的孙元已经尽力忍住自己暴躁,但是马上他就忍不住了。
其实哪怕已经到了现在,孙元依旧没有跳出钱包的问题,虽然在他心中看来,这是维护他内心真理与理想的方式甚至是重要的举措。但是你的正义对某些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丢钱包的“受害者”被孙元恐惧的眼神震撼了许久,之后又十分胆怯的向秦应非寻求定心丸,而秦应非只是在旁边随便找了个椅子优雅的坐下,目光火热的盯着这场戏。
“这位小兄弟,你不要慌张。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偷了就是偷了,只要你今天能说出真相,还大家一个清白,我秦某自然会尽自己家族的一份微薄之力,府上的老母我们自会帮你照顾。”秦应非似乎从袖口中掏出了一把极其唐朝古风的扇子,手法熟练的使扇子啪的一响,扇子幽幽地扇起了风,吹起了他额前的刘海,照亮了他邪魅优雅的眼睛。
那名“受害者”将目光重新定准那如野兽般想要吃了他的孙元,他猜测此时此刻如果不说真话,他有极大的可能被这个男人掏出一把匕首当场剖腹。但是如果说了真话……
那名同学也不知道被吓着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足足愣了十几秒没在吭声。空气之中满是凝固粘稠的感觉,在场就只有三人沉重的呼吸声、胆怯而高频率换气的呼哈声、以及扇子偶尔破风时发出“嗖嗖”的声音。
“偷了。”那名同学最终在围观者的催促下继续了剧情。说出之后他便解脱般的低下了头,不管几十秒后到底如何,他的家人是暂时保住了,他家中那有卧床十年的老母也可能因此而得益,他那把父亲和弟弟逼死的家庭,可能也因此能继续延续。
希望吧。
总之现在孙元已经怒不可遏,他此时松开了受害者的衣领,似乎打算放过他的时候,又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把匕首如此闪亮,就像从来没有用它见过人一般,那雪白的刀身就像天堂上的天使们那般纯洁。
四周人群一阵惊呼,孙元的真理与理想,秦应非的权谋权策,甚至还有那隐晦的阶级对立都不如那一柄刀子好看啊。
哼,真是悲哀。
乱石没有砸到装睡者的头上之前,再怎么闹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