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天空开始蒙蒙亮,小区里的大爷大妈有的头上戴着帽子遮阳,手里拎着布袋,有的手里拎个茶杯,陆陆续续朝小区门口走去,都是准备去旁边的广场晨练的。
6栋二单元的王大爷,也和往常一样,穿着太极服,背个小布包,出门了,伸手拉开楼下的单元门,除了感觉凉飕飕的,好像还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小区很旧,又是郊区,基本都是一些孤寡老人或者图房租便宜的租客,整个小区环境都不太好,特别是楼下垃圾桶那边,垃圾车是每天早上5点左右来收的,大概是因为成堆的垃圾被翻动了,恶臭四溢,好一会儿散不掉。王大爷以为又是哪家没好好处理垃圾,反正一直都是这样,也没处去管,就走了。
清晨九点,王大爷和隔壁楼的李大爷一起吃完早饭回来了,走到单元门那里,血腥味还是有,是从旁边的草地里飘过来的,草地没有人打理,草都长到人的小腿了,王大爷围着草地外围张望了一下,发现,靠近墙边有一块好像有什么东西,压住草的面积还挺大,形状有点像……人。
王大爷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也不管脏不脏,跨步就朝着那块走去,一个穿着黑色外套,蓝色牛仔裤的男人趴在地上,“喂,小……小伙子,你没事吧”。
又喊了两声,依旧没有得到回应,王大爷也不知道这位是什么情况,没敢动他,小区连物业都没处去找,没办法,就报了警。
清晨九点半,6栋楼下的草地外围围起了警戒线。一群大爷大妈指指点点。
“舒队”
警戒线圈内进来一个男人,身形修长,利落的短发,穿着一件棕色的运动夹克外套,黑色牛仔裤,运动板鞋,乍一看,还以为是个还在读书的大学生。
男人名叫舒清,是H市刑警支队的支队长。
“早上九点十分,6栋二单元221室的王大爷晨练回来,闻到有血腥味,不太确定是什么情况,就报了警,太平街道派出所的同事到了之后,发现人已经死了,就上报到支队了”
“嗯”
跟在舒清身边的男生,是去年刚从警察学院毕业的,叫李文。
舒清接过李文递过来的手套带上,走到尸体旁边观察起来了。
之前趴着的男人现在已经是平躺着的了,面部较血腥,草地上有些石块,男人脑袋刚好砸在一块成人拳头大小的石头上,鼻梁位置,石头大半都陷进去了,男人的两只眼球分别向左右凸出来,整张脸上全是血,因为死亡时间过久,血迹都干透了,呈暗红色,涂在男人的脸上脖子上,全身衣着都蛮整齐的,但脚上却只穿了袜子。
各种记录做完之后,尸体就立马被装袋了。
“怎么样”见法医站起,问道。
“尸斑已融合成大片状,呈弥漫性紫红色。轻压,不易褪色,尸僵延及全身,预估死亡7到10个小时,今天凌晨12:30到3:30之间,应该喝了不少酒,目前来看,致命伤是头部,当场死亡,身上还有多处骨折,不排除是醉酒导致的失足坠楼,具体情况还需要回去进行解剖分析。”
“嗯,辛苦了,李文,死者身份确定了吗?”
李文递过来一只装在证物袋里的黑色钱包,“舒队,这是从死者上衣口袋搜到的,死者名叫陈国强,35岁,已婚,老婆名叫李芳,30岁,有一个女儿,今年12岁了,我们现在站着的位置向上看,最顶上的那个窗户就是他们家的,6栋二单元621室,”说着还抬手向上指了指。
舒清“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楼层里盘查询问的,周围草地探查的,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着。
因为是周二,案发现场的围观群众多数都是老年人,吵吵囔囔,指指点点的都在看热闹,警察们在周围围起警戒线的时候已经进行过人员疏散了,但是这些人还是或近或远的围在附近,似乎一点都不怕。
在尸体的不远处,找到了一双灰色棉拖鞋,看大小应该是男人,推测是死者摔下来时穿的,在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块草地前面的人家还怪可怜的,由于尸体的位置刚好正对着窗户,尸体虽然已经被带回局里了,但是被压出人形的那块草地还是很明显,以及死者脑袋位置留下的大量暗红色血迹也还在,杂草下深色的土壤被浸泡在其中,看起来还蛮瘆人的,而且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躺在这儿的,就一墙之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