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优秀的猎手往往会以猎物的形式出现在他想要捕获的猎物面前,马革裹尸是军人最好的归宿,命丧虎口却是猎人最不愿面对的事实,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即使再厉害的猎人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八年的狩猎生涯使得李恪明白了优秀的猎人并不在于他捕获的猎物有多少,而是在于每次外出狩猎时能不能保证自己活下来。
通常世人眼中的小人绝大多数是真小人,但世人眼中的君子则未必是真君子,至少叶家扬州五大家族就绝非善类。叶逊盯着黄仲康道:“黄兄有何妙招?”
黄仲康端起茶盏,嘿嘿一笑,道:“叶兄难道不知在下从渡口抓回的小女孩就是天降魔女吗?”
叶逊奇道:“什么天降魔女?”
司徒雷忽然惊道:“那小女孩当真是天降魔女?”
“天降魔女?黄兄如何确定那小女孩就是每五百年降临一次人间的魔女?”王守城顿感事情的严重性已出乎自己的想象,他沉着脸,道:“倘若真是天降魔女,那就不是我们五大家族能够左右的事了。”
薛定山道“不错,若真是天降魔女,只有上报月神宫等着她们来处理了,黄兄切不可自作主张。”薛黄两家祖上常有联姻之事,因此关系相较于其他三家还算是比较和睦的,并没有其他三家的明争暗斗。
人间的是非公道只掌握在少数的豪门勋贵手里,若有几家豪门勋贵认为你是歹人,那么你便注定会是一个被正义诛杀的歹人,因为你无论说什么,无论如何为自己辩解,人们都不会相信一个歹人所说的话。
黄仲康哈哈一笑,道:“倘若是真的天降魔女,那自然要上报月神宫,若是假的呢?”
叶逊,薛定山,司徒雷,王守城相对一笑,道:“不错,黄兄高明!扬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什么事还不是我们五家说了算。”
黄仲康道:“不错,我们五家联合发布一个声明,三日后公开处决天降魔女,我不信那小子不出现。”
叶逊想起自己儿子的惨状,恨恨道:“不错,到时那小子只要出现便一起杀了!”
“倘若那小子不出现怎么办?”王守城露出一丝担忧,当年的事虽说是被逼的,可王家毕竟也还是参与其中的。那小子既然敢出现必定是有所依仗了,他若明目张胆前来寻仇反倒不惧,只怕他暗中下黑手逐个杀害令人防不胜防。
有此想法的不单单是王家,薛定山司徒雷同样也有此想法,道:“还是得想一个万全之法,我们三家可无人撑腰,你们叶家有供奉撑腰,黄家也有月神宫撑腰,即便那小子来报灭门之仇也不怕。
黄仲康笑道:“王兄勿慌,当时我们都是蒙面的,那小子如何知道灭他满门的就是我们?”
“现在知道了!”李恪打破房顶一跃而下站在几人对面,他本不想这么早就现身的,至少也得等救出了老者爷孙再慢慢寻找当年的仇人。
“你···你就是当年的小孩,前日伤我儿的人?”叶逊先是一惊,接着便面露凶光。
“来得正好,也省的我们做局抓你了。”黄仲康一掌拍碎茶桌,起身道:“老夫这双肉掌已如钢似铁,多年未用,今日让你便让你尝尝老夫的开山碎骨掌!”
“上!”王守城,薛定山,司徒雷纷纷取出自己的兵器将李恪团团围住,他们都知道今日若不杀了此人,日后定后患无穷。
“等等!”就在四人打算一齐动手杀了李恪时,叶逊忽然急忙叫停。
“叶兄还等什么?”黄仲康斜瞧着叶逊眼道。
“那颗心脏呢?你若交出心脏今日便放了你!”叶逊并没理会黄仲康,在他心里有比替子报仇取李恪性命更重要的事。
李恪取出怀里的心脏,道:“你们很在乎这颗心脏吗?为了它不惜杀我全家?”
叶逊伸出手,道:“只要你将这颗心脏交给我,我保证今日放你离去如何?”
