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的墙上到处都是磕磕巴巴的，颜色呈灰黑色，台阶是深黑色的，楼梯的扶手不出意外，也是厚厚的一层灰，但是底下几个楼层的却很干净，摸上去一点灰都没有。
因为是老式小区，房子门的外面还带有一扇的铁门，是镂空的那种，铁门里面是普通的木质门，两扇门上面都是没有门铃的，李文先上前伸手穿过铁门的间隙敲了敲门，没有回应，又试着敲了几声。“嗯？没人么，也是，不然楼下警车都来了，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李文转头和舒清说着。
两人说着话，转身准备走了，身后的门却突然开了，但只开了一道缝，露出一只死死盯着人的眼睛。
“你们找谁？”是一个有点稚嫩的女孩声音。
李文怕吓到她，把自己的证件伸过去展示给她看“你好呀，我们是警察叔叔，这是我的证件，你家大人在家么，现在有些事情需要向她了解一下 ”
女孩看了看门口的两个陌生男人，又看了看所谓的证件，沉默了一会儿，"妈妈，在睡觉，不能吵"
“警察叔叔这边的事情真的真的很紧急呢，能麻烦你去把你妈妈叫醒一下吗，拜托拜托啦"李文是去年才从警校毕业的，又还没怎么经历过社会的毒打，看起来就跟个高中生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平时在办公室里和同事们闹习惯了，现在也丝毫不介意自己在一个年龄不大的孩子面前撒娇。
“不行，妈妈，凶”女孩说着，就要把门关上。
李文一看这情况，就要上手推门，“别呀，有我们在你妈妈不会凶你的”
“咯噔”门还是关上了。
李文和舒清大眼瞪小眼，满脸无奈，这叫啥事呀。
准备再敲门时，门又开了这次出现是一个穿着短款成套睡衣，头发杂乱的披散在肩膀上，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的女人。
“您好，请问您们是？”女人说道。
这次的门是全打开了的，刚刚和李文还说过话的女孩，此时也站在女人的旁边，女孩很瘦，扎着马尾辫，身上穿着带有白色小羊图案的粉色短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两个警察，没说话。
“您好，您是李芳女士吗？我们是市刑警支队的，陈国强是您丈夫吗？”说着再次展示了一下证件。
“嗯”女人也和身旁的女孩一样直直的盯着两人。
静静的楼梯间，四个人隔着中间镂空的铁门眼神相互打探着。
李文被母女两人盯得浑身毛毛的，接着说道“那能麻烦李女士您先把门开开吗，我们这边有些关于陈国强的事情需要向您了解一下情况。”
李芳没有说话，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 ，还是把门打开了。
房子是两室一厅的，门口进来就是客厅，客厅的右边是厨房，左边是两间卧室，厨房的门是玻璃的推拉门，旁边是卫生间，整个房子是没有阳台的，衣服是晒在主卧的窗户外面的，客厅里就放着一张正方形的木桌和几把配套的木头凳子，角落里杂乱的推着许多酒瓶子。
李芳从厨房倒了两杯水放在木桌上，“您们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舒清伸手拿过，抿了一口“谢谢，我可以在房子里随便逛逛吗”
“嗯”
一旁的李文拿出随身携带的记录本开始例行询问。
“您和陈国强先生是怎么认识的呀，多久了？”
“在工厂认识的，我是厂里的普工，他是会计，认识…有十几年了吧，我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
……
李芳看起来精神不太好，但还是有问必答，询问过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舒清在房子里东看看西看看，时不时的还注意着那边的询问，女孩一直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神情有点紧张，仿佛被人侵犯了领地，他伸手从左侧衣兜里掏出几个红色包装的草莓味奶糖“我叫舒清，你叫什么名字呀，我请你吃糖吧，草莓味的喔”。动作神情宛如一个拐卖儿童的坏叔叔一样。
女孩不说话，也没伸手。
舒清耸耸肩，表示自己真不是坏人，没办法，人小孩不给面子啊，又怕直接塞给她，会吓到她，只能把几颗糖放在身旁的床上，人退了几步，“请你吃的，不要钱”自己也拆了一颗，放进嘴里，甜的，好吃。
见小孩拿了糖，慢慢的开始套近乎“你叫什么名字呀，我都告诉你我叫啥了”
女孩手里攥着糖，神情并没有放松多少，“小悦”。
“小悦，你不吃么，哥哥这个糖还挺好吃的，你陪哥哥聊会儿天吧，哥哥兜里还有好多噢，都给你。”
小悦看看舒清，又朝着有说话声的客厅张望了一下，摇了摇头。
套近乎失败，一个小孩子戒备心这么高，怕适得其反，没辙，接着在房间里看看，找找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客厅里的李芳见小悦跟着舒清进房间了，也没什么反应，和李文两人一问一答着。
半小时后，李文合上笔记“好的，今天麻烦您了，后续有问题的话到时候可能还需要再麻烦您的，您有任何问题或者发现也可以随时联系我们的，谢谢您的配合”
“嗯”经过一番询问，李芳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看起来更差了，嘴唇都是苍白的。
李文又说过需不需要带她去医院看看，被拒绝了，李芳肯定的表示自己睡一会儿就好了。
送走警察之后，李芳没去床上，而是又坐回了客厅的凳子上，眼神空洞，没什么表情，不知道是单纯的发呆还是在想事情。
呆了一会儿，缓缓起身，整个人恍恍惚惚朝着主卧窗边走去，像是提线木偶似的。
站在窗边，探出身，向下看去，草地上一个人形的印子，很是显眼。
马路上一辆行驶中的黑色SUV，舒清坐在驾驶位上边开车，边听着副驾上的李文汇报刚刚的询问记录，脑子里还顺带回忆着陈国强家的环境，细节。
“舒队，那小孩看起来瘦瘦小小的，盯着你看的时候还蛮瘆得慌的，不过也是，她生活的环境这么压抑，这房子空落落的，母亲病恹恹的，父亲呢还爱喝酒，不过，你说这陈国强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喝多了，摔下去的呀“
“信息太少了，不知道”
半夜的H市公安局还是灯火通明的，白天大家把周边都排查询问了一遍，晚上则是把能搜集到的监控都查看一遍，尽可能的推测出昨晚陈国强的活动范围以及回家，死亡的时间，整理出一些有用的证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