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路上人如潮涌,李恪一路跟着李蔓倒也相安无事,通过李蔓的讲述李恪也大致了解的月神宫是什么样的存在,说它是超级大鳄一点也不过分。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李恪也越来越紧张甚至有些害怕。月神宫是他复仇的希望,倘若被拒之门外,那他可真就复仇无望了。
李蔓似乎瞧出了他的不安,道:“人往往只有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才是最清醒最无惧的时候,因为该失去的不该失去的他都已经失去了,所以他也不怕再失去什么了。”
李恪深吸口气,笑着道:“弟弟明白了,谢谢姐姐!”
他们又继续前行了一会儿,就在眼光刚刚可以瞧见月神宫宫顶的一轮弯月时,他们再也无法前进一步,目之所及全是前来拜师的人群,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喧哗,也没有人露出过不满,因为月神宫是一条人间巨鳄是足以让他们顶礼膜拜的地方。
“各位同道,各位朋友,由于今年情况特殊参试者众多,故月神宫在周围群山中藏有一百枚天字令牌一百枚月字令牌,男寻天女取月,两日后取得令牌的朋友继续参与比试。”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还要再等两天的时候,月神宫一青衣女子脚踏祥云腾空宣令。面对数万人群,青衣女子并未呐喊,但她的声音所有人都能听见。
“在下幽州青龙门何浩恒敢问仙子?”人群中一白衣飘飘的男子朝天喊道。
那青衣女子顺着声音朝人群瞧去,道:“各位同道朋友有不明之处尽可相问!”
何浩恒高声喊道:“这里有数万人,令牌却只有两百枚而且是男女各一百枚,是不是有些太少了?”
青衣女子依旧脚踏祥云,居高临下,道:“各位同道朋友都站在我脚下,现在站在高处的是月神宫,这位同道朋友若有异议那就请站在与我同等的高度说话。”
青衣女子的话虽难听字字见血,但所有人都无法反驳,毕竟是有求于人。
“倘若找到的令牌被人抢了呢?”李恪有些担心,若是公平寻找,那找不到令牌的人只有怪运气不佳了。但若是可以动手抢夺,这里最吃亏的就属他了。
青衣女子也瞧见了李恪,见他身材瘦弱最多不过十岁模样,开口劝道:“这里也许并不适合你,姐姐劝你还是等大些再来吧。”她又瞧着底下的众人道:“找到令牌是运气,守住令牌是实力,只要不伤人性命,月神宫只看结果。”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一人一令,倘若有人妄图抢下所有令牌,月神宫必追究其家族门派之罪。”
李恪闻言顿感压力,即便他能如愿找着令牌也没办法守住,他压根半点功夫都不会。
李蔓也明白他为何这样问,她伸出手轻轻握着李恪手掌,道:“别怕,有姐姐在!”
“各位同道朋友若无异议,那便开始吧!”青衣女子见底下众人都在窃窃私语,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往院内飞去。
青衣女子消失后,现场数万人顿时四散开去,有些自负武功不低的人选择单独行动,但大多数人还是选择结队行动。待所有人进入山林里时才发现月神宫占地之大,拥群山之多!数万人涌入山林后竟如入无人之境。
李恪也随着李蔓向山林深处走去,行至群山腹地时他们发现一男子一瘸一拐地朝他们迎面走来,李恪见那男子浑身是血还瘸了条腿立即偷偷拔出怀里的匕首躲在李蔓身后。他的动作虽轻但毕竟没练过武,还是让那男子发现了。
那受伤的男子知道自己的状况,此时莫说会功夫的女子,就算是孩子他也打不赢。他挤出笑容朝着李蔓道:“这位小姐,你来晚了,在下寻得的令牌已被抢了。”
李蔓没有理会,继续朝山林里面进发。
那男子见状拖着腿向后退去,边退边道:“在下的令牌却是被人抢了。”
李蔓仍旧没有理会,继续前行,甚至瞧都没瞧那男子一眼。
眼见着李蔓离自己越来越近,男子忽道:“等等!”
李蔓停下脚步,瞧着那受伤的男子,只是仍旧没有说话。
万言万当不如一默,李蔓越是不说话受伤男子越是害怕。欲望固然能让人为之奋斗,但一个人若整天将欲望挂在脸上,那他的欲望也只能是奢望了。人只有在无欲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时候,因为你根本找不出他们的任何破绽。
受伤男子从怀里掏出两块令牌,将其中一枚月字令牌递至李蔓面前,道:“这两块令牌是我拼了条腿才保留下来的,希望你高抬贵手!”