“那渡口的老人家跟他孙女呢?”李恪瞧着围住自己的四人,这四人的年纪也不算老顶多四十来岁,可为何在他眼里他们移动的速度会这么慢呢?刚刚黄仲康那一掌虽力大势沉,李恪也瞧出了他并未用全力,但他有自信自己绝对能躲得过这一掌。
“只要你交出那颗心脏,其他一切都好谈。”叶逊想想库房那位的手段顿时打了个哆嗦,也顾不得询问黄家的意见了,只要能取得心脏,其余的自有库房的那位解决。
“别跟他废话,直接杀了以绝后患。”黄仲康此时已顾不得其他,右掌呼啸着拍向李恪面门。其他三人来不及多想,分别以剑攻向李恪胸口,腰间及腿部,一时间场上掌风如雷剑光如影。四人之前从未有过配合,没想到第一次配合竟是如此默契。他们攻击凌厉,每一招都是直指要害,一人遇险三人解救。
“你是修炼者?”黄仲康等四人越斗越害怕,自己这边已连续强攻了数百招竟连对方一根头发都没碰到,反倒让对方伤了自己这边的人。
“渡口老者爷孙在哪?”李恪厉声道。在他眼里对手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就如刚刚学会走步的孩童,虽然知道往有糖的方向走但走的速度太慢。
“渡口老者爷孙在哪?”李恪渐渐失去了耐心,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王守城应声倒下。
“你死定了!”黄仲康,司徒雷,薛定山三人急忙跳出战圈一齐瞧着地上手捂着咽喉还在不断颤抖的王守城,他们并不不认为王守城是被对方杀的,只是一时不慎碰巧撞在了对方的匕首上,因为对方出手的整个过程他们瞧的清清楚楚,速度也不快,唯一的解释就是王守城自己不小心碰上去的。
“哦,是吗?下一个就是你。”面对又重新围上来的三人,李恪一边移动着脚步一边指着司徒雷道。他移动的速度并不快幅度也不大,若不仔细看仿佛根本没移动过一样,但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躲开对方的攻击。
黑夜总是漫长的,它并不会突然一下变黑,可当你感觉到黑暗来临的时候,你已经身处在黑暗之中了。同样李恪的匕首也并不快,可当司徒雷直面这一剑时才感觉到这一剑的可怕,就像无法避开黑暗一样,他也无法避开这把匕首。这把匕首就像是被施了法术一般,不管自己往哪个方向避剑尖总能停留在自己即将避开的方向等着自己,他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自己的咽喉主动撞向匕首。
“你是修炼者?”第一次或许是巧合,但这一次对方是点名杀人,所以黄仲康不认为这一次也是巧合。
咣铛一声,薛定山手中长剑落地,他呆呆盯着李恪道“你当真是修炼者?”修炼之人与寻常武人有着天壤之别,即便是刚踏入修炼门槛的人也能轻易杀死一群武功顶尖的寻常武者。
“渡口老者爷孙在哪?”李恪并未回答二人的问话,而是朝着二人冷冷道。羊永远也逃避不了狼的追踪,对于李恪来说既然知道了仇人是谁,那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就出渡口老者爷孙两人。
“你到底是不是修炼者?”黄仲康再次问道,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问题的答案,仿佛这个问题的答案能拯救他的性命一般。
“我是不是修炼者很重要吗?即便你不告诉我渡口老者爷孙在哪,我也能慢慢找到。”李恪抱出怀里的小狼,既像是对小狼又像是对黄仲康薛定山二人,说道:“还没尝过人肉的味道吧?”
“我说出渡口老者爷孙在哪,你···你能不能放了我?”薛定山已完全没有了一个家族族长该有的样子,他害怕死亡害怕失去。死亡是什么?死亡是结束,结束你在人间拥有的一切,荣华富贵,妻妾子女,功名权势一个也带不走,未经历过生死的人根本就经不起死亡的考验。
李恪抚摸着小狼道:“不能,你也不可能知道他们在哪?”就待李恪握紧拳头准备击杀薛定山时,黄仲康道:“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修炼者?”他了想接着道:“以两人的下落交换一个答案对你来说是很划算的。”
“当真?”李恪狩猎的技巧已经炉火纯青,但他忽略了黄仲康并不是他以往所捕获的猎物。他是一个人,人的世界总是会充满谎言欺骗的。
黄仲康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李恪伸出左掌,意念之下手掌里凭空出现一个火球,道:“是不是修炼者我也不知道,你瞧着是那便是吧!”
黄仲康忽然哈哈大笑,竟没有了半点害怕,道:“你果然是修炼者。你果然是修炼者!”
李恪不解,道:“修炼者怎么了?渡口老者爷孙在哪?”
黄仲康道:“你若是寻常武者说不定我会怕你杀了我,但你是修炼者便不能杀我了。”接着他又发出嘿嘿的笑声,道:“至于那两人,老头剁碎了喂狗,小女孩嘛······”
李恪并不懂修炼者的战技,他本能的握紧拳头,一拳将薛定山头颅轰碎,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黄仲康瞧着无头的薛定山惊惧道:“修炼者不得杀害寻常人这是月神宫定的规矩,你是修炼者,怎么能杀寻常人?”
李恪又是一拳洞穿黄仲康胸口,道:“那是你的规矩,不是我的!”
他瞧着慢慢倒地的黄仲康等四人,至此扬州五大家族已灭其四。