李蔓并未伸手,她只是淡淡道:“你要月字令牌何用?”
受伤男子略显痛苦之色,道:“我有一未婚妻正在山脚下等着我,月字令牌本是给她准备的,既然姑娘想要,在下只有忍痛了。”
李蔓面露不削之色,道:“令牌给了我,她怎么办?”
男子叹了口气,道:“只有让她自己进山寻找或者明年再来了!”丢人的事丢脸的话只分零次跟无数次,人一旦有了第一次很快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受伤男子此时也顾不上别人了,他只希望可以保留那面天字令牌。
李蔓接过月字令牌掂了掂分量,道:“你确定将这枚月字令牌给我?”
受伤男子道:“在下未婚妻今年不行还有明年,况且这枚月字令牌本就是姑娘的,在下只是代为保管,如今物归原主理所当然。”
李蔓冷笑一声,随手就将那块他人梦寐以求的月字令牌远远抛去。
“不要!”那受伤男子见状大惊,眼神随即向月字令牌被扔的方向瞧去。
“住手!”李蔓大喝一声,只见她左手抓回李恪,右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李恪也是被这一巴掌给打蒙了,他眼见着受伤男子分神之际,正想着用匕首将那男子握着天字令牌的手掌给割下来,却不曾想到被李蔓阻止了。
“啪!”李蔓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在李恪脸上,怒道:“他手里的天字令牌是你找到的么?”
李恪捂着脸,道:“不是。”
李蔓又道:“既然不是你的,为什么要抢?”
李恪有些不服气,道:“规则是允许的,为什么别人可以抢,我就不行?”他吸了口气,接着道:“机会只有一次,我又不会功夫,若是没有这枚天字令牌,那我父母之仇岂不是······!”
李蔓有些失望地看着李恪,她不想李恪因为要报仇而不择手段,但她也理解李恪此番的行为,道:“抢也要靠你自己的实力去抢,自己实力不够的时候去偷袭也许能成功一两次,但不会次次能成功的,只有失败一次那便是万劫不复,明白吗?”
李恪细细品着李蔓的话,道:“姐姐,我明白了!”
李蔓再次说道:“机会还有很多,只要未到最后一刻就绝不能轻言放弃。天下的路很多,但你若只想走捷径的话,最后只怕什么路也不会有了。”
李恪收回匕首,道:“多谢姐姐提点,弟弟记下了!”
李蔓点点头,领着李恪继续寻找。李恪忽然停下脚步,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在被什么东西猛烈地撞击着,道:“姐姐,你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吗?”
李蔓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道:“要在这么大的地方找出令牌确实不易,但这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毕竟两百枚令牌相对于这片群山来说犹如是沧海一粟。”
李恪摇着头,道:“不是这个,现在正值寒冬腊月,不是该有汗水的时候。”与此同时山体在猛烈地摇晃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经过李恪的提醒,李蔓停下脚步,她仔细看了看四周,又跃上树顶认真观察起来,嘴里喃喃道:“乾位为天,天属阳,即便现在是寒冬腊月也不该寸草不生呀。”
待她跳下时李恪急忙拉着她的手急速往里面腹地走去,一会左转,一会右转,一会又掉头继续转弯。
李蔓虽知道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因此只能跟着李恪,她瞧着李恪一会儿捂着心脏紧皱眉头,一会儿又放下手掌舒展眉头,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道:“你感觉到了什么?”
李恪不语,他停下脚步,眉头越皱越紧,心跳也越来越快,道:“就是这里!”
李蔓除了热什么也感觉不到,她仔细寻找了周边,道:“没有,这里并没有令牌!”
李恪捂着胸口心脏部位,扶着身边一棵没有任何枝丫的巨树缓缓坐下,道:“弟弟也说不上有什么不对,但在这里感觉最为强烈,我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要破体而出了。”
李蔓瞧着周边的巨树,又瞧向李恪扶着的那棵巨树,道:“现在虽是冬天,但别的树都有枝丫,怎么这棵树只有树干呢?”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惊道:“幻阵,是幻阵!”
“什么是幻阵?”李恪扶着那棵光杆巨树想要站起来,忽然感觉手掌一阵刺痛,手不知何时被磨出了血,接着整个山林剧烈抖动起来,之前的景象也忽然消失,一道热浪迎面